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隊注意,一分鐘後,敵人將完全進入伏擊圈,狙擊手鎖定目標,任意狙殺。機槍、榴彈到位,戰鬥打響後以重火力無差別進行覆蓋,突擊務求精準射殺!」朱海兵在無線電下達指令。
「『突刺』明白!」戰鬥即將打響,雷蕭的心理反而更加的輕鬆,全沒有從前發生的緊張心理。這說明他已經完全將自己與戰場的戰鬥融入了進來,這是一種心理轉變的過程,也可以說是軍人走向職業軍人的一條分水嶺。其實這不難分辨其中的關係,穿上軍裝的人統稱為軍人,但是職業軍人永遠屬於鳳毛麟角,它並不是一些坐在辦公室,每天去指導一下訓練大綱中訓練科目的軍官那般。它指的是真正在用生命來履行誓言的那一類軍人,是在用生命履行,而不是要用生命去履行。
最後的一分鐘,隊員們已經將所有的武器裝備檢查校正一遍了,包括每一顆子彈的選擇,他們不容許在戰鬥中忽然出現一顆卡殼的啞彈,從而打亂整個戰鬥的節奏。那種情況在整體的集團軍衝鋒過程中確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在這種小組戰鬥中卻影響巨大。它會瞬間打亂火力的分佈,比如,你這一方出現了火力一秒鐘的凝滯,那麼就意味著隊友必須要分出火力對你進行支援,而後牽一動百,整個的火力交叉網就會隨著你的這一顆啞彈而完全失控變形,喪失了掌握。要知道,特種作戰玩的根本就不是單兵作戰到底有多麼強悍,他們更多的是在進行彼此默契的戰術配合。隊員們訓練的特種戰術,根本就是在不斷磨合相互之間戰鬥配合意識以及出現意外的補位,還有對瞬間出現的意外情況更為迅速的調整火力佈置,同時還有掩護與支援、突擊與交叉掩護。
「『山賊』到位,完畢!」大磊的右手食指又開始規律而又緊促的跳動起來,他的這一習慣一直跟隨著他,只是現在變的更加流暢和自然。當別人看到他的食指在輕微跳動的時候,熟悉他的就知道,這個「山賊」要開始進攻了。
「『毒蛇』到位,完畢!」明子將qlt89式50毫米榴彈彈射器架好。這是單兵使用的步兵近戰武器,也是一種小型的曲射面殺傷武器。其主要戰術任務是殺傷200-800m距離內的敵有生目標;壓制和摧毀這一距離內的敵火力點、輕型土木工事等;在400-800m距離上為步兵分隊提供火力支援,掩護班組衝鋒。它的殺傷彈可提供800多片有效殺傷破片,殺傷半徑≥16m,總體性能比比利時80年代初研製的mk2式榴彈彈射器武器系統稍好。
由於射程較遠,即可用於平原地區的攻防作戰,也可用於城市中的巷戰;因為是曲射武器,採用拄地射擊,不受使用地形和射擊條件的限制,在山地、叢林和城鎮地域的各種近距離作戰中,都能顯示其優越性。
很明顯,明子將要用榴彈對伏擊圈內的敵人進行無差別重火力壓制,儘管這榴彈威力遠遠比不了反坦克火箭筒之類的傢伙,但是相對於單兵輕武器來說,無疑是屬於重型殺傷力單兵裝備。近距離一輪齊射的話,絕不亞於遠程火炮所造成的殺傷威力。
「『蜈蚣』到位,完畢!」耿直換上了精度瞄準具,趴在由兩塊石頭夾起呈v字形的掩體後,將眼睛湊在瞄準具上,嘴裡輕輕報告,表示自己完全進入戰鬥狀態。
「『沙虎』到位,完畢!」「『獵豹』到位,完畢!」
虎子和吳雪進行報告,他們兩個人主要任務就是進行突襲,在重火力的壓制下對敵人實施徹底的絞殺。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陣陣高原獨有的凜冽寒風輕輕刮過,夾雜著淡淡硝煙的味道,注定了今夜的三百山又將迎來血的洗禮。
隊員們將身軀深深的潛在掩體後方,不滿油彩的臉頰上,一雙雙凌厲至極的眼睛一眨不眨,散發著逼人的寒氣。無形的殺氣從他們身上蔓延開來,將整座山籠罩在內,與曾經的英魂產生共鳴,在風的催動下,發出嗚鳴的響聲。除此之外,在沒有一絲聲響,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者死亡之前的安詳一般。
羊腸的山路上,敵人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國境內,緩緩步入對他們來說代表死亡的伏擊圈。整個伏擊圈依照地形就像是一隻口袋一般,口細中粗,這是典型的袋型設伏。雷蕭所帶領的七人戰鬥小組就組成了這一隻大大的口袋。
