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鎮。
一襲黑色風衣的付斌站在城頭遠遠眺望著戰場方向,半人馬一方的隊伍在法蘭軍兩個方向三支部隊的壓迫抵擋下逐漸的收縮集結在一起,漸漸合圍成了一團密集的陣型。
「攻強守弱,只不過一直以來很少有人發現罷了。」付斌見狀搖了搖頭。
習慣於主動進攻的半人馬一族對付人類的圍剿多是依靠機動脫離的戰法避開人類部隊的主力,硬碰硬的防守反擊他們並不擅長。只不過伊伯爾大陸上的人類一直無法真正圍殲一支半人馬群落,所以才沒有人發現半人馬一族不善於防禦的這一情況。
當然,能徹底合圍這支半人馬部族也和法蘭領在先期就設下了作戰場地,同時注重擊殺半人馬偵騎使對手情報傳遞不暢有關。
正在付斌觀察戰局的時候,身旁傳來一個聲音。「付斌!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付斌轉過頭,只見身旁的白楊看著城下蝟集在一起的半人馬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我等不及想看看天火燎原的場景了。」
「稍安勿躁。」付斌擺了擺手,然後轉頭看向另一邊緩緩登上城牆的馬駿和許文傑。「大馬,老許,準備的如何?」
「狀態最佳。」許文傑點了點頭。「我也是,感覺很好。」馬駿緊了緊雙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老楊呢?」付斌沒見到楊千羽出現,下意識的四下張望。
「楊哥已經去進行先期佈置了。」許文傑解釋著,同時一指戰場方向升騰起來的濛濛霧氣:「而且看來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開始吧。」付斌笑著揮揮手。
白楊、許文傑、馬駿三人站在城頭,同時手持兵器遙指遠方戰場,口中開始各自吟唱著咒語。
戰場上,在半人馬一方和法蘭軍之間不知何時升騰起了陣陣朦朧的霧氣,在城牆斷口處見識過相同狀況的那名半人馬劊子手見狀臉色大恐,連忙招呼族人遠離那些霧氣。數十分鐘前那恐怖的爆裂火雲所造成的夢魘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半人馬劊子手一邊呼喝著族人遠離霧氣一邊心中發誓——若是此番能夠生還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吃任何用火烹烤的食物,寧可在寒季裹著皮草也不會再去烤火取暖。
半人馬可汗也明白那些隔在己方與敵人之間的霧氣有蹊蹺,在聽了部下的描述後更是對這些霧氣顧忌萬分。不過這片雲霧成三面將半人馬的隊伍給包圍住,不得已之下半人馬可汗只得命令族人緊緊地依靠在一起,生生將活動空間壓縮到了極致。
此時的法蘭軍一方,無論是戰陣的推進還是遠程弓矢的打擊全都詭異的停了下來。兩股部隊相互對峙著,中間隔著一片霧氣籠罩的區域。
半人馬可汗見人類一方也停止了攻擊,本能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族人都蝟集在一起過於密集的關係,周圍的溫度開始變得灼熱,一點也不像當剛度過寒季的氣候。
「不對!即使是相互依靠感覺到的體溫,這個溫度也太高了!」半人馬可汗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下令將族人蝟集在一起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連忙大聲喝令族人散開站位,不得緊密的蝟集。
不過,晚了。
腳下地面的溫度陡然升高,褐黃色的枯草中泛著綠色新芽的大地上突然泛起嗆人的煙灰氣息。一股火柱突然間在半人馬集結區域的中心位置沖天而起,衝擊的烈焰席捲開來將大地變為一片火海。
與此同時,天空中劃過無數道赤紅色的亮芒,無數人頭大小的火隕石拖著長長的尾焰從天而降,狠狠地砸進半人馬的集結之地,強勁的撞擊力和燃燒飛濺的碎石塊將地面砸得千瘡百孔。
而更加恐怖的是,在天地變得赤紅炙熱的同時,無數週身烈焰繚繞,口吐拳頭大小的火球,揮動著炙熱的利爪的怪物出現在半人馬的面前。刀砍斧鑿對它們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而且這些怪物在展開殺戮的時候還在不斷地分裂自己。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半無數的半人馬就倒在了這些怪物的利爪和火球下。
而散逸圍繞在集結區域之外的濃郁霧氣彷彿也被炙熱的火焰點燃一般,霎時間變成了一片火雲將半人馬試圖散開逃逸的退路死死地堵塞。
腳下烈焰燎原,天空炎石飛落,周邊火雲升騰,身邊火魔肆虐。上千名半人馬在火焰的煉獄中掙扎哀嚎,狼奔豸突,直到筋疲力盡後傷痕纍纍的倒地斃命。
「劫掠如火——侵襲掠擾,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付斌看著遠方被紅色籠罩的天地,雙眼中綻放著莫名的神采。「雖然有些文不對題,不過此時不是追究細節的時候了。」
「勝局已定,下令全軍進攻嗎?」孫瀟雨站在一旁,看著戰場上被火攻打擊的損失慘重的半人馬部隊建議道。
「現在還不成。」付斌搖頭。
「困獸猶鬥,陷入絕境的野獸所做的臨死反撲才是最可怕的。我們要斬草除根,但是也沒必要為此而多增損失。」
「那怎麼辦?」
「圍三闕一。」付斌淡淡的說道:「《孫子兵法》云:『圍師必閃,窮寇勿追』,意思就是不要把敵人搞的太過分防止其反撲,圍師必閃是指閃開一面,然後讓他跑的時候再邊跑邊打,效果更好損失更小。」
「等著吧,我給這些傢伙準備好的盛宴還沒有到散場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