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中,涼風襲人,偶有一兩隻天賦異稟的飛禽飛上高空,但看見那飛行速度如利箭一般的小舟時也不得不慌張的撲騰著翅膀避開。倒不是飛禽怕被小舟撞上,實則說來有好幾隻飛禽的飛行速度比小舟的要快得多,其中的真實原因須得看小舟上其中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雙眼半睜半閉,臉上神情不悲不喜,但微睜的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表明此人心中並不是如神情一般平靜。其身閃露著濃濃的危險之感,鋒芒的意味讓人心驚。在此人前面還有一個與其年紀差不多大的青年,從二人的氣場中看,明顯是以黑衣青年為首。
這二人自然便是離開了青靈門範圍的趙山河與邵波。
當日服下器丹後,所造成的後果是極為危險的,即使現在想來趙山河也是心有餘悸。龐大的藥力沖刷,即使是趙山河被師尊唐澤用莫大功力易經伐髓過的身體都吸收不下。竭盡全力也不過吸收其中四成藥力,器丹的三成藥力盡數被趙山河轉移到了山河劍上,受此提煉,山河劍隱隱提升了一個層次,趙山河雖然感受不出其中的細微差距,但山河劍的威力比以前強是差不了了。最後的三成藥力卻是被趙山河全數轉化成了那一道劍指,趙山河能一指轟殺那不知名的築基後期修士,當歸功與器丹的三成藥力。也正因此,趙山河才擺脫了爆體之危。
想到此,趙山河心中不由一寒,若是當日唐統狠下心來。引爆器丹,趙山河絕計活不下來。做人當斷則斷。修仙一途更是如此,趙山河由此而知。
感受到體內充沛的力量。趙山河嘴角噙起一絲笑意,危險常常伴隨著莫大的機遇。經此爆體之危,趙山河的修為卻是得到了登天的提升。
築基後期!
趙山河能想到吞服器丹後自己會增長許多修為,但一口氣達到築基後期,且是築基後期巔峰之境,這實在是他所料未及的。轉念一想,趙山河也就釋然,既然能被結丹期大圓滿之人當做突破之機的器丹,有這等功效其實是理所當然的。只是趙山河有所擔心的是。這般突飛猛進的修為增長方式會不會導致境界不穩,可在仔細檢查後,令趙山河匪夷所思的卻是自己的築基後期巔峰之境是穩穩當當的,而且比之前辛辛苦苦修來的境界還要穩,這倒是讓趙山河心中高興萬分。
當然突然達到這般境界,趙山河一時無法完全收斂威勢是無奈之舉,總的說來,能將自身境界收放自如的人大底才是真正掌握本階的高手。這也是趙山河如今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危險感覺的原因。
沉默的飛行了半日,趙山河打破了平靜。
「邵波。這半年來對於器靈宗那邊的情況你打探的如何?」趙山河問道。
正在駕馭舴艋舟的邵波聽聞此話,整理了下頭緒,回道:「師叔,情況相當不妙。」
趙山河面色微微一沉。雖然器靈宗內有人對他不喜,甚至出現要殺他而後快的人。但總的來說,趙山河對於這個師門還是相當的有感情的。他的恩師唐澤是器靈宗執法大長老。而唯一與他有感情上牽掛的周眉更是在器靈宗外安身。若是器靈宗情況不妙,不說周眉。起碼唐澤會受到莫大的牽連。
趙山河道:「給我仔細講講。」
邵波道:「自從武國大帝葉前塵登基後,在不足一年的沉寂後。就開始將利刃對向了五派聯盟區域的所有宗門。也是到了這一刻,所有人才發現武國的底蘊之深,以一國之力,兵分五路,以五路大軍碾壓各宗門。」
「總體來說,對付四大宗門都是以一位元嬰期修士領頭的,手下約有十餘位結丹期高手,數十築基期修士。另一路大軍雖然巔峰戰力不足,但卻擁有數十位結丹期修士,築基期修士更是成百之數,凡人軍隊不過是點綴而已。」
趙山河皺眉:「如此算來,原本從未被四派看得上的武國竟然擁有四五位元嬰期大能,結丹期高手更是接近上百之數,就連築基期修士都是如此眾多。這怎麼可能呢,在四派眼皮子底下多年,區區一凡人國家怎麼可能隱藏這麼強的實力。」
邵波也是疑惑不解,但想到曾經聽說過的一些信息,他低聲說道:「師叔,我在青靈門的坊市中無意間聽一位結丹期修士說過一個傳聞,也不知是否屬實。聽說武國擁有傳說中的至寶須彌時空。」
「須彌時空?」趙山河低語道。
