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短暫休整後沿著這條貫穿半個沙漠的地上順流而上,向著西方的的分基地行進。夜幕已經降臨,整個空間除了浪花翻滾的聲音和腳步與黃沙的摩擦聲,在沒有一絲聲響。靜的讓人有些心裡發寒。
雷蕭默默測算著此處距離分基地的距離。現在所處的地域為柴達木盆地,自此到分基地的路程就是一馬平川,全是沙漠,需要再行進將近三百餘公里方能抵達分基地,完成此次的生存考驗。那個時候就會光榮的轉正,成為四方城裡的「血狐」。
但是照目前這個行軍速度,在剩下60多個小時完成300公里奔襲根本就是做白日夢。當然,除去雷蕭,大磊三人未嘗沒有一拼之力。
雷蕭艱難的跟在隊伍裡,他這個時候已經從心底放棄了此次的考驗。而大磊三人也已經因為雷蕭而選擇了放棄這次的考驗,他們不會拋棄戰友兄弟的,他們,選擇了放棄成為「血狐」的一員。雷蕭有些悲哀,他明白自己根本不能說動大磊三人默默做出來的決定。
媽勒個巴子的!實在不行老子就溜號,回到常規部隊,混完兩年就滾蛋。雷蕭這樣想著。他的決定下的乾脆利落,尤其在這種事不可違的情況下。
他也不想找大磊他們因為這事去爭得臉紅脖子粗,反正他是打算瞧瞧溜掉,讓這幾個兄弟輕鬆上陣。現在這種情況下,誰心裡都清楚的跟明鏡似的。尤其是休息的時候,雷蕭走到耿直跟前,看到耿直未來得及收起的信上寫道:親愛的微微,我很快就能再和你暢快的通電話了,因為,我馬上就要從這個該死的地方回到繁華的都市了,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我要帶著我們的老大回去大口的拼酒
儘管這封信是無法郵寄出去的。
雷蕭當時就感覺有種酸澀的感覺升起:好兄弟!我,雷蕭,不會讓你們跟我一塊走的,你們必須成為血狐!
四個人依舊在不急不緩的向前走著,雷蕭慢慢的有意識的落在了後方,想要尋找個空擋偷偷玩消失。但幾個滑頭的傢伙總是笑嘻嘻的放慢腳步有意無意的等著雷蕭。這不由的讓雷蕭有些無奈:娘的,這幫傢伙還真具備狐狸的資質。唉
「右側發現情況!脫離還是攻擊,請指示!請指示!完畢!」擔負警戒的大磊在無線電裡傳來了沉穩的聲音。
「迅速脫離,迅速脫離!避免正面衝突,避免正面衝突!完畢!」
「收到!收到!完畢!」
「全速前進,甩掉尾巴!」雷蕭平靜的下達著命令。現在的指揮權又交到了雷蕭手中。這樣的遭遇早已經讓他們當成吃一頓飯那樣的簡單了。
四道身影沿著河岸向西全力奔襲著。
「前方,一點鐘方向發現情況,重複,前方一點鐘方向發現情況,是否規避,是否規避,請指示!完畢!」耳麥中再次傳來大磊的聲音。
雷蕭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左面是地上河,前方與右側都有追兵,並且兩角呈拉伸直線,那麼在兩點鐘方向必然還會有一支追兵。很明顯,他們是呈戰略倒三角要將雷蕭四人圍困至此,全數殲滅。退肯定不行,後路絕對也被堵死了,前面與右側將他們牢牢圍困,突擊出去?扯淡吧,這裡平平的連一顆草都沒有,正面遇強攻,只有完蛋的份。那麼生路只有一條,越過這條寬達五米的地上河,河水湍急,沒有任何工具,如何才能越過?追兵將至!
