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韋樂一起上山砍樹的一共有六個人,他們都是水根的徒弟。
其中有兩個小子跟韋樂的歲數差不多,同時也是水根媳婦娘家的親戚,名字分別叫做王猛和王勇。
其他幾個徒弟都還老實本分,就屬他們倆最鬧心,也最能搞怪。
王猛這傢伙整天在家無所事,除了打架鬥毆,有一身蠻力就再無一技之長。他老爹看兒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求著表妹(水根媳婦)讓兒子去給水根打下手,學泥水匠。
一開始王猛還不樂意,結果他老爹直接吼了一句:你小子要不就跟你表姨夫學手藝,要不就給老子滾犢子,以後永遠別進老王家的大門。
另一個愣頭青——王勇,也是水根媳婦的表親,他和王猛是堂兄弟,又住在同村,倆人號稱王家村「哼哈二將」!打起架來是個頂個的牛叉。同樣的,這小子也被水根叔收入帳下,乖乖的給他拌水泥擔磚頭。
究其原因,原來兩個傢伙楞是楞了點,一個就聽爹的訓,一個就聽老娘的話。兩人把一個「孝」字放在了心裡,所以都沒出去混社會,情願在家幹點零活,幫家裡種種地啥的。
只有閒的蛋疼了,兄弟倆才「流竄」到附近各個村莊,幹那些抓大姑娘屁股,蹭小媳婦胸部的狗屁倒灶的事。
這兩兄弟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根本就是不要臉皮帶耍狠的「無賴」傢伙,在附近十里八鄉的那是相當有名氣!
當然,若不是看他倆還能孝順父母,本質也不壞;那些被「禍害」過的村民們早就將他們送進派出所了。
「哥。樹都砍好了,就等你一起去扛了。」王勇拎著一把大斧子,吊兒郎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螞蚱(王猛的綽號),你們哥倆也太不要臉了吧,這麼一根小杉樹還用兩個人抬?你師兄我一個人都能扛兩根過來。想磨洋工是吧!回頭師傅知道了不削你們才怪!」大師兄指著兩傢伙吹鬍子瞪眼,一點都不留情面。
「三哥,四哥(水根的徒弟)他倆不也是一起抬著一根杉樹過來的嘛!」王勇在一旁扯眉弄眼,指著另一根比他們那根大了一倍不止的杉樹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我吐你小子一臉唾沫星子,這種話你都說的出口!你三哥和四哥是啥身板?跟你們兩個吃貨能比麼!你咋不說每次吃飯的時候。你一人吃的比他們倆加起來還要多!」大師兄的眼睛瞪的像鈴鐺。直接就是一巴掌拍在王勇的疙瘩頭上。
「不帶拍人的好不好,不要以為你是大師兄就能隨便削人啊,咱可是在龍緣鎮叫的上字號的人物!以後別動不動就拍我的頭,弄亂了髮型你賠的起嘛!弄一次好幾千分錢呢。」
「滾一邊去!還有臉說!十回有九回是勞資付的帳!」
王勇繼續搞怪,結果又被大師兄削了一巴掌。
沒辦法,師傅不在,大師兄最大!
「哈哈哈!熊瞎子(王勇的綽號),讓你去惹大師兄,這回吃苦頭了吧!」王猛在一旁樂哈哈的看大戲。
「趕緊的滾犢子,還不去把最大最長的那根杉樹扛過來!笑。笑,笑個毛線,螞蚱你也不是啥好東西,要扛就扛根大的,弄這麼一根和老子jj一樣粗的木頭,你準備糊弄誰啊!」
大師兄說的很誇張。
尼瑪,你jj有那麼粗麼?你倒是掏出來讓大傢伙瞧瞧啊!
兩兄弟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鄙視對方。
「馮哥,要不我去幫他們搭把手。我還算有點力氣!」
韋樂在一旁笑而不語,跟大師兄招呼了一句,跟著兄弟倆。就往山頭奔去。
「東家,你不用去,讓他們干就是了!」
大師兄立馬喊住了對方,可惜韋樂已經跑遠了。
一般大的水杉都長在山頂,當韋樂來到山頭上的時候,坡上經放倒了十幾棵大杉樹,基本都被劈去了枝梢和尾巴,直接抱起來往肩上一放。扛著走就行了。
韋樂選一根較大的抱了下,看樣子這棵剛砍倒的濕樹怎麼也得有三四百斤,而且得有人幫忙才能扛到肩膀上。
嗯,要不咱試試一個人能不能扛起來。
然而,當他雙手抱緊用力一提的時候,差點沒閃到老腰!這樹也太輕了點吧?就像曬乾了似的,似乎不怎麼重嘛!
尼瑪,你當那些仙露都是白喝的麼!換作其他人,哪個像你丫這麼變態!
接著,韋樂試著找了找平衡點,雙腿一蹲,腰桿一提,雙手一舉,樹就扛上了肩膀!
沒理會那兩個呲著牙正和一棵大樹較勁的傢伙,韋大俠扛著樹就快速往回走!
