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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二章 離別 文 / 雨去欲續

    霜白大刀向前輕輕一擱,濺起積雪無數。斯文的面容帶著嘲諷的神色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四人。

    「怎麼,各位可要想清楚,真的要與莊某刀戈相向。」莊原略帶不屑的對著四人說道。

    戚破天正yu上前,白供奉溫婉的聲音悠然響起:「戚破天你這莽夫想幹什麼,待妾身來說。」

    戚破天臉色漲紅的退下,白供奉踏前一步,挽了挽青絲,朱唇輕啟。

    「莊原,我們不願與你為敵。但是太過囂張對你不好,我們這兒可是有著四位結丹期高手與你對峙。若真打起來,你絕無勝算,五派同氣連枝,若你一意孤行就別怪我們不給面子。」

    莊原聽聞此言,白皙的面容泛起一絲猶豫,但只是剎那便被嘲弄之色取代。

    示威xing的向前踏出一步,「你們真的敢出手?若為宗門帶來滅門之禍,你們能承受得起你們宗門的怒火?」

    眾人臉色難看的看著莊原,連性子溫婉的白供奉也是秀眉緊皺。

    見眾人處於為難之際,莊原拖著大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司馬紅冰雕所在。奉昭對其怒目而視,莊原卻是視而不見,仿若奉昭如空氣一般。

    就在靠近戚破天等人時,戚破天這個漢子卻是忍不住了,一桿鐵槍轟然紮在雪地上。

    「小子,真當我五派無人?」戚破天怒道。

    「戚破天,你幹什麼。」身後黃吉利慌慌的喊道,生怕惹怒了這個如煞星一般的莊原。

    莊原冷哼一聲,大刀再度提起,就yu再度廝殺。

    忽的,

    「這位道友,可否聽我之一言?」

    一道聲音緩緩的從遠處傳來,音剛入耳,一道灰衣身影已是到了眼前。

    莊原警惕的看著突然來到的灰衣中年人,內心竟泛起一絲危險的感覺。

    「城主大人,多謝。」段無心對著蕭潛拱手道。這感謝之言自然是為了蕭潛阻止了莊原和戚破天的衝突。

    蕭潛擺擺手以示不必,復看著莊原淡淡道:「道友,我不知你和司馬紅有什麼情仇恩怨。但是曲城現在還是我的地盤,司馬紅好歹算是我的客人。在我的地盤殺我的客人可不好喔!」

    看著蕭潛半晌,似乎是記住了蕭潛的面貌身形。

    斯文的面容此刻竟然輕輕笑了起來,大刀一抖,歸刃入鞘。將連鞘大刀繫在背上,莊原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不再理會身後眾人詫異的神色。

    蕭潛靜靜的看著即將走遠的白髮青年,皺著眉頭,似在深思。

    「我名為莊原,可否告之名諱?」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在場眾人無一敢接話。

    「蕭潛」蕭潛沉聲道,氣勢卻是有了一點異動。

    已行至遠處的莊原哈哈大笑兩聲,「哈哈,蕭潛。這次我給你這個面子,下次相見,還望容我討教一番。」

    蕭潛聽聞此言,不回一語,仍憑莊原走遠。

    待莊原已然不見,蕭潛看著悲切的奉昭和站在其身後的楚郢道:「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這曲城借你們五派的時間差不多了,你們看著辦。」

    說完,蕭潛朝著天空一步踏去,眨眼間已是不見蹤影。

    戚破天眾人面面相覷,看這個局面後面的五派弟子簡單的比試是不可能的了。四人加上器靈宗的奉昭聚合在一起開始商量後續安排。

    趙山河看著被楚郢抱著司馬紅的冰雕不由感到一陣恐懼,如司馬紅那般強大的結丹期修士也可以說死就死,那他呢?雖說從莊原的舉動看來司馬紅還沒死,但現在這副悲慘模樣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為了復仇。

    少年緊了緊身子,彷彿這大雪讓已是練氣期第五層的他感到寒冷。抿著嘴唇,趙山河唯有握緊手中漆黑的劍柄才感到一絲安全感。這修真界果真充滿了凶險,司馬紅的下場讓他更加懂得了小心謹慎的行事做人。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個五派弟子出來,告知給予趙山河他們這批將要加入五派的弟子一個小時的時間,前去處理下世俗凡事。

    一個小時後,五派將各自回山門。如若不能在一個小時後歸來,那麼對不起,五派與你無緣了。

    趙山河在曲城瘋狂的奔跑著,只是幾分鐘,憑借練氣期五層的修為,他就穿越了城北和城西之間的阻隔。

    穿過幾條小巷,來到自己熟悉的家門口,趙山河卻是遲遲不敢進入。

    就在趙山河遲疑於門口時,一個斷臂中年人和一個婦人出現在了巷子口。

    「山河,怎麼不進去啊?」一道熟悉慈愛的聲音驚醒了遲疑的趙山河。

    抬頭一看,原來是二叔夫婦,剛才那道熟悉的聲音正是二叔挽著的二叔母發出的。

    趙山河急忙走過去,跟在二叔身後,恭敬的道:「山河正要進去。剛才是在門口想一些事,如今您們二老前來,我正好一併將其說與你們和母親聽。」

    「什麼事呢?」二叔問道。

    趙山河推開大門,看著有點冷清的庭院,轉過來對著二叔道:「二叔,一會兒便知。」

    「呵呵,這孩子長大了啊,學會賣關子了呢!」二叔母笑著說道,一旁的二叔也是隨著笑容滿面。他們二人膝下無子,是一直將趙山河和趙馨兄妹當做親生子女來看待的。如今看到趙山河逐漸成長,自然感到欣慰。

