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蕭還在震撼的時候,兩名突擊手忽然轉變方向,向自己隱藏的掩體後折了過來,根本讓雷蕭來不及作任何反應,甚至都來不及作出有效的防護。因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而且是在他分神的剎那。
怎麼辦?怎麼辦?雷蕭急的火都快冒出來,他擔心的是對方在進入的瞬間就會向他開火。如果這樣的話,他就只好跟這個美好世界說拜拜了,到地下做鬼兵去了。
收攏氣息,停止呼吸,眼睛上翻,肌肉繃緊···裝死!
從來沒有裝死過的雷蕭,現在心裡是一陣憋屈:老子這樣經天緯地的人才竟然在裝死?!但是這個時候,好像裝死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大丈夫能屈能伸,裝死就裝死吧,反正沒人看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
他又看清了越南偵察兵狡猾的一面。從山下兩名狙擊手向他這裡進行狙擊,作為不是傻子的他們,當然可以看出這裡有人,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不管是什麼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面躲藏的人死了沒,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這才是他們關注的,如果已經被狙殺掉,那麼皆大歡喜,如果還沒有死,那麼補上兩槍也算是積點陰德。要知道,被巴雷特擊中的人還沒有生下來。
「噠噠噠···」兩記長點射掃在雷蕭的頭頂,甚至一發子彈是貼著他的頭皮劃過的,頭頂一陣熾熱的疼痛傳來,隨後空氣中飄蕩著一絲毛皮燒焦的氣味,混著著硝煙味,相當的貼切此時的場景。
兩名偵察兵嘴裡嘀咕著,其中一名用槍托狠狠的砸向雷蕭面部,將雷蕭的顴骨幾欲砸斷。但雷蕭硬是忍受著身體遭到疼痛的本能反應,死死的將自己保持死屍應該擁有的狀態,非常配合的在這一大力之下翻滾在地,兩眼翻起望著天。彷彿真的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他不敢有絲毫動靜,只能一邊忍受著劇痛,一邊期待對方不要跟一具死屍為難,因為這樣是很不道德得,人死為大嘛。可是兩個偵察兵卻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竟然開始翻著雷蕭的身體,將他身上的裝備一件一件剝了下來,並且一邊剝,一邊笑著,這些標準美式裝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橫財。拿到黑市上賣的話,怎麼著也能賣夠幾個月的酒錢。要是加上那把巴雷特狙擊步槍的話,那他們可就真是發了一筆橫財了,僅僅這一把槍,就價值幾十萬人民幣,黑市上的價格甚至會達到上百萬。這就難怪他們會立即開始剝雷蕭身上的裝備了,這樣的肥羊都不給吃了的話,那他們就不是假傻,而是真傻。
「一幫窮鬼!」裝死的雷蕭,在心裡鄙視這兩名偵察兵,但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他在扒別人裝備的窮酸樣,不也是這個造型嗎。五十步笑百步,老雷有些心疼這些裝備了,那可都是自己拼了老命才搶來的,怎麼這幫傢伙比自己還強盜呢!
兩名偵察兵只顧著興沖沖的剝雷蕭身上的裝備,卻全然忘記了這具死屍身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彈孔。窮怕了的他們,將骨子裡貪婪的天性畢露無疑,竟然忽視了如此重要的一個問題。
「對不起了,哥們,我也不想殺你們,沒辦法,我要活!」躺在地上的雷蕭最終下決定要將這兩名偵察兵幹掉,不把他們殺掉的話,難保對方不會在臨走之前朝他身上再次打上一梭子子彈。這種風格在從前的越戰以及自衛反擊戰中,都可以看出。
決定已下,那就再不遲疑了!
一名俯身下來朝雷蕭腰際摸來的偵察兵,忽然看到本來已經死透的屍體動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詐死!但是他已經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了,一隻猶如鐵鉗一般的手掌呈爪狀鎖死了他軟弱的咽喉,而後自己真真切切的聽到自己咽喉的軟骨一聲脆響,一陣窒息感傳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算是走到了盡頭,那一隻手掌已經斷絕了他的一切生機。咽喉被捏碎,即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無能為力。但他的眼睛裡仍然流露出凶光,並沒有那種對死亡的膽怯和對生的依戀。他的手甚至已經掏出了腰上的軍刀,只是已經無力去揮舞,只能面帶不甘的滾落在一旁,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響,等待死神來收走他的靈魂。
冷酷、精準的解決掉一名偵察兵,雷蕭的臉上浮現了空洞的漠然。他沒有任何遲疑,在另一名偵察兵還未作出反應之際,一腿掃在對方的小腿迎面骨上,將對方絆倒。然後他的身體向前滾動,仰面躺在對方偵察兵摔下的方向,正正的迎向向失衡向他砸過來的身軀。右手甩出虎牙格鬥刀,左手閃電般的探出去,捏住了對方的喉嚨,使其無法發出聲音,將自己向自己的身上用力拉過來。而後右手的軍刀利索的捅進對方的心臟,在將軍刀旋轉一百八十度,擴大刀刃留在對方心臟傷口的面積。伴隨著壓抑的、喉嚨裡擠出來的痛聲,一股鮮血狠狠的從對方的胸口噴了出來,噴在雷蕭的胸口和腹部,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電火雷鳴般的解決掉兩名越南偵察兵,雷蕭什麼都不顧,首先將那名被掐死掉的偵察兵的衣服剝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而後抱著巴雷特就跳出了掩體,向山下兩名恐怖分子狙擊手的位置衝去。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雷蕭怎麼可能錯過呢。這樣的情況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沒有想到狡猾的越南偵察兵會不放心這裡的情況。而就是這種狡猾竟然給他創造了大好的機會,讓他可以大搖大擺,明目張膽的在越軍的掩護下衝殺到兩個狙擊手的跟前,完成他不死不休的追殺。儘管他真的不想殺了那兩個偵察兵,但是情況至此,他不得不為之。所有的後續問題他已經不想了,也沒有時間留給他去想,只有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況且,事情的發展未必會達到他想像的那種程度,畢竟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除了黃皮膚和黑眼睛的標誌性特徵外。
穿著越南偵察兵的衣服衝出來的雷蕭,竟然在短短的幾十秒就衝過了最後的三百米距離,在山頂偵察兵發現不對勁的瞬間,他就狠狠的撲進了兩名狙擊手隱藏的掩體後。而這個時候的兩名狙擊手,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被雷蕭撲到在地,緊接著,雙臂被雷蕭以重手法折斷,一人一拳被轟到了山壁上,滑落在地上,只有痛苦喘息的份。近距離搏殺上,他們連雷蕭的衣角都碰不著!
