平放趙生易的地方竟然變得的空空如也。趙生易竟然不見了。
人呢?天成雪子忽然感到了一陣眩暈。她急忙跑了出去,然後四周望去,隨即就大喊了起來。
「趙生易!趙生易!」天成雪子顧不得自己那一口彆扭的中文,使勁地大喊著。
來回過往的士兵都不禁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見到剛才那躺著一個人嗎?」天成雪子拽住了一個士兵問著。
那個士兵楞楞地看著天城雪子,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你是說他嗎?」說著,他就扭頭朝著大院的水池邊上一看。
天成雪子順著他的視線,也朝水池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人靠在水池邊上,神情木然地發著傻。那個人竟然是趙生易。天城雪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驚愕地摀住自己的嘴,急忙撇開那個士兵就衝了過去。
天成雪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她無比的驚愕,同時她又是無比地狂喜。
「趙生易,趙生易?」天成雪子一下子就跪在了趙生易的身邊,看著他。
此時的趙生易還沉浸在與哈喇子對戰的恐懼之中,他依稀記得自己的身體就在下落的一瞬間,斷了。在那乾脆利落的「卡嚓」聲發出之後,自己就像切斷了電源。一下子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但是此時的趙生易知道,那一下換做誰都必死無疑。一個人的脊柱斷得乾乾脆脆,現在自己還能睜著眼睛坐在這裡?簡直不能想像。
可是自己剛才忽然就像接上電源一樣,一切都恢復了。身體好好的,就像從工廠裡重新組裝了一個更好的身體一樣。睜開眼,自己就躺在哪兒,看著士兵來來回回的搬運著東西。
自己忽然感到口渴就走過來,隨便喝了兩口水池的水就靠在了這裡。一切都是這麼的真實,但是一切又是這麼不真實。自己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死了,還是死了又活了過來。
他的腦子亂的要命。大家也不在身邊,這到底是哪裡?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之後她就急忙跑了過來。
趙生易認識這個人,她就是天成雪子。
天成雪子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她抓住趙生易的手,「你活了,你活了嗎?」
趙生易看著她,似乎十分激動,他點了點頭。
「我死了嗎?」
天成雪子點了點頭。
「我又活了?」
天成雪子還是點了點頭,並且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大姐呢?」趙生易問了起來。
天成雪子沒有吭聲,神情頓時黯淡了下來。
「那個哈喇子呢?」
「走了,帶著朱璐!」
就在這個時候,趙生易才有了人的表情。只見他似乎回想起之前的事,大姐被哈喇子帶走了,自己被哈喇子給弄斷了身體。
趙生易猛然感到了一股無名的恐懼。那哈喇子竟然是那麼強大,哪怕自己喚醒力量都沒有用。趙生易的身體不自覺的開始發抖,神情恐慌,眼淚不停地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天成雪子急忙抱住趙生易,緊緊地抱住他。
「我沒用,我沒用!都是我的錯,不該讓大姐去,被帶走的人應該是我。都是我的錯。」
趙生易開始哭泣,一邊哭一邊顫抖著。
天成雪子知道趙生易還停留在對哈喇子的恐懼之中。他只是個中學生,讓他忽然面對那種超越自身接受範疇的力量,而且親身被虐殺致死,那種超越死亡的恐懼,是他一時無法接受的。再加上對朱璐的愧疚,此時他應對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也不用內疚,你已經死過一回了。你不欠任何人的。」天成雪子緊緊地抱住趙生易,「即便是朱璐在這裡,也會這麼告訴你,你是好樣的。你不要多想,你現在還活著,那就好好的活下去。」
「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攔住大姐,我當時就在猶豫該不該叫你,或者我該不該替她去。」趙生易抱住天成雪子,「你知道嗎?我猶豫了,我猶豫了,我那時候就不該猶豫,我明知道有更好的辦法,為什麼還要猶豫呢。是我膽小,是我怕事。這都是我的錯!」
「無論是誰的錯,都已經過去了。你要面對現在的自己,你要好好活著。我在這裡你可以哭,可是我不在了,你就再也不能哭了。你要變成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天成雪子緊緊地摟住趙生易。
這一切還沒有過去,大姐一定還活著,一定!趙生易沒有再說話,而是緊緊地抱著了天成雪子哭了起來。
此時,另外的地方也傳來了哭鬧聲。這個聲音是發自一個女孩子的。這聲音哭的可憐,不禁吸引了所有的人,包括趙生易和天成雪子。
兩人起身看去,發生哭鬧的竟然是自己之前要救的那個女孩子。趙生易站起身和天成雪子就走了過去。
「別鬧,叔叔一會兒就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一名士兵對這個女孩說著。
女孩卻不依不饒,哭的更厲害了。士兵怎麼哄,女孩就是使勁哭。一點辦法都沒有。哭聲很大,讓人聽著這哭聲心都碎了。
此時從樓裡走出來一群人。這裡有張浩軍,桃弱水,高落落,還有剛才那個年輕的副官。
他們先是看見了那個孩子,隨即一皺眉頭,似乎在表示小孩子總是這樣,總是喜歡不分場合的哭鬧。於是就走了過來。正準備詢問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竟然驚愕地停住了腳步。
高落落竟然嚇得一下子抱住了那個副官。
「趙生易!你是人是鬼?」張浩軍率先大喊了起來。
趙生易回頭看見是張浩軍,勉強一笑,「你們都還活著?」
「廢話!我們一直都活著,你怎麼又活過來了?」張浩軍慢慢地接近著趙生易,一邊走,一邊去看天城雪子。
只見天成雪子冷冷看著張浩軍,心說,看我幹什麼?我又沒死。
張浩軍看著天城雪子的神情比較穩定,於是心裡就有了譜兒,然後猛然一拍趙生易的肩膀。似乎是在試探什麼?
「你幹嘛?」
「我靠,你小子又活了?」
張浩軍說著就回頭去看桃弱水,此時桃弱水的神情似乎比剛才淡定了很多。倒是那個副官一臉狐疑的看著這幾個人。
「牛啊,趙生易,你小子喝了幾口血,就能活過來。」張浩軍一邊說一邊靠了過來,然後仔仔細細地瞧了瞧趙生易。
「不錯,還是原裝的,哪兒都沒變!」說著,又摸了摸趙生易的後背,「你當初可是被那傢伙一下折斷了脊椎的,我的天,我簡直不敢相信,你還能活著。」
感到驚奇的不只是張浩軍一個人,聽了這段話後,就連那個副官的眼神也變了,一邊聽著張浩軍說,一邊便開始思考起來,然後急忙叫了一個人,小聲說了些什麼。
那人就神色緊張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