邵波解釋道:「我也不知須彌時空為何物,但聽那為見多識廣的結丹期修士給眾人解釋說須彌時空乃是空間類至寶。不在五行中,卻又是以五行為基而建立的。這類法寶看似很小,但實際上大得很,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空間。這個空間裡可以讓活人在裡面生存,甚至在裡面修煉。武國本就傳聞是千年以前的大國家,如果真有此類至寶,內裡培養了許多高手倒也說得過去。對了,那人還說過,我們現在所用的儲物袋其實就是一種空間物品,但層次低得太多了,算是芥子空間而已。」
「須彌,芥子。倒是有趣。」趙山河道。
到得此時,趙山河也對武國現在所表露出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強,非常強。四位元嬰期大能,這是整個雲州的上等宗門才擁有的實力,而這四位元嬰期高手中就趙山河所知,鐵槍門老祖斷天涯的實力是非常的強,強到能以一人之力獨自對抗數位同階修士。而從當日武帝葉前塵登基時的情況來看,斷天涯十分忌憚南宮奕,陣法大家南宮奕其戰力怕也是元嬰期修士中頂尖的一批,另兩位趙山河不知曉,但僅僅是這兩位就足以撐起一片天了。而從邵波口中得知,這一大批結丹築基期修士很有可能來自於那不可知的須彌時空,那麼須彌時空還有沒有元嬰期修士,甚至是比元嬰期修士還要厲害的人呢。
「呵」趙山河自嘲一笑,自己不過築基後期,想這麼多幹嘛,那些事與自己的關係不大,倒是與自己那位兄弟葉望有著極深的關係。
如今父仇得報,趙山河所想不過就是器靈宗若無恙,自己就在那裡接受師尊的教導,好好與周眉生活,簡簡單單的修煉著。若是器靈宗出了事,自己就得好好安排一下以後的生活。
在趙山河的示意下,邵波繼續講訴著器靈宗的情況。
「什麼,你說器靈宗毀了?」趙山河一臉震驚的看著邵波。
邵波抖了抖身子,在趙山河震驚時那鋒利的危險之感讓他身體冰寒。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趙山河收住大半氣勢,神情凝重。
邵波道:「其實也不能說是毀了,據器靈宗那邊傳來的消息稱。當日鐵槍門老祖以及另外一位元嬰期修士聯袂殺向器靈宗。器靈宗老祖發動了赤炎山脈的地火大陣,烽火盡起,數百道烽火柱將鐵槍門老祖手下的百餘位築基期修士盡數屠盡,甚至連好幾位結丹期修士都慘死其中。此陣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以為鐵槍門老祖以及那位突然出現的元嬰期修士會在地火大陣裡受到重創,但結果卻是此二人毫髮無損。而器靈宗老祖對此似乎也是早有預見,早早就組織門人撤退,一連起出三艘宗門至寶雲舟,分別交給門下三人帶著眾多門人撤往五派外。在武國兩位元嬰期修士出陣後,鐵槍門老祖暴怒之下與主陣的器靈宗老祖大戰半天,戰果是器靈宗老祖身隕道消。」
聽完這些消息,趙山河深吸了一口氣。那個俊美到不像話一樣的男子果真這麼強悍,被器靈宗護宗地火大陣困了三天後還能將器靈宗老祖生生斬殺,這般實力委實強悍。再聯想到南宮奕敢於隻身進入青靈門老祖的主場第十殿內做戰,這武國簡直強得離譜了。
「那後來呢,我宗弟子可曾逃脫。那兩位元嬰期修士,除去斷天涯老祖外,另外一位又是誰?現在我宗門附近可還有武**隊駐紮?」趙山河問道。
邵波道:「不知是什麼原因,武國的人對於逃離的器靈宗門人絲毫不管。任由他們離去了,至於另外一位元嬰期修士據說是武國蕭族的現任族長,蕭潛。現在的情況卻是,趕走了器靈宗的人後,武國還沒有派軍隊駐紮到器靈宗附近。倒是有一些散修在器靈宗附近晃悠,希望能淘到什麼好東西吧!」
驟然聽聞蕭潛這個名字,趙山河倒是愣了愣,他沒想到蕭潛竟然也是武國的人。隨即想到當初葉望第一次到曲城就是去拜訪蕭家,他也就明白了什麼。
對於武國的舉動,趙山河思考半天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對於現在五派聯盟境內的宗門勢力,武國要麼選擇收服,要麼選擇滅殺,或者將其趕跑。這樣一來,這片區域可能就不叫五派聯盟區域,而徹底改口叫武國了。
看了看邵波,趙山河道:「稍微快一點吧,我們去器靈宗舊址看看,畢竟我的洞府還在那裡,也許你師叔母沒有跟隨大部隊離開呢。」
邵波應了一聲,腳下舴艋舟陡然加快了速度,穿過層層雲霧直奔器靈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