「說,你們這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總部在哪?接下來還有什麼動作?」雷蕭抱著恐怖的巴雷特對準這兩個恐怖分子道,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色彩,彷彿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具備任何喜、怒、哀、樂的木頭。
「真神不會寬恕你的!」其中一名恐怖分子衝著雷蕭說道。他的眼神中除了因疼痛而引起的變化外,竟然沒有一絲恐懼,甚至透出一種解脫和神聖的光芒。狂信徒,絕對的狂信徒。
「那你就去伺候你的真神吧!」雷蕭本也沒有認為自己可以問出什麼,他這樣問只是處於一種習慣,因為他很焦慮,焦慮這些恐怖分子會對自己的祖國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雷蕭將這名恐怖分子單手提起,扔出了掩體,抱起槍,將一發白磷彈射在他的臉上。彈頭內置的白磷在接觸到空氣後,瞬間燃起黃色的火焰,將他籠罩在內。這個時候,山頂向下傾瀉的子彈毫不留情的全數擊打在他的身上,讓他哼都沒哼一聲,就死的透透的。但是白磷在他身體的燃燒還在繼續,直到將他所有的肌肉與骨骼燃燒殆盡,將他變成一堆灰燼。
「便宜你了!」雷蕭感覺有些不舒服,畢竟沒有讓對方嘗到那種被活活焚燒至死的感覺,這讓他覺得非常遺憾。不過不要緊,還剩下一個呢。
剩下的最後一個,雷蕭看了他的眼神就把想要問的東西憋了回去。因為他看到的是那種瘋狂而又癡迷的神聖色彩,似乎這名恐怖分子已經做好準備去侍奉在他們的狗屁真神左右了。
「轟!」巴雷特狙擊步槍再次突出火舌,發出巨大的聲響,將又一發白磷彈射在對方身上,將對方的軀體焚燒起來。另雷蕭感到震驚的是,對方在被焚燒的過程中,竟然哼都沒哼,甚至向他們心中的聖地方向做出了朝拜的姿勢,嘴裡念著雷蕭聽不懂的經文。
震撼了,實在是震撼了!雷蕭不曾想過,原來一個信仰在一個人的心中竟然會產生如此巨大的作用,甚至連最寶貴的生命都無法比擬那份信仰帶來的執念。這一刻,他甚至開始打心裡尊重這名恐怖分子了。畢竟,站在不同的理念上,他們本就沒錯。這就和自己甘願為了自己的國家和人民,隨時準備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一般無二。只不過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屬於不人道,並且是時刻醞釀破壞這個世界和諧的東西。但是你不能否認他們這份堅定不移的信仰,不光不能否認,你還必須得去正視他們苦苦守護的信仰。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擁有這樣信仰的敵人該是多麼可怕啊!儘管他們絕大多數只是一般的平民,缺乏相當軍事技能和軍事謀略,但是他們要是爆發的話,那絕對不會亞於任何一個民族,在遭到家園被毀時所發出的絕地反擊。這一刻,雷蕭知道了,對於這一群人,除非將他們全都趕盡殺絕,否則,他們依舊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綁上炸彈,前仆後繼的進行自殺式的爆炸。但是,你殺的盡,趕得絕嗎?從前納粹坑殺猶太民族不也沒有獲得成功嗎,反而逼得猶太民族最終站在了世界財富的巔峰。看來,國家真的要經受長久的考驗了。恐怖分子是殺不完的,而且也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那麼···只能用共和**人的生命來鋪墊祖國的興盛與人民的安居樂業了!!
看著眼前這個虔誠的恐怖分子,在白磷產生的火焰中漸漸燒成一小團。雷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默默的扛起槍,順手拿起恐怖分子留下的一個包裹,踩著山上偵察兵射來的彈頭,向山下發足狂奔。他不是被眼前恐怖分子的信仰感動了,而是想到了祖國和人民以後還將要經受的磨難!
隊長,我,雷蕭,為你報仇了,安息!
一邊與死神跳著舞,一邊在心裡想朱海兵告慰。此時的雷蕭必須要擺脫掉後面的追兵,然後再···去他娘的然後吧,活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