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至少,你還有我們這些兄弟!」雷蕭能夠理解耿直現在心裡那種疼痛的抽搐的感情,這種感覺他也有,他也深有感觸。如果不是有了落落,那麼他也會走上和耿直一樣,為了那份可觸而不可及的愛情傷神。當他的初戀與他說分手的時候,那一刻他的心是疼痛的,錐扎一般的疼痛,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放下的,那需要時間來抹平心中的傷口。好的一點是,他擁有了落落。但即使他沒有得到落落的感情,那麼他還會堅決的跟自己的初戀說分手。因為他們兩個人已經是走在不同道路上的了,這就像兩條永不交點的平行線一般,只能兩兩相望,而永遠不能彼此相擁。
「是的,我還有兄弟,我還有血狐的這一班親兄弟···」耿直輕輕的說著,像是對雷蕭訴說,也像是自言自語。
「兄弟,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老大這的肩膀還夠寬厚。」雷蕭盯著耿直閃爍著淚花的雙眼。他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兄弟,這個永遠將感情放在第一位的兄弟,一直在默默的克制著自己想要放聲大哭的兄弟。
「老子不想哭,他娘的,老子的眼淚還沒有那麼不值錢。」耿直說著,眼淚悄悄的從臉頰上滑落。溫熱的淚珠一滴一滴砸在了地上,似要將堅硬的地板洞穿。
「哭吧,哭吧,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雷蕭將耿直狠狠抱住,拍著對方因為長久的訓練而滿是老繭的肩膀。
「老子不哭,真的不哭···」耿直說著,咬著牙任由淚水滑落在,將雷蕭的肩膀染濕。
軍人不光只會流血,軍人也懂哭泣。軍人不光會為了祖國哭泣,也不光會為了慈母哭泣,同樣,他們也會為了愛情哭泣。錚錚男兒,鐵骨柔情。其實軍人的內心是最為火熱的,軍人的感情是最為熾烈的,軍人的心思是最為細膩的···
「老子不哭!」耿直推開雷蕭,使勁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露出好看的牙齒沖雷蕭笑著。
「老大,謝謝你!有機會給我介紹個小妞,老子還要談戀愛。」耿直笑著向雷蕭說著,向雷蕭展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成成成!哥哥把我小姨子介紹給你咋樣?絕對是一個好姑娘!」雷蕭腦海裡閃出了姍姍那個丫頭的音容相貌,或許撮合在一起真的很好,兩個人都是那種感情特別執著的那種人,並且都是屬於對愛情忠貞不渝的人。
「嘿嘿,我等著。」耿直不經意間學會了雷蕭的笑容。
「嗯,等那一天咱們閒下來了,我就帶你到總院去看看人家去。」雷蕭認真的許著耿直。
「老大,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耿直臉上又恢復了一直以來的含蓄笑容。
「其實啊,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哈哈哈···」雷蕭看到耿直現在說話的表情,把心放了下來。這才符合他的性格特點,否則,他還真拿捏不穩。不過像耿直這樣的人,當他心裡出現問題的時候,那不是旁人能夠開解的了的,這得讓他自己想通才行。他是一個擁有無比頑強信念的人,這種信念涵蓋了任何一個方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耿直是一個標準追求完美的人。這和雷蕭有著本質的區別,雷蕭就從來不認為有什麼完美的東西,有些事情吊兒郎當過就行。事實情況就是這樣的,雷蕭很少會非常認真的去做哪一件事,至少在入伍前他就一直抱著種無所謂的態度在看待身邊的人和事。可以說,他在進入血狐後,才異常癡迷和執著的幹他這輩子第一次認真用心的事。
這個時候的他就是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為了他要幹的事,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掉一切。耿直則恰恰與雷蕭相反,他則是對每一件事都能夠用最為嚴謹、最認真的態度去對待,事物鉅細,都會被他擺在重要的位置上。就是這種態度,讓他心裡掛牽的喝擔負的東西太多,遠遠沒有雷蕭的灑脫。可以這樣做一個比喻:雷蕭認真起來可以在某一領域成為舉足輕重甚至可以做到扭轉全局的人,而耿直卻是在任何領域都可以做到最優秀的那種人。雷蕭可以成為象棋盤上的將或者帥,耿直則是放在哪裡都可以通殺的車。至於其他的幾個人,大磊則是典型的炮,上了架就可以發揮出強大無匹的火力。明子是出其不意就上前扎上一刀子的相,就像毒蛇一般伺機待發,一發斃命。吳雪則是步步為營的馬,與大磊兩人相輔而成,爆發出任誰都會頭疼異常的戰鬥力。虎子是守在將帥旁邊最為忠誠的士,最終寧可損失自己,也不會出現死宮的情況。而小卒子則是永遠以彪悍著稱的鐵標,他就是那個可以抱著m134衝鋒陷陣,甚至可以直接逼近敵人老巢的卒中之王。不過雷蕭現在還沒有成為將帥,即使他成為了將帥,那麼還是一把無匹鋒利的軍刺。
他們七個人可以說是最為完美的戰場組合,各人不同的戰鬥風格將這種互補達到了最融洽的地步。如果這七人一起上了戰場,那麼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將是任何敵人的噩夢,他們會毫不留情的帶給敵人殺戮之光!
「老大,謝謝你,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耿直感激的看著雷蕭,他能感覺出面前這個老大對他的關心。儘管這個老大不會說出什麼有效的安慰言辭,但是他早已用行動來證明了,他是可以用生命來捍衛戰友之間的這份生死兄弟情。
「別人都說,先是人,然後才是軍人。但是我將這句調轉過來,先是軍人,然後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我覺得,做了軍人才能真正將一個人從靈魂深處塑造成真正的人。」耿直臉上滿滿的掛著感悟。
「說的好!不愧是我血狐的『蜈蚣』!哈哈哈···」雷蕭為耿直能夠迅速走出陰鬱的心境而高興著,儘管徹底走出來還需要時間去撫平,但是現在的耿直卻不會因此困擾而影響到任何的作戰任務。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軍人,是個擔負沉重而驕傲責任的軍人。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首先是個軍人,是個血狐大隊的軍人,是個中國武警特警軍人。
很奇怪,有些人走入了低糜,要花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夠走出來;而有些人甚至不需要時間,就可以將那種心境沖淡,重新像巨人一般站起來。
同樣,有些人當了幾年甚至十幾年兵都未能理解軍人這個榮耀的詞;而有些人卻在短短的兩年甚至一年就可以徹底體會出什麼才是軍人,軍人到底需要付出什麼。
「蜈蚣」,擁有百足。百足踐踏,寸草不留,蜈蚣生翅,一飛沖天。還有一句話叫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