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墨言先生後不後悔剛剛幾秒前的裝逼行為。
他不後悔,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暗澹的血液順著他的武器直流而下,順著劍身,他順著劍尖一看,一隻慘白的手牢牢的緊抓著劍刃,絲毫不懼劍的鋒利度。
事實上也如此,要知道墨言先生的『矛』可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斬斷的啊,可是在此時,竟然被一隻柔細的手給緊抓住了,絲毫不能移動一步,彷彿是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一般。
她那沒有眼珠的眼眶幽幽的瞅緊著墨言,一種冰冷的悖然錯覺在他的心裡油然而生。
突然,她那宛如纖枯枝葉般的蒼白之手顫動了一下,宛如是一個開戰的信號一般,令人作嘔的黑霧宛如附骨之疽一般蔓延到了閃爍著寒光的劍尖上。
墨言勃然變了臉色,他鬆開了手,徹身向後退後了幾步,並且變換出一把通體紅色的怪異霰彈槍——一看就知道是山寨物品,外形像是m1887,但是從槍身的那四個巨大的裝彈孔看來,這怕可怕的武器威力不小。
丟掉了變成一潭碎片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透明物體,向墨言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發豎的微笑。
感受到精神的破壞,墨言面無表情的向虛空伸手一探,抽出一把四英尺長的吉斯洋基銀劍——也是山寨貨?,不是說好的統一六英尺嗎,而且不像是墨言在星界旅行的時候碰到的那幾個吉斯洋基人所拿的像是光劍一樣的吉斯洋基銀劍,而像是一把稍微彎一點的銀刀,但是上面宛如琉璃般散發著艷麗光彩的靈能告訴你,這把刀很危險。
「不不不,一點都不危險——對於非魔法生物來說。」墨言故作輕鬆道,他的刀可是塗滿了毒——錯了是滅魔劍刃啊。
準確的說,只要是魔法生物或者人民幣戰士,被砍兩三刀就得回歸解放前……前者可能要去拉去砌無信者之牆?,得了,作為一名無信者兼靈能師,有多少人想把他拉過去砌牆,哪次沒讓他溜走了。
他回憶著過去,輕笑著連續扣動了扳機,『砰砰』幾聲,黑洞洞的槍口發出了雷鳴般的聲響,無形的十字彈頭和長滿了尖刺的碎彈的噴射了出去!
這些無往不利的槍彈,碰到了外層的那些黑煙之後,發出了化學反應一般的難聽聲音,但是只不過激起了幾道漣紋罷了。
「糟糕了啊。」他苦笑了幾聲,像是知道了黑霧特性的樣子,總而言之,只要不打穿那層烏龜殼,他就死定了。
二級法術『貓之優雅』,三級法術『敏銳直覺』
法術的靈光將墨言蒼白無血色的臉頰照的額外恐怖,僵硬的表情顯露出了他的緊張,緊握銀刃的手在不止的顫抖,他在害怕嗎……但是他別無選擇。
墨言宛如像是一隻靈敏的貓一般,像是一陣潑風一般衝了過去,他沒有睜開眼睛,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刀刃很鋒利,用刀的人很穩,墨言在衝鋒的過程中猛拔出了銀刃,速度很快,刀刃向著飄了過去。
一直沒有動靜的黑霧突然不止的翻滾,一塊由黑霧所凝成的片盾從裡面被吐了出來,呼嘯著撞在刀刃上。
『彭!』,火花迸濺,看上去無比脆弱的片盾攔住了刀刃,而且只不過在上面出現了個小缺口而已。
一擊不中,墨言一個徹身向後跳出了幾步,而他剛剛站著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根巨大的黑色鐵柱,將地面砸的破碎了,飛濺的碎片甚至劃傷了墨言的臉頰。
他看了看流下來的鮮血,毫不在乎的抹了一把,然後向前一揮,無數的血珠飛奔而出,撲到在地面上,染紅了這塊不大的祭壇。
墨言無所謂的笑了笑,接著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由上至下傾斜的斬出了一擊,像是一道流光猛地撞向了黑霧。
他重複著這種無用的行為,一次次的衝上去,迅速的砍向黑霧,然後再度被黑色鐵錘砸出的碎片劃傷,並且不斷的將血液灑向地面。
第二十五次——他終於支撐不住了,用刀插在地面上,墨言喘著粗氣,他的視野漸漸變的黑暗,似乎一切東西都看不到了。
死亡……好像靠近了。
「賭五毛,我贏。」「我賭五美分!」
兩個吵死人的微型死神在討論著墨言的死法,然後看到他瞪了過來,連忙消失了在空氣之中。
「我其實很奇怪……」
他用刀把身體撐了起來,滿臉是血的他十分恐怖,只不過,他還在笑。
「怎麼……都已經三輩子了……哪次不是失血過多出了問題……」
呼喚死屍的罪人,永遠沉淪的原罪,神印的使者。
還要加上一個——矛盾的時之痕。
四者的共同點,都是失血過多……然後變異。的臉頰,發現質感意外的乾枯。
「少女啊,你媽媽沒有交過你不要亂碰陌生人嗎。」
墨言突然詐屍了,他發出微不可至的笑聲,並抬起無力的手臂,打了個響指。
地面上的血液裡爬出來的『蛇』,不,說是蛇,也只不過是一些像是蟲子一樣的紅色絲線,這些絲線像是找到了捕食的目標,嘶叫著,貪婪的撲了上去。
