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自然尊重尼古拉斯先生的意願,不過還請尼古拉斯先生相信我的誠意,只要您想通了,格桑路亞的大門始終為您敞開。」老皇帝在稱呼上都從你變成了您,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在邀請。
柳風頷首點頭,卻並沒有表態,這種表現讓老皇帝不由得有些失望,不過畢竟是一國帝王,收拾了下心情後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環視了下四周,然後繼續說道:「今晚除了想要邀請尼古拉斯先生作為國師以外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不過這件事情現在說似乎有點早,但是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所以也就直接說了吧。」
「下一任的格桑路亞帝王我決定由愛德華繼任,至於繼任的時間暫時還沒有確定。」
老皇帝的話語彷彿是個重磅炸彈,瞬間炸的整個廣場一片安靜,除了眾人的呼吸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響,顯然在場的眾人大部分都被這個消息鎮住了,有心理準備的人少之又少…
「呵呵,父王,我有些話想要說。就在整個會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的時候,一臉陰鬱的大皇子突然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歐?路易你有話說?那就說吧,不過說完之後就要好好的想想應該怎樣輔佐你的弟弟,我希望能夠看到格桑路亞在你們兩兄弟的手中不至於衰敗,哪怕不能超過其他兩大帝國,但是至少也要保全現有的地位。」老皇帝微微頷首。
「父皇,我想問您,兒臣從八歲起就在您的要求下學習帝王術,十五歲起開始監理國事,至今一十六年,自認為在國事的判斷以及調和上雖然及不上您的老辣,但也基本上能達到要求,而且十六年來,兒臣任勞任怨,從不真的去爭過什麼,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治國之上,兒臣今年三十有一,正值壯年,自懂事起就小心翼翼,也從未犯過什麼過錯,那麼究竟是那裡讓您看不順眼,您不選我!」
大皇子路易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任是誰都能從中聽到那濃濃的不甘和憤怒,顯然對於老皇帝的決定,這位大皇子打從心底的不支持。
「你沒有犯過任何的錯誤,就像你說的,你這十六年的表現也一直讓我很滿意,其實無論是從任何的角度來看,你都是合格的帝王人選,但是我依舊不能選你。」老皇帝的回答同樣平靜,彷彿在訴說著理所應當的事實一樣。
「為什麼!我到底哪一點做的不好!為了那把椅子我付出了多少!我沒有童年,沒有歡樂,有的只是不斷地學習和膽戰心驚!為了讓你滿意,我拋棄了自己所有的享樂!每天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除了治國安邦再沒有了別的想法!我到底那一點不好!」路易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猙獰,咆哮著喊道。
「你那一點都好,只是可惜,生錯了時代。」老皇帝歎了口氣,就連表情都沒有因為大皇子路易突然爆發的怒吼而有絲毫的改變:「你這樣的性格,如果是生在亂世,可以保我格桑路亞打出一片曠世天下,若是生在鼎足年代,也可帶領我格桑路亞走入一個新的輝煌,只是可惜,現在的時代,不是和你。」
「你太具鋒芒,處事原則也太過強勢,這樣的性格並不適合現在我格桑路亞所面對的局勢,如果我真的把格桑路亞給了你,要麼格桑路亞會成為三大帝國之首,並且是有著其他國家遠遠無法超越的巨大優勢,要麼就是萬劫不復,而我不敢冒這個險,我不敢用整個格桑路亞的國運來賭你的未來。所以我寧願穩妥一點,愛德華或許在才能上不如你,但是愛德華卻是一個適合守成的君王,他沒有過多的想法,甚至有些安於現狀,但是格桑路亞現在就需要這樣的帝王。」
隨著老皇帝的每一句話吐出,大皇子的臉色就愈加陰鬱幾分,等到老皇帝說完,大皇子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充滿了淒厲和無奈以及一種深深的憤怒。
「笑話你不選擇我的原因居然是我比弟弟要優秀?居然是因為我有野心?老頭子!你可還記得小時候你跟我說過的話!你對我說,兒子!作為一個帝王,必須要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以及對於權利愈加飢渴的靈魂!當時我不懂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懂了,也這樣去做了,可是現在!你卻告訴我這是錯的!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要這樣教我!你說啊!」路易衝著老皇帝吼著,皮下青筋暴露,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因為我也需要一個觀察的時間,我需要培養出兩個迥然不同的繼承人,然後再逐漸的觀察這兩個繼承人究竟誰更加適合格桑路亞的發展,經過這十幾年的觀察,愛德華比你更適合。」老皇帝略帶一絲歉意的解釋道:「身為帝王者,有很多的迫不得己,希望你能夠理解。」
「我不理解!憑什麼就是我理解!不是他理解?」路易憤怒的指著愛德華。愛德華一直低著頭,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路易的咆哮,眼觀鼻鼻觀心,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
事實上,這樣的場面也不適合他來說話,作為最終的利益既得者,無論他說什麼,都是不恰當的。
「路易,你冷靜點。」老皇帝柔聲說道,只是雙手卻背在了身後,不為人所察覺的比了個手勢,隨後老皇帝的身後彷彿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詭異的是竟是沒有人察覺,只有柳風微有所感,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隨後裝作和其他人一樣,似乎什麼都沒發現。
「冷靜?你讓我冷靜?你一句話就抹殺了我三十年的努力!讓我三十年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崩塌,告訴我,三十年來給我勾勒的如畫江山不過是一場夢幻!我怎麼冷靜?你告訴我我怎麼冷靜!路易瞪大了眼睛看著老皇帝,突然詭異的一笑:「不過,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