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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男兒的驕傲 文 / 小破爛兒

    「爸,我該回部隊了。」吃晚飯的時候,雷蕭小心翼翼的向父親說道,他有些不敢看父親的眼神了。

    「哦。」父親隨口應了一聲,端起酒杯將半杯酒喝了下去,眼中充滿濃濃的不捨,但是被他臉上的笑容努力的掩飾著。

    「不是二十五天嗎?這才剛剛二十天。」父親自言自語說道,轉而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乾:「那就趕緊回去吧,部隊的事肯定怪多的,明年,明年你不還得回來嗎?」父親強自笑著。

    「你就不會再多呆幾天啊?」落落將父親杯子中的酒倒滿,非常不滿的瞪了雷蕭一眼。

    落落有些生氣,雖然他能體會到雷蕭現在的心情,但是並不太表她就贊成雷蕭的做法。在她看來,假期並沒有到,更應該在家多陪陪父親。但是作為雷蕭認準的事,她也沒有辦法去給擰過來,這小子就是一頭倔驢。

    「爸,我這早回去幾天,就能早點進行恢復訓練,不然時間長了跟不上訓練就不大好了。」雷蕭囁喏著,找了個自己都說不過去的蹩腳理由。

    「好!兒子,你能有這個覺悟,我非常高興,老爸支持你!」父親開心的說著,看著眼前日漸成熟的兒子。

    「謝謝你,老爸。」雷蕭感激的看了一眼父親,轉而偷偷瞥了落落一眼,明顯看到落落責怪他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往嘴裡扒著米飯。他是想早點回到隊上,那是因為他的心結已經完全打開,打開後的心結讓他找到了自己甘願為之奮鬥一生、犧牲一切的理想,所以他才會要在休假未完就提前返還部隊。所謂忠孝兩難全的這種大義,雷蕭不屑去做,也不屑去聽,更不屑去懂。他只是知道,自己回去後多出一次任務,或者就能多挽救一個甚至數個本該幸福的家庭。而他已經在親情上找到了令自己幸福的東西了,那就是見證了父親對自己的那種一直都很偉大的父愛。他覺得滿足了,非常滿足了,再沒有什麼奢望的東西了。

    所以他要回去去做他後半輩子該做的事了,這不光是作為一個軍人的覺悟,同樣也是作為一個男兒該擁有的覺悟。他不覺得這樣會傷了父親的心,相反,他知道父親真的會因此為他而感到更加的驕傲。並不是每一個父親都想將兒子留在身邊,看著兒子逐漸的成長起來。更多的父親是想將自己的孩子放飛出去,看著孩子在風風雨雨中逐漸的成熟,揮動著強健的羽翼翱翔在這片蔚藍的天空下。無疑,作為雷蕭的父親,一個老黨員,他更加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在部隊這個大熔爐裡面成長起來,長成一個擁有著極強責任感,能夠腳踩著大地,肩膀頂著天的一個鐵骨錚錚好男兒。

    「吃晚飯,跟我一起去洗個澡,給我搓搓背。」父親一邊吃飯,一邊對雷蕭說著。

    「呃···?!好的,爸。」雷蕭悶頭扒著飯,他無法拒絕父親的這個要求,雖然他不忍心讓父親看到他那一身恐怖的傷痕,惹的老人傷心,甚至在他回到部隊後會在每天深夜裡擔驚受怕,時刻想著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好好的。畢竟雷蕭這樣的情況在這個和平的年代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誰知道看似平靜的水面下,一直有著波濤洶湧的戰鬥呢?起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對這些無法瞭解,更不會瞭解某些部隊為了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和平和十幾億人民的安危,每日徘徊在生死之間的犧牲。

    刀尖上打滾,子彈中跳舞,跟閻王過招,與死神單挑。這些的鮮為人知,就是共和國的那些將生死作為談笑的兵們所要用生命履行的職能使命,這不僅僅是光榮,更是一份推卸不掉的責任與義務。

    這一類軍人,他們會把一切都拋下來,所有的親情、友情、愛情,都會被他們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因為他們每天面對的就是死亡,他們不敢,也無法將自己的情感流露出來。但是要論到情感的豐富與細膩,經常遊走在生與死邊緣的他們,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更加的熾烈和純粹。這種情感太大,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承受下來,承受即意味著想念、擔憂、付出,但更多的是執著和自豪。

    晚飯後,雷蕭與父親去了外面的浴池,他要在臨走前滿足父親的這個要求,同時再次享受父子之間濃濃的親情。這讓他無法拒絕,同樣,他自己也很願意這樣。記得小時候,總是父親將他抱著去洗澡,然後會細細的將他全身上下搓洗的乾乾淨淨。

    「脫衣服啊,打算穿著衣服洗澡?」父親看著雷蕭穿著內衣,再也不肯脫了,有些詫異的問道。

    「哦。」雷蕭應著,狠狠心將衣服脫了下來,他確實怕著滿身的傷疤刺痛父親。

    厚實的肩膀,強健的體魄,最最吸引人的還是胸膛以及後背上錯綜開來的恐怖傷痕,像是一條條彎彎曲曲的蚯蚓一般盤在雷蕭的上身,渲成一副別樣的畫面。

    「你、你···」父親看到雷蕭身上的傷痕,心裡像是被一柄鐵錘重重敲上一般,泛著陣陣疼痛。從兒子的這些傷口上來看,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受過何種的磨難。尤其是後腰一塊長達三十厘米的傷口尤為猙獰,父親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兒子在排放溫壓彈之後,直升機墜落後被鋒利的合金片劃開的致命傷。

    「嘿嘿,老爸,看傻了吧,看呆了吧。怎麼樣,你家兒子的這身傷夠您老人家驕傲的了吧?」雷蕭故意笑嘻嘻的跟父親胡鬧著,唯恐承受著父親已經眼睛發紅隨時可能流出來的老淚。

    「走吧,洗澡去吧。」父親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向浴池走進去,只是在低頭轉身的瞬間,用別人無法覺察的動作抹了一下眼角。

    浴池裡,人很多,各色各樣的人都有,當中不乏在身上紋著種種圖案的人,牛b轟轟的向其他人展示著。

    但是當雷蕭帶著滿身的戰傷走近浴池的時候,所有人的眼光都瞬間被吸引了過來,有些當過兵的認出來了,那滿身的傷口有刀傷、摔傷、彈片的劃傷···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驚駭的表情,尤其是那幾個身上紋著龍馬虎豹的,更是以一種敬畏的眼光瞅著雷蕭。他們知道這一身的傷痕代表著什麼,那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用命換回來的東西,在他們的眼裡,那叫牛b,而在更多同時男人的眼裡,那叫做榮耀和驕傲。

    雷蕭沒有理會別人的眼光,他的眼裡只有自己的父親那日漸蒼老的身軀。他細細的將父親全身上下都搓洗了一遍,就像小時候父親給他洗澡那樣。父親的腳趾甲有些長了,雷蕭一邊跟父親開著玩笑,一邊抱起父親的雙腳,認真的為父親修著腳趾甲,直誇讚父親的腳丫子比自己的好看,因為自己的腳底板生出的老繭連大頭針都扎不進去,嚴重影響了美感。

    父親在旁人羨慕的眼光中笑了,眼中噙著淚花笑了。

    而這一夜,父親都沒有睡著,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畫面,那就是兒子渾身的傷痕。他終於知道兒子的軍功章是哪裡來的了,那本就是兒子拿著命去掙到的,那是兒子的驕傲,那是男人的驕傲,也同樣是自己這個父親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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