「向我靠攏!完畢!」雷蕭冷冷的下達命令,回頭望了望,黑暗中泛著浪花的河水。一切顯得那麼的平實、和諧。雷蕭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將是我的最後一場戰鬥了吧,明天自己就該被送回常規部隊吧。呵呵,不知道武文才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真的有些想念他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呢?期待
雷蕭眼睛裡猛的爆發出讓人不敢正視的戰意,熊熊的燃燒著,整個人的精氣神剎那間達到了頂峰,嘴角上揚,顯示出無比的氣勢。身軀定定的站在那裡,像是被插在沙土裡的軍刀,散發著濃重的鐵血味道。
「戰鬥!」雷蕭舉起手中的槍,仰天高呼著。
「戰鬥!戰鬥!戰鬥!」聲音刺破靜寂的沙漠,遠遠的傳到緩緩逼近的伏兵耳畔。讓伏兵們也從聲音感覺到一股無畏天地的爆發。
大磊三人也知道己方完全陷入了死地,這將是自己最後的一場戰鬥。破而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三人眼睛當中燃燒著與雷蕭相同的火焰,緊緊握住槍身的手臂瀰漫出對戰鬥的渴望,他們要用這最後的戰鬥來證明自己的強者身份,以及永不言敗的精神信條。
「狙擊手就位,目標自由!耿直牽制一點鐘方向,虎子右方三點鐘方向,準備戰鬥!狗日的,都給我多幹掉幾個!幹掉一個老子給買一瓶茅台,幹掉兩個,老子給買兩瓶茅台條中華!」雷蕭狠狠的下達著命令。
「目標八百米,已進入狙擊範圍,是否實施狙擊!」大磊趴在地上,穩穩的端著手中的狙擊步槍,右眼透過瞄準鏡鎖定對方伏兵,嘴裡請示道。
「放進來!」雷蕭透過白光瞄準鏡盯著對方的冷靜的吩咐。
「目標七百米!」
「目標六百米!」
「目標五百米!」
「目標四百米!」
「戰鬥!」隨著雷蕭暴喝起的一聲令下,伴隨著沉悶的狙擊重出膛彈破空劃過的聲音,三條突擊步槍裡「嗒嗒嗒」吐出了不屈的火舌。
瞬間在步槍最有效的射擊範圍內將對方數名伏兵判定死亡。
「打的漂亮!就這樣幹!」雷蕭大呼著,「嗒嗒嗒」一發長點射又是脫膛而出,重重的掀翻對面意圖以戰術規避強行拉近距離的伏兵防彈頭盔。
「呸!臭手!」雷蕭恨恨的朝手裡吐了一口吐沫,轉向另一個方向一甩槍又是一個點射送出。
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雙方的槍管裡不停的傾灑著奪目的火舌。
大磊的狙擊步槍已經無法壓制對方覆蓋性的覆蓋性掃射了,被壓的抬不起頭來。狙擊手在這個狹小的範圍內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噗噗噗」一顆顆彈頭落在雷蕭四人的陣地前沿濺出細碎的黃沙,整個戰場上飄蕩著沙塵與親切的火藥味。
「砰!」一顆子彈精準的射在雷蕭短槍的左小臂上,瞬間的撕裂皮肉,讓雷蕭重重的悶哼了一聲。儘管訓練用彈,但還是在他手臂上流下了一個彈孔,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染濕了大片的沙地。雷蕭隨手從背囊扯出一塊止血帶,受控並用的將傷口纏了起來。判定重傷。
「嗷!!!」雷蕭像野獸般高聲的吼叫著。不甘,他真的不甘,他不想在這最後的一次戰鬥中如此窩囊的被對方壓著打殘、打死掉。他要在這最後的戰鬥中告訴四方城的那幫雜碎們:老子,即使留不下,也不比你們差!
「大磊!」雷蕭吼著,「狙擊步槍給老子丟過來!」
「是!」大磊將狙擊步槍丟給了雷蕭,操起身上的步槍。
「跟老子把點射全部調成連發,狠狠的給我掃過去,打的他娘都認不出他來!」雷蕭大聲下達著戰鬥指令。
點射換成了連發,子彈像是傾盆的暴風雨一般壓向了對方。
「吼!!!爽呀!哈哈哈」眾人高聲呼吼著,眼睛中的戰火越燃越烈,透出無盡的瘋狂。此時他們腦子裡沒有這只是一次考驗的想法了,已經全部被完全揮發出來的戰鬥神經所充斥。這就是一場戰鬥,一場即將全數陣亡的陣地戰。他們只想將槍膛內的子彈送進對方的胸膛,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沒有妥協,只有你死我亡。
雷蕭抱起狙擊步槍,身體站了起來,眼睛透過瞄準鏡鎖定對方一名伏兵的腦袋。「砰」的一聲悶響,重彈劃過一條弧線狠狠的擊在對方的額頭眉心。判定死亡!估計被擊中的這名伏兵最少是個輕微腦震盪。
雷蕭沒有停留,立刻調整方向鎖定一點鐘方向的一名伏兵,瞄準鏡當中的倒v字的尖停留在了對方的胸口,「砰」重彈再次攜帶無匹的巨力,擊在了對方的胸口上,將對方直接掀飛。判定死亡!
雷蕭再次用瞄準具鎖定一名伏兵,扣動扳機,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向右傾斜摔倒在地,重彈順著失去重心上揚的槍口呼嘯著衝向天空。雷蕭右腿中彈。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牙齒死死的將下嘴唇咬住,感受著嘴唇破裂流出來鹹鹹的鮮血,據槍,瞄準,鎖定,射擊。「砰」中彈再一次怒吼著衝進一名伏兵的身軀,同時一發子彈重重的擊在雷蕭的左肩上,將雷蕭掀翻在地。
「老大!老大!老大!」三聲驚呼聲傳過來,大磊先前一步將雷蕭托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耿直迅速的將雷蕭的作戰服扒開,取掉彈頭,將雷蕭的傷口包紮起來。
「干他大爺的!」雷蕭渾身由於疼痛以及子彈攜帶力量的的穿透性,身軀不由自主的一陣陣抽搐著。「沒死!哈哈哈,判定重傷,暫時失去戰鬥能力,老子幹掉了三個!值啦!」雷蕭咧開嘴開心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