大磊處於袋底,進行遠距離狙殺、吸引。明子處於袋左後,便於榴彈發射進行覆蓋式火力打擊。耿直基於明子處於基本平行袋右後,鐵標袋中,以重機槍壓制敵火力。袋前兩翼則是雷蕭、虎子、吳雪以及中隊長朱海兵。
照一般戰鬥來說,作為指揮員不會處於如此尖端的位置,但是血狐偏偏不是如此。每一名指揮員通常都是作為一名突擊手所存在的,在戰鬥前,他們會對整體戰局進行佈置,但是在戰鬥中,他們與一般隊員沒有任何的區別,哪怕是血狐一號的大隊長張復基。他們都會在戰鬥中永遠處於第一線,儘管這樣更為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被呼嘯的流彈擊中,但是他們深深知道,在戰場上,戰鬥的形勢才是最好的指揮員。同時,處於第一線會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對戰場形勢進行把握,從而迅速作出判定細微或者整體調整戰鬥形式。最重要的一點是,在戰鬥不可違的情況下,身為指揮員的他們會果斷的下達撤退命令。斷後的不是隨便挑選出來隊員,而是身為戰鬥時第一線,撤退時候處於最後的指揮員。
為什麼血狐的每一名指揮員都會受到隊員如此敬重,這就不難理解了,就死因為他們這種捨身的戰鬥意識才會將整個血狐牢牢的靠在一起。試想一下,一支部隊的指揮員在戰鬥中無法與戰士們一起同甘共苦,始終縮在後方進行電台有線或者無線的指揮,那麼能指望下級的指揮員嗷嗷叫的帶著戰士們衝鋒陷陣嗎?這根本不可能的,這就是風氣、氛圍。
反觀世界上其他各國的戰鬥,總是在戰場上將指揮員放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進行指揮。不可否認,這種做法是正確的,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戰士的精神士氣。沒有一隻虎的帶領,那麼再精銳的士兵也會變成貓。
都說共和國的陸軍是世界第一戰鬥力的陸軍,這一點並不是我們自己說出來,而是世界公認的。這是為什麼呢,這就是小米加步槍和兩條泥腿子硬跑出來,硬打出來的。可以反觀一下那段抗戰史,除了重大戰略意義的戰鬥,必須由最高指揮員對全局戰略進行決策之外,又有哪一次的生死之戰不是指揮員先躺在染血的土地上的?而戰鬥中倖存下來的戰士,基本上都是新兵,這又是為什麼呢?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我們是兄弟,戰場上的生死兄弟,戰場上可以毫不猶豫為身邊的兄弟擋下子彈的生死兄弟!作為老大哥的指揮員怎麼可能任由身邊的兄弟在衝鋒,而自己則縮在安穩的大後方?
要知道,這樣的部隊即使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也會傲然的衝進敵群引爆最後一顆「光榮彈」,他們的戰鬥力是西方歐美國家所永遠望塵莫及的。所謂的世界陸軍第一戰鬥力就是這樣用生命填出來的!
血狐就是將我軍的這種傳統繼承了下來,每一名指揮員都會永遠衝鋒在最前沿,直至戰死。要是沒有退伍或者專業因素存在的話,那麼血狐的每一個隊員最後的歸程就是戰死沙場。
「三、二、一,戰鬥!」朱海兵端著槍,瞇起的眼睛刺出猶如實質般的耀眼鋒芒。
「砰!」一名敵人的眉心揚起血花,重重的倒下,順著山路滾落下去。
槍聲就是信號!
緊接著,沉悶的狙擊步槍聲音想起,一名敵人的整個腦袋被85狙重彈直接掀開,鮮血腦漿猶如爆裂一般的濺出數米之遠。
「轟轟!」一枚枚榴彈毫不留情的落在敵人之中,每一枚有效殺傷的800多片破片將周圍20米半徑的任何物體籠罩住,瞬間將範圍內的生命體撕得粉碎。
「噠噠噠···」重機槍以每分鐘三百發的射速吐著憤怒的火舌,將一顆顆重彈向敵人掃射過去,眨眼間就放倒了一片···
戰鬥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