的眼睛中浮現著一絲厭惡——噢我忘了她沒眼睛,總之可能是出於女性的本能,她暫時放棄把墨言幹掉,而是一下子把蟲子們都震成了碎片。
當默默的將滿地的蟲屍變成了灰燼的時候,她突然握緊了手掌,卻發現一種難聽的擠壓音——像是一百隻蟑螂同時被你踩扁的那種噁心聲音從自己的手掌上傳來。
想也不想,她輕輕一舞長袖,將墨言以不符合拋物線原理的軌跡丟了出去——大概意思就是,他被狠狠的丟了出去,並且詭異的分成了四五塊。
「……」
掉落到地上的『墨言』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他的脖子詭異的被按扁了,而無數密密麻麻的紅色蟲子從他的身體裡爬出來。
「呵呵呵,遊戲結束,紗重小姐。」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砰!』,巨大的槍聲幾乎掀翻了整個洞頂,接著又是連著幾聲巨大的轟鳴聲。
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絲毫不在意腹部的巨大血洞,而是用她那獨有的空靈聲音問道:「如果我沒有震碎蟲子,你會怎麼辦。」
「哈哈,被你捏死啊。」和她的傷勢半斤八兩的墨言捂了捂不斷流血的傷口,笑道。
「……刀,會馬上起作用。」
「撒,這把銀刃的作用就是『延遲傷害』,起作用時不會對對方造成一丁點傷害,但是會儲存起來。」他撫摸了一下銀刀,並且將其化成了一隻透明的蝴蝶,看著在蝴蝶在空氣中逐漸消散,沒由來的,難以言明的情緒似乎堵住了嗓子。
「是嗎……」
『噗噗噗』——無數道血痕從她的體表出現,並且不斷的往外流血,似乎是蝴蝶的消散導致的啊。
少女似乎要說些什麼,她微微張開了嘴唇,卻被墨言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她的唇前。
「愛過。」
他走向前了一步,輕輕將紗重推進了那詭異的井中,在井之中,畸形的嬰兒懷著笑容,向掉落而下的少女展開了雙手,像是要擁抱她一般,那笑容——宛如當初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樣。
而在空中的少女的身體,開始緩緩的消散了,宛如一次煙花,以最美的姿態展現於人世之中,,然後便無聲無息的墮落。
畸形嬰兒開始慌張起來了,他咿呀呀的叫著,似乎是要抓住那消散的少女一般,沒錯,要夠到了,夠到了啊!——
『噗——』嬰兒的脖子上,彎曲的手臂上,萎縮的腳上,通通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傷痕,惡臭的血液噴灑而出,讓底下的活人們更加興奮了。
墨言揮了揮手中的『延遲』,對嬰兒像是嘲笑一般眨了眨眼,卻換來對方的尖利怒吼。
這個故事,需要有人結束。
破壞別人『正義』的罪孽,就由我來承擔。
一道白色的裂縫將消散的少女吞了進去,接著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哪樣啊??
世界,崩潰了,無數的碎片掉落下來了。
……
「你也贊成我的決定嗎?」墨言像是一個被誇獎的孩子,十分高興的樣子。
依然是荒井,血土,塵埃。
只是,原來的三個人,變成了一個,不,較真的話,一個都沒有。
只是有點遺憾,他還是沒能拿回紅月的靈魂。
也僅僅是遺憾而已——因為他知道,總會有辦法拿回來的,不就是被吃進去了嘛。
墨言不能停下他的腳步,因為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必須得走了,但是,誰知道呢。
「餛飩被反召喚走了?,好我就懶得召喚了……」
隨風而行的法師,再一次走上了孤單的旅程。
只是,說不定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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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啊!
:撒,上條又是每日慣例的上來喊一聲『不幸啊』了呢,居然一天都沒有中斷過。
:每天,都會說呢。
:那是因為運氣實在糟糕到一定程度了啊……好像有新人來了。
:……阿諾,是歷君讓我進來的。
:是他?,那就和妖魔鬼怪沒跑了啊。
:其實,說不上是妖魔鬼怪,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
天倉澪回憶著夢中的點點滴滴,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夢裡面那兩人的名字和樣子了。
隱隱約約還記得那麼點,但是具體的過程說出來自己都會嚇一跳。
那大概,只是一場不怎麼美好的夢——
她抬起了右手,給自己做了個『加油fight』的動作,頓時信心就湧上來了。
她右手臂上的紅蝶印記展翅yu飛。
窗外的少女笑的十分艷麗。
to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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