山坡很平緩,路不算太難走。
不一會,他就超過了走在前面的兄弟倆,來到了山坡下面。
「東家這小子的力氣也太大了點吧?那根樹比我們抬的這根小不了多少吧!難道是空心的?」
王勇走在前頭,看到某人一副輕鬆的樣子,驚訝不已。
「拜託,熊瞎子,你丫能不能快點,哥快頂不住了。」走在後面的王猛吆喝了一聲,催促前面的兄弟快點走。
在山間小路上,兩個人抬樹不見得比一個人來的輕鬆。小道彎彎曲曲的,時不時的還會卡在樹木之間,兩個人可沒一個人調整方向那麼方便。
這路沒走多少,哥倆汗倒出了不少。
韋樂放下木頭後,回身又往山坡上跑去,正好遇見倆兄弟滿頭大汗,在那裡氣喘吁吁,於是準備幫他們一把。
「螞蚱,熊瞎子。要不要我幫忙扛過去?」
「別,東家!你這不是抽咱哥倆的臉嘛!這根小樹麻溜的就抬過去了。是吧,猛哥!」王勇在前面停下來,轉過頭去朝王猛擠眉弄眼的說了一句。
可惜肩膀上抬著樹,頭轉到一半就轉不過去鳥,還差點沒把肩膀上的樹給甩了下去。
同時,王猛回答的很豪氣:「那是當然,必須的!」
韋樂見他們硬撐著,也就沒有再耽誤趕路。山坡上還有十來根呢。得跑上好幾趟才能搬完。
當他再次扛著一根水杉下坡的時候,就見倆兄弟象死狗一樣,癱在一片雜草地上直喘氣。
「喲,這兩位幹嘛呢?剛才還說不要幫忙來著,現在腫麼就不行了!男人絕對不能說不行滴!」
從蓋新居到現在,韋樂和水根的這幾個徒弟也混熟了,因此說話也隨便了許多,玩笑更是可以隨便開!
「黑皮哥,別看你是東家!事關男人的面子問題,你可不能誣蔑人!你再這麼擠兌咱哥倆。小心哥們兒削你!別看你一個人扛一根木頭,你試試咱這棵樹,麻痺的,至少有五百多斤,哥們能扛起來並走到這裡就不錯了。現在哥們都jing盡力絕鳥,恐怕連子彈都不能飛了!」
王勇說的十分的誇張,表演的卻萬分到位,跟真的似的。
他們倆跟其他人不同,不怎麼畏懼這個東家。反而跟對方混的很熟,甚至還把當初瘸子對韋樂的稱呼也篡改了。
王猛也來了一句:「喲西!」
這丫更絕,直接蹦出一句島國鳥語來。
「有沒有搞錯!剛才我扛的這兩根。也沒感覺有多重嘛。要不是不好扛,哥一肩一根都沒什麼問題!」
韋樂純粹在打擊這兩傢伙,不激一激,他們準會癱這裡小半天不起身。
果然,立竿見影,王勇一下子蹦起來:「黑皮哥!你丫別囂張!就你這小身板,要是扛兩根不被壓趴下了!咱以後心甘情願的叫你一聲『二大爺』!」
的確,韋樂的個頭沒有這兩兄弟高大魁梧。
「去你二大爺!你丫才『二大爺』呢!尼瑪瑪不開花!要是爺扛起來了。你們倆以後見到我就得喊聲『韋爺』!」
韋樂現在好歹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受瘸子影響不小,覺得在姓氏後面加上一個「爺」字相當有范兒!
按照京城人的說法,那就是「倍兒有面子」!
「韋爺?乾脆叫你韋哥得了!」
王勇的怪話的確多,跟阿扁有的一比。
反倒是王猛比較乾脆,直接說道:「娘了個希皮!只要你小子能扛上,哥兒們就敢叫你一聲『韋爺』!要是扛不起來,以後你就得反過來叫咱哥倆一聲爺。黑皮哥,敢不敢賭?」
韋樂是什麼人?!有名的二愣子!這倔驢脾氣一旦上來,那是不到最後絕不罷休的!
俗話說的好,不蒸饅頭,爭口氣!
只聽他說道:「你非洲的爸爸嚇(讀he,黑)老子(湖北方言)!賭就賭!爺會怕你們這兩個連子彈都打不出的傢伙!?輸了你倆可別想耍賴啊,否則爺的拳頭會讓你們知道啥叫『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在他想來,不就是兩根木頭麼!
「心虛了吧?黑皮哥,你就別死撐了。乾脆的,叫兩聲勇爺來聽聽,咱也就不計較了!要不然年紀輕輕的,閃到了腰,你就傷不起呀傷不起……」
王勇這貨竟然扯起公鴨嗓唱起了《傷不起》!
那重金屬必殺音,讓韋樂渾身的雞皮疙瘩以不可思意速度,瞬間覆蓋了所有皮膚!
忍無可忍,韋樂暴起,掐住王勇的大粗脖猛搖幾下,直接把超重金屬音扼殺在這貨的嗓子眼:「我傷你妹的不起!再敢亂嚎直接掐了你丫的,每年還能為國家省幾百斤糧食呢!」
再看王猛,這貨在一邊眉開眼笑的看著戲,完全是一副「我是路人甲,我來打醬油」的樣子。
幸災樂禍!完全是在興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