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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囚日長 足智斗清月 文 / 暖陌

    「龍漓澈?」

    耳畔傳來一聲小心翼翼地呼喚,微微蹙眉,指尖顫顫。

    「龍漓澈!」手,忽而被抓緊,這一次的呼喚更為急迫,夾雜著喜悅與焦急。

    費力顫動眼皮,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眨眨眼,轉出一個笑:「白鳳,謝謝你。」

    「咳……」白鳳頗為尷尬地撇過臉去,我這才發現他只著裡衣,外袍全部裹在我身上:「恩……你還好吧?」

    「沒事。」從他的懷抱裡坐起身子,發覺手還被他緊握著,喉頭一緊,輕輕動了動:「嗯……那個……」

    「咳……抱歉。」白鳳顫了一下,放開手,耳根蹭的紅了:「你的蠱毒我只是暫且用銀針壓制,現在雖說稍稍緩解,一會兒可能還會發作。」

    「我知道。」點點頭,我試著循環一周真氣:「這是血靈蠱,除了施蠱之人,無人能解。我現在暫且試著用內力解毒,如果出現什麼異常,你幫我封住**位。」

    「放心。」

    得了白鳳的諾,我自懷中取出狐姬給我的玉片,用內力將它懸在空中,玉片螢光,心法字句隨著光影旋轉。心隨影動,我修煉起唐門心法——碧水蓮君,這麼短的時間裡我不可能全部練成,權且一試罷了。

    內息循環,真氣在體內緩緩流淌,卻遲遲衝不破關卡,正是關鍵之時,只覺一道內力注入身體,助我打通血脈。

    「白鳳?」

    「專心練功,不要管我。」白鳳在我耳邊沉吟一聲,又幫我衝破數道血脈。

    ……

    內力流轉,越發順暢,在白鳳的幫助下,大約有一個時辰,我竟是練成了十層碧水蓮君。內息歸位,我轉眸看著白鳳,尚未開口,他便搶先道:「我不過是想,毒若不解,逃跑時你必然是要拖累我。」

    「也對。」淺淺一笑,我瞥一眼他發紅的耳根,不再多說。

    「有什麼好笑的,我說的是事實!」

    「嗯,我知道。」不知為何,笑意更深了。

    「龍漓澈!不要笑了!你……阿、阿嚏!」

    啪——

    外袍扔到白鳳身上,我看著他,自語般地說道:「身為白鬼,你的主子,不是天澋曜吧。」

    「龍漓澈,對於殿下,你可有過真心?」

    微愣地看著白鳳,詫異於他竟問出這話。他與我默默對視片刻,便是淡薄一笑,轉頭凝望月色:「殿下與我有知遇之恩,當年若不是殿下收留,我想我早就隨師父長埋地下了罷。所以,我曾起誓,白鳳此生,只為殿下一人賣命。」

    心頭一顫,這個天澋曜,還真是會收買人心!

    垂眸一笑,我調侃道:「白鳳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呢!」

    「龍漓澈,我知道你留在殿下身邊,從來都動機不純,如果有一天你膽敢對殿下不利,我不會留情!」

    淺淺笑開,我轉眸看他,眼中流轉著戲謔:「白鳳何時對我留情過?」繼而,掠過他頗為尷尬的神色,轉頭看著清朗月色,微揚的語氣降了下來:「我與天澋曜之間,不過相互利用罷了,談不上真心假意。不留情,這樣最好。大家只談利益,不談情意,就不會節外生枝。」

    不知為何,此話一出,徒增涼薄之感,心中似有什麼褶皺無從展平,梗在那裡,鬱鬱發悶。

    白鳳的眸子微微顫了一下,好像有什麼神秘的情愫轉瞬即逝,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淡淡吐出一句:「最好是這樣。」他清澈的眸子湧動著月光,直直打落在我身上,似乎要穿越胸膛,看到心裡一般。

    有些不適應他這樣褪去鋒芒的目光,我轉頭笑笑:「今晚的白鳳似乎不同尋常了些……」

    「我……」他方要說些什麼,我便發覺出口走有影子靠近,淡淡打斷他的話:「今晚,你救我一命,我救你出去,我們兩清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鐵窗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緩緩開啟,我沒有回答,只是轉眸看了白鳳一眼:「謝謝。」雖然,今晚的事,你很快就全部不記得了。

    不待上面的人動作,我飛身而起,一躍而出。鐵窗在我衝出的一瞬閉合。鎖鏈卡嚓聲中,白鳳似乎說了一句什麼,掩蓋在凌亂裡,聽不清了。

    這時,身邊的衛兵冷冷開口:「隨我來,宮主要見你。」

    燭火搖曳,滿室檀香。

    清月銀色的面具被燭光鍍上一層金黃,水波一般的銀色髮絲傾瀉在肩頭,也因著這昏黃的燭火閃出溫柔的色澤。然,卻掩蓋不住他渾身散發出的危險氣質。

    「放了你們?」清月指尖輕輕叩在桌几上,盈盈笑起來:「你以為我憑什麼相信你的承諾?」

    「清月,我提出條件是讓你選擇的。至於你相不相信,與我無關,你只需告訴我同意還是拒絕。」利眸直視那張冰冷的面具,我噙著一抹笑意:「當然,我要提醒你,儘管面對的是武功蓋世的玄月宮宮主,我若是想讓自己流一點血,還是很容易的。」

