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完之後的雷蕭,喜歡一個人在大隊的榮譽室呆著,在這裡靜靜的看著組隊以來在歷次戰鬥中犧牲的前輩們的光榮事跡,感悟著先輩們為著心中的信仰,奮不顧身為祖國、為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萬丈豪情。
今天,雷蕭又來了,他已經把來這裡當成了一種習慣。他習慣安靜的呆在這裡,聽著這些犧牲的前輩們嘴上高吼著:狠如狼,狡如狐!然後將槍膛裡的子彈送進敵人的眉心;他喜歡聆聽這些英雄們在戰死的那一刻,將自己的頭顱轉向五星紅旗高高飄揚的東方,嘴裡發出的赤子的欣慰呼喚;他喜歡耳邊迴響著英雄們爽朗的笑聲、嘹亮的軍歌番號以及宣誓那一刻的豹吼聲;他更喜歡去窺探英雄們那默默藏在心底最深處,不為人知的細膩情感···
血狐大隊是在武警部隊剛成立後第十個年頭,在93年那場震驚世界的美國世貿中心爆炸案的恐怖事件後正式成立的。血狐大隊的成立不光是因為日趨嚴重的國際恐怖暴力事件的頻繁發生,更大程度上是要應付我國西北部,在建設兵團撤消後日益張狂起來的東突恐怖分子。之前所做的決策性錯誤已經無法彌補,那麼只好成立一支能夠快速打擊這股根深蒂固恐怖勢力的武裝力量。
血狐大隊剛剛成立的時候是非常艱苦的,那個時候國家還不像現在這麼富裕。那個時候,一個工人一個月幾百塊錢的工資就可以養活一家人,十塊錢可以買好幾斤豬肉,街上的人還以「萬元戶」來標榜誰家有錢。那個時候,國家的邊遠地區還處於一種挨餓,口糧不夠吃,甚至一條褲子一家人穿的情況。小康?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神話,能有個幾千塊錢就屬於大款級別的了。相對現在來說,那時候的國家是貧窮的,是落後的,儘管改革開放在轟轟烈烈的開展,但是一切還都是一副百廢待興的局面。就是在這種現實情況下,黨和武警部隊下定決心,必須要組建一支屬於自己國家的針對性反恐怖部隊。
於是,在這片茫茫的大漠深處,動用了無數的金錢以及人力物力,建造起了這一座像征武警反恐怖第一戰鬥堡壘的四方城,它就像一根一柄滴血的刀子一般,橫在這通往內地的關口,將一切想盡辦法要混入內地進行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擋在祖國的西北大門。同時,血狐大隊還擔負著打擊入境毒梟以及橫行西北之地無所顧忌的各類邪教、反動等試圖分裂國家主權,挑起人民矛盾的不安分組織或者零散人員。
剛剛組建起來的血狐大隊根本就嚴重的缺乏反恐怖戰鬥的戰鬥形式和戰鬥戰術、策略等等。剛開始的時候竟然試圖像自衛反擊戰一般的以集團衝鋒在正面用火力將那些恐怖分子擊潰擊散。直到後來,才發現這樣的戰術根本就行不通,因為他們面對的是恐怖分子,而不是敵對的軍隊。
軍隊會以戰鬥機先取得絕對制空權,而後一輪炮火將對面陣地掃過,緊接著坦克裝甲車開路,步兵隨後,展開集團衝鋒。
而恐怖分子呢,他們可沒有米格之類的戰機和阿帕奇之類的的武裝直升機,更沒有諸如96-a之類的主戰坦克。他們沒有制空權,更加不具備戰略區域的掌控。最多擁有俄羅斯生產的四十毫米rpg火箭筒,然後配上ak—47裝備的他們卻真的比集團衝鋒來的更為狠。
拿擁有制空權和坦克開路的戰略區域掌控權,進行的集團衝鋒的作戰比作一隻踏著戰爭鐵蹄向前行走的霸王龍的話,那恐怖分子的作戰方式就是一隻無孔不入的吸血蟲,逮到一個縫隙就會狠狠的咬上一口,讓人防不勝防,不得不絞盡腦汁來防著這冷不丁就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東西。
血狐大隊剛開始就吃虧在這裡,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恐怖分子根本不與他們正面接觸,而是將爆炸發揮到極限。各種從經濟幾乎陷入崩潰狀態,不得不將手中的武器以廢鐵價格賣出去的、俄羅斯手中購買來的炸彈、地雷安放在各個角落,看著集團衝鋒形勢撲過來的血狐大隊血流成河。
要知道,在當時的國家部隊裡,還真的沒有一套成體系的特種作戰指導。此外在排爆這方面,儘管經驗相對豐富,但是架不住日新月異、層出不窮的爆炸手段,相對的軍事保守,使得在這一方面上,落後了歐美軍備一大截。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血狐大隊的第一批隊員們,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將身下土地染成黑紫色的鮮血,生生的將囂張至極的恐怖分子打走了一批又一批,到了最後,每一個隊員的衣服都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這種血腥味根本不是感覺上的,而是真真正正的血腥味,那是不知道浸了多少遍的敵人或者自己的鮮血才形成的。也就是最老的隊員們用這種方式才打出了血狐大隊這個稱號,因為剛剛組建起來,他們根本就是沒有番號的。而「狠如狼,狡如狐」的口號就是從那個時候傳下來的。
盯著那面雪白的牆壁上,幾個工整利索卻又不失磅礡大氣的一行毛筆字:永遠做黨和人民的忠誠衛士。雷蕭知道,那是共和國第三任總書記親自書寫下的。不光對血狐,同樣對中國幾百萬人民子弟兵告知這樣一個道理:軍人,天生的要將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忠誠獻給我們的國家,獻給我們的人民,獻給我們肩膀上需要承擔的人民安危。不為別的,就為了軍人兩個字眼,就為了我們本就是人民子弟兵!與其說這一行字是對軍人的要求,倒不如說,這一行字本就寫出了每一名共和**人的心聲,寫出了共和**人的無上的榮耀!
狼身浴血,狐吐獠牙。戰刀祭血,平我山河!
這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輩留給血狐的話,沒有署名。但是雷蕭卻能從這句話當中讀出鐵骨錚錚的只願站立死,不願跪下生的沖天豪情。
他知道,這應該是某位共和國的鐵血將軍或者某位不願留下姓名的真正英雄所寫下的。這句話當真是將血狐大隊這個從出生到成長,一直浸泡在血海當中的反恐部隊最全面、最徹底、最通透的詮釋。
每一次,雷蕭讀到這行字,心中都會掀起滔天的澎湃來,彷彿這樣十六個字,就將他們所做的一切完整的演繹出來,字體透出的沖天殺氣和瀰漫在房間內的軍人傲骨將這一切映的灼灼生光,使每一個炎黃子孫都會將這樣的情懷牢記在心,讓每一個走進來的血狐隊員都接受著最好、最直接、最本質的理想信念教育。
這已經不單單是十六個字了,它代表的是一種精神,一種血狐精神,一**革裹屍長笑猶在的血狐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