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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永相隨 執手許千年 文 / 暖陌

    chun夜微冷,清寒月色灑落密室之中,薄寒沁身。

    「毒入肌理,單靠蠱血只可化解一時,無法根除。除非……」羅剎垂眸沉吟。

    「除非?」

    「唐門武功本就陰毒無比,我交他的『猛龍過江』正是克制這『矯若驚龍』之毒。可惜,他急功近利,走火入魔,沒有練成『猛龍過江』最後一層——游龍戲鳳,因此反被毒性反噬,弄得如此下場。」羅剎深眸灼灼,沉聲歎道:「為今之計,非要讓他連成游龍戲鳳方可解決。」

    「游龍戲鳳?那麼這鳳從何來?」我蹙眉道。

    「關鍵就在於此,影練就的內功為『天罡正氣』,陽氣甚旺,無半點陰柔之氣,根本練不成『游龍戲鳳』。除非有一練就陰柔功夫的女子與他合練,也許可以成功。」

    「陰柔功夫?拈花御水可算?」想起苑大叔教我的劍術,水眸一轉,脫口而出。

    「算是算,但你的內功不可。」羅剎打我一眼,搖搖頭:「你練得非本門內功,而且極為邪門,是兩種內力交錯共存,一種是沉穩緩和,一種陰曆至寒。」

    點點頭,為了救澋然,我們二人內功融合,才導致這種局面。

    「那羅剎可有人選?」

    「人選倒是有一個,那便是狐姬。她練就的是唐門最為陰柔的劍術——繞指柔,內功也是陰氣甚重的『煙魂雨魄』,是最為契合的一個。只是,這樣一來,她便是暴露了。」羅剎沉沉分析,頗為矛盾。

    「恩……」收神點頭,心中盤算起來:「我倒是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只是……」抬眸深深看著羅剎:「羅剎,我不想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押上唐門!」

    「這……」羅剎為難沉吟:「影的來歷我確實不知。」

    「雖說此情兩難,最好還是做個選擇的好,否則兩邊不是人。」我聲音冷下去,眼眸微瞇。

    「……」

    「羅剎,我想提醒你,有些人表面上不起衝突,並不代表合作。什麼時候對立,完全取決於利益。」拂袖起身,我瞥一眼床上的影:「我從不拿性命威脅別人,影我會救。他的來歷,即便你不說,我早晚也會查清。但是……」

    起身走到門前,輕啟門扉:「羅剎最好在我動手查他之前確定自己的立場,這不是苦苦相逼,是我在給你機會。」

    推門,走出。

    羅剎,對不起了。

    唐門與天澋曜之間,你必須作一個選擇。因為,我和他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其他……什麼都沒有。

    良鳳擇木而棲,黑還是白,明還是暗,我給你機會,你可要選對了。

    夜漸深,隻身回了宅院,路過書房,發現裡面竟然還燃著微黃的燭火。蓮步走近,靠著軒窗張望。搖曳的燭火下,伏案疾書的薄影,瘦削如清菊。案幾上厚厚一疊宣紙,幾乎擋住他瘦小的身子,淡淡墨香擾亂了我的鼻息,心頭暖暖。

    緩步走入,輕按住蕭清遠單薄的肩膀,暖笑道:「清遠,我來。」

    抬眸,是一雙略帶倦意的細眼,薄唇轉出一個淺笑:「龍兄,你回來了。」

    「嗯,去睡吧。」笑著扶起他,目送著他揉著眼睛離開,笑意依然不減。忽覺氣流微變,一股淡淡蘭香從身後飄來,含笑轉身,溫溫道:「澋然,進來坐。」

    不再管他逕自回房,接著清遠的字跡,颯然下筆。

    一聲輕輕的叩門,在心底碰出漣漪。眼前慢慢出現一團陰影,清湛的聲音傳來:「交給我。」

    任他扣住我的手,淡然抬眸,淺笑著搖了搖頭。

    手上的溫暖忽而撤離,他坐在對面,輕輕道:「在等我解釋?」

    放下手中的筆,托腮看著他,依然不語。

    他溫和地望著我,終於娓娓道來:「楚池內亂,皇子互相殘殺,皇帝年邁,只剩一八歲幼兒。我自小跟隨皇上長大,被他認作義子,也最為他所信任。回到楚池便被封攝政王,輔佐小皇子。」