    大堂中,趙氏和趙山河二叔夫婦現在都是皺著眉頭看著沉默的趙山河,氣氛沉悶、壓抑、帶著一絲不捨之意。

    「山河,既然你已入了仙門。那麼我們也不阻你前去,只是為何這麼匆忙,這麼快就要走,毫無徵兆。」二叔母帶著不滿的情緒責問趙山河。

    趙山河站在大堂門口,聽聞二叔母的責問,解釋道:「中間出了些變故,所以本來預定起碼得幾天後的事提前了。現在器靈宗只給了我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處理凡事,所以才顯得匆忙了些。」

    二叔看趙山河的成熟應對,不由歎道:「既然如了仙門,那麼你報仇的事不必急於一時。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無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你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看著趙山河點頭應是,二叔繼續說道:「你就安心去吧!馨兒和大嫂以後就和我們住一起。正好你二叔母缺個伴,你就不用擔心了。別看你二叔斷了一隻手,那些粗活累活還是能幹的,實在不行就請幾個傭人,反正是不會讓大嫂和馨兒受苦的。」

    趙氏靜靜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對於趙氏清淡的性子,二叔夫婦也是已然習慣,並不認為她的不言語是不待見他們。

    趙氏一直看著趙山河,在趙山河說出將馬上離開的那一刻,她的心卻是疼痛不已。在自己膝下多年的愛子,如今說走就走,為人母的又有幾人不捨?

    趙山河緩步走到趙氏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趙氏不阻止,只是伸出右手輕輕的摩挲著趙山河粗糙的臉龐,眼角幾滴清淚滑下。

    趙山河也是大感不捨,「母親,你曾教導我『父母在,不遠遊』如今孩兒不孝,將要踏入修真界,母親不必牽掛我這個不孝子了。這修真一途,孩兒心裡應對有數,母親不必擔憂。最後,務必請母親保重身體。」

    說完趙山河猛地向著地面扣去,「砰」「砰」「砰」三個響頭。

    趙氏平靜的看著趙山河,眼角清淚止不住的留下,一會兒已是淚流滿面,輕輕用手帕擦了擦淚。

    摸著趙山河扣頭扣出的血印,趙氏凝噎道:「山河,你在修真界做什麼都行,為母只給你說一條,不要心軟!記住,不要心軟!如果記住了,那你就安心去吧!」

    說完,趙氏輕輕閉上雙眼,不再阻止眼淚的流下。

    趙山河向著二叔以及二叔母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後,便狠下心來朝著大堂外走去。堂內三人看著趙山河的背影無言以對,二叔也只是發出一聲輕歎。

    到得大門口,趙山河回首看著斑駁的紅色大門,愈發感到不捨。

    「哥哥,哥哥,你回來了啊!」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傳來。

    趙山河才發現是王媽和妹妹趙馨,剛才就從母親那裡知道了,趙馨隨王媽出去買菜去了。

    趙山河看著小不點一般的趙馨,走過去從王媽手裡溫柔的抱起趙馨。

    寵溺的捏著趙馨的小鼻子,趙山河忽然覺得自己拋棄妹妹和母親去報仇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要呢,馨兒不要哥哥抱。哥哥每天練劍,手這麼粗糙,捏得馨兒疼。」趙馨在趙山河懷裡不安份的說道。

    趙山河哈哈一笑,粗糙的大手捏了趙馨的圓滾滾的小臉蛋一把,用力的抱著趙馨,久久不語。

    懷中的趙馨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她記得每次自己像哥哥抱怨,撒嬌哥哥都會帶自己出去買很多好吃好玩的。怎麼今天哥哥完全不對的樣子呢。

    「哥哥,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馨兒還想買小糖人呢,哥哥你帶我去買吧!」趙馨在趙山河懷裡撒嬌的說道。

    趙山河鼻子一酸,心中難受。

    愛惜的摸著趙馨的頭,趙山河輕輕的說道:「馨兒乖,哥哥像上次那樣出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了。回來後,哥哥給你買很多很多的小糖人好嗎?」

    小趙馨先是一皺眉,想了想又雀躍的說道:「哥哥說的喔!馨兒要那個死老頭最大的小糖人,誰叫他不賣我,哼哼。」

    看著粉嘟嘟的趙馨,趙山河輕輕的親了趙馨額頭一下,將他交給王媽,示意王媽帶馨兒進去。

    目送王媽牽著趙馨進門去,,趙山河轉身朝著巷子外走去,落寞的身影在巷子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有點模糊。

    「哥哥,你一定要記得給馨兒買那個最大的小糖人喔!」

    身後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來,趙山河頓了頓身形,肩頭抖動了一下,隨即決然的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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