    「龍姑娘,你似乎太自信了。難道就沒想過從捉住你到現在的一個多時辰裡,我可以做很多事的。比如……將血蓮軍全部轉移?」

    「是有這個可能。」抬眸看他,眸中的笑意不減。

    用話語相激,打破我的信心,從而佔據談判上風。清月此刻眼中的自信和勝券在握的語氣讓他的話毫無破綻,甚至令人難以質疑話語的真假。

    這個時候,如果被他鎮定自若的模樣欺騙,輕易相信他的話便是中計了。

    暗自提醒自己冷靜,一邊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一邊腦子飛速考量他這句話的邏輯。

    恰逢宴會時機,京中出現大批血蓮軍隊,雖說我看到的只有數百人,但是以妖夜當時的表現來看,血蓮軍的隊伍絕對不止這個數字。而趁著今晚這個皇家戒備鬆懈的時候調入血蓮軍,定是因為數目眾多才用如此費心掩人耳目。

    另外,能夠利用這樣的時機,可見這次行動宮中應有同謀,而且很大可能性便是曾經飼養血蓮妖物的三皇子。三皇子聯合睦南失敗,局勢成為天澤楚池聯合,攻打睦南。偏偏這個時候掉軍隊入京,其目的可想而知。定是三皇子伺機屯兵,待天澤精銳出師,京中戰備薄弱之時,掌控京中軍力,以此壓力迫使皇帝讓位。

    當真這個計劃如我猜測,這次的軍隊必定不是小數目,那就不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轉移。

    同時,即便這裡只剩下小部分兵力,如若因為我的血氣造成士兵發狂,定會引*動,那樣一來,他們的行動就有暴露的風險,這個風險,清月擔不起。

    抬眸與清月對視,我噙起笑意:「不如我來驗證一下你的話是真是假好了!」水心猛地抽出,銀華一現劃過大臂,鮮血噴湧而出。

    時間慢慢流逝,我與清月僵持著,他一如既往的從容讓心中很是不安。終於,外面混亂起來,刀光劍影印在窗欞上,鏘鏘爭鳴之聲響起,目光瞥過格子窗,一潑鮮血恰染紅了窗紙。

    微微一笑,看來,這裡還是有不少血蓮妖軍的。

    「好吧,我知道了。」清月終於啟口,聲音依然平靜,指尖一轉一陣粉末準確地撒在我的傷口上:「你的朋友現在ziyou了,但是……」他起身走近我:「為了保證你的承諾兌現,龍姑娘恐怕要在這裡多留幾天。」

    「怕我走漏風聲?」蹙眉看著清月,我語帶怒意。

    「龍姑娘不要動怒,我會好好招待你的,而且……現在外面對你來說也不是很安全呢!」清月話中帶笑,不等我質疑,便吩咐道:「好了,妖夜,帶龍姑娘去房間休息。他那個同路的朋友,處理之後就放了罷。」

    「是。」妖夜沉聲一應,繼而問道:「宮主方才帶回來的人要如何處置?」

    「鎖起來,你親自看守。一旦形勢無法控制,立刻殺死。」清月沉聲下令,語氣竟是難得的嚴肅。

    頗有些愣怔地隨妖夜離開,來到清月為我準備住處一住就是數日。

    這裡似乎是一處別苑,吃穿用度樣樣不缺,甚至是頗為舒適的。但是我卻無法出去,而且身邊的僕從都是啞巴,完全無法得到任何外面的信息,我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方位。所幸,血蓮軍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行小批量轉移,這樣每次轉移我都可以聽到腳步聲。每次轉移都由妖夜帶領妖兵離開,然後妖夜再一個人回來。憑借唐門聽聲辨位的功夫,我分辨得出妖夜的腳步聲,便可粗略估算一次轉移所用的時間,從而推測他們轉移到的地點距離這裡的遠近。同時,在這別苑之中作下記號,以待來日出去之後,通過記號尋得這裡,再以這裡為基點,尋找妖軍的藏匿之處。

    只是,算來住在這裡已有四ri,也就是說我憑空消失了四ri,想必外面的情況該是異常混亂了。

    坐在庭院之中,凝望蓮池裡含苞的菡萏,我輕輕歎了一口氣。

    「龍姑娘這幾日住的可還習慣?」

    「清月宮主今日好雅興,看來妖軍轉移的差不多了。」並未轉頭看他,我語氣很是冷淡。

    「龍姑娘在這裡住得倒是愜意,外面卻是亂成一團呢!」清月不理會我的嘲諷,自顧自說道:「聯盟之宴驚現血蓮妖物,戶部尚書,兵部尚書等數十人被害,狀元爺離奇失蹤,攝政王抱病不見外人,而這禮部郎中龍漓澈……涉險血蓮妖物一案,被關入刑部大牢審問。」

    什麼?!

    我身子猛地一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月,你說的都是真的?」倏忽起身,我問道。

    「呵……現在肯理會我了?」清月往前走了一步,忽而抓住我的肩膀:「不用著急,一會兒自會有人來一一幫你解答,你聽……」

    這才發覺,外面隱約有呼喝聲和腳步聲。難道是有人來救我了?

    忽而,肩膀一陣刺痛,腦子暈眩起來。

    清月從來不觸碰他人,現在卻按著我的肩膀……

    「遺忘蠱?」微微啟唇,腦子已然不清醒。

    「現在才發現,太晚了吧……」清月的聲音迴盪在腦海,越發飄渺,終於消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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