    「內亂?」我嫣然一笑:「天澋曜當年為質時當真埋了不少隱患啊!」

    「一手策動內亂,一手斬我於天澤。這就是他們父子的詭計。可惜,他們算錯了一個變故。」楚瀾逸與我隔燭相望,暖黃的燭光在他臉上塗滿溫柔。

    「如果不是我……」我蹙眉偏過頭去,心頭酸澀。

    如果不是我,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不用受這些折磨了吧。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擔心有人被識破身份,便不會注意皇帝的舉動,更不會知道他的計劃;如果不是你,我面對的將是欽兵而非天澋曜對你留情的暗衛;如果不是你,我也難以突破龍甲鐵軍,更無法成功離開天華京的城門。如果不是你,等不到你第二次救我性命,在雲州,我便不治而亡。」

    「澋然……」

    「蒔兒,我的生命裡流淌著你的氣息,你的血液你融入了我的血液。注定了,成也是你,敗也是你。你是我的宿命,我認命,而且,甘之如飴。」

    楚瀾逸的大手忽而裹住我的小手,溫軟的長指摩挲著,一下一下,揉亂了我的心。

    「楚池皇室內亂,正是你取而代之的時機。為何要去做攝政王,甘心臣服?」壓下翻滾的情愫,我輕聲發問:「而且,皇帝收你做了攝政王,就是在控制你的勢力,又怎會放你出來擴張,甚至到別國談判?難道不怕你叛國,私通外敵?」

    「不明白嗎?」抓著我的手緊了一下,他淡淡笑開:「如果,這一對矛盾,是一個交易呢?」

    「你答應幫他平穩政局,他放你ziyou行使皇帝的權利。當小皇子成人之日,便是你歸權之時。而由於你身為人臣的身份,即便想要造反稱帝,也無法名正言順。而那時,一旦小皇子可以獨當一面,楚池終究還是他家王朝。」心間漸漸清明,我迎上楚瀾逸讚賞的目光,指出最後一處漏洞:「我依然不懂,想要ziyou行使皇權,何不取而代之?豈不一勞永逸?」

    楚瀾逸暖暖笑開,手上握得更緊:「打下楚池需要時間,我等不及。」

    等不及?

    等不及什麼?等不及心中對權力的渴望,還是……等不及回來看我?

    轉眸之間,楚瀾逸溫潤的笑填滿了我的心,他忽而站起,高大的影子將我籠罩,輕輕俯身,指尖撩上前額,臉頰,細細收攏碎發,別到耳後。

    蘭香的氣息飄來:「蒔兒,我希望,幫你攏發的人是我。」心思顫動間,他清亮的眸子鎖住我,清音湛湛:「助你一臂之力的人,也是我。」

    澋然……

    「酸了?」淺淺一笑,羞紅了面頰,我抓住他修長的手指,站起身來。

    「甚酸。」低微的沉音,癢了心懷。長臂環住我,我依勢倒在他懷裡,雙手慢慢攬上他的腰。感覺到修長的身子微微一顫,隨機緊緊回抱,暖意在*相親間蔓延開來。耳邊急速撞擊的不知是誰的心跳。

    「澋然……」輕輕地,輕輕地把臉埋在他的心口,雙手交扣在一起,好緊,好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嗯。」平緩的哼聲似乎給我注入我無限勇氣一般。拳頭緊了又緊,一段痛苦的往事漸漸從清淡的口中吐出……

    淚,沁入錦帛。

    心,卻穩妥地依偎在一個歸宿。

    那胸膛溫暖而寬闊,那手臂精瘦卻有力,那心跳沉穩而安然,將我帶入一個安寧的夢裡。

    夢裡,是誰的聲音低沉而溫暖,輕輕地卻帶著堅定。

    「別怕,以後的路,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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