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重食言,不僅沒有禪位公子恪,而且派風起舞偷襲公子羽大營。
風起舞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不僅沒有消滅公子羽,反而損兵折將,八千原來的鐵羽軍老家底兒現在輸了一個乾淨,現在也只有兩三千人了,整個王城的守軍加上王宮衛隊也不足五千人。
姬重狠狠將風起舞臭罵一頓,可是現在王城無人,還要依靠風起舞守城,最後還是安慰一番,又賞了一些金子財帛,著他安撫眾軍,同心協力守城。
風起舞等姬重退出大殿,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來,心道,打一巴掌還給個棗吃。哼,你當我風起舞是小娃子啊!可是也沒有辦法,現在還得抱住姬重這條粗腿,不然的話,他風起舞便狗屁不是。
陳羽昭告天下,歷數姬重罪惡:弒父奪宮,屠戮王族,窮兵黷武,橫徵暴斂,激起民變,言而無信,拒不讓賢,公子羽率仁義之師,不日便要攻克中山王城,解民倒懸,號召中山國民眾起來推翻這個暴君。
消息傳來,中山王城之中,人們奔走相告,喜形於色,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姬重也只大限將至,竟將國事全數交付相邦司馬喜,守城事務交給風起舞,自己則躲在宮中,不是整天醉死夢生,便是與妃嬪們嬉戲淫樂,所有的奏章要麼置之高閣,要麼付之一炬。
三日後,陳羽大軍興起,列陣中山城外,旌旗林立,刀槍耀眼,戰車,鐵騎,一隊隊的鐵羽軍勇士威武雄壯,中山城外,殺氣騰騰。
陳羽騎著赤炎龍駒,銀盔銀甲,背上巨闕劍,手中提著長矛,威風凜凜,立在城外,他的左右兩邊,是鈴兒鏇兒,再就是干猛,周勇,蔣灝,左大權等一干精兵猛將。
陳羽提氣揚聲喝道:「城上軍兵聽著,公子羽大軍兵臨城下,你等趕快提著姬重,風起舞人頭出城投降!凡出城投降者既往不咎,有獻上姬重風起舞人頭者,賞金十兩!」
當初公子羽逃出中山王城,姬重發出文告通告天下,有擒住公子羽或是獻上人頭者,賞萬金,封三千戶;現在公子羽對姬重風起舞的賞格卻只有十金,真是莫大諷刺!
陳羽運起九鼎煉神訣,這喝聲就像九天滾雷,一波一波傳到中山王城的城頭之上。
城上守軍大多是與公子羽鐵羽軍交過手的,現在看著城下公子羽的鐵羽軍威武雄壯的氣勢,雖然不如趙軍十萬大軍的人數多,卻比趙軍氣勢更盛。
這些守軍在城上抱著長矛弓箭互相竊竊私語。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兵說:「哎,老吳,你說我們能守住這中山王城嗎?」
那老吳四下瞅瞅,低聲道:「守?哼,十萬趙軍怎麼樣?還不是讓公子羽消滅了?哎,風起舞大將軍能有十萬趙軍厲害?更何況咱們現在總共才幾千人,我看只要公子羽大軍發起衝鋒,一個回合便會攻下城來。」
另一個士兵道:「那老吳,我們怎麼辦啊,要幫著風起舞死守王城嗎?」
老吳白他一眼道:「哼,你小子腦子有病啊,跟著風起舞死守王城,那是死路一條,等到中山王城破城,你那漂亮的媳婦給你守寡啊?」
這時,有許多士兵漸漸圍到老吳身邊,議論紛紛,有人便道:「那我們反水得了,將風起舞和大王的腦袋送給公子,賞金可是十兩啊,能開個店面,和老婆孩子過個舒舒服服的小光景。」
另一個人從後邊打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小子異想天開,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也不看看你有那命嗎?還想用風起舞的腦袋換十兩金子,小心你小子自己的腦袋吧。」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忽然只聽一聲高喝:「大將軍到!」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一身甲冑的大將軍風起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得城來,身後跟著幾十名耀武揚威的王宮衛士。現在經過幾場大戰,王城守軍的力量嚴重不足,姬重沒有辦法,將王宮守軍撥出一半歸風起舞指揮,加強城防力量。
這些王宮衛士原來都是姬重在做太子時的太子府重甲騎士,從來都是眼高於頂哪裡能瞧得上這些守城將士?撥給風起舞也是出於無奈,心中怨言甚重。
風起舞上得城來,見這些守城將士鬆鬆垮垮,毫無鬥志,擠在一起扎堆兒竊竊私語,不覺大怒,看樣子這些守軍已經被公子羽大軍嚇住了,這樣下去,這種情緒在軍中蔓延開來,不用公子羽攻城,這城防便自己已經不攻自破了。
那些守城軍士見大將軍來到,都是嚇得面如土色,剛才的議論若是讓大將軍知道,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紛紛跪倒在地,顫聲道:「恭迎大將軍!」
風起舞用手一指那個叫老吳的四十來歲的老兵大聲喝道:「你,過來!」
老吳趨身向前,風起舞瞧著他厲聲喝道:「你們剛才在一起議論什麼?」
老吳不慌不忙,躬身稟道:「回大將軍,我們正在議論如何追隨大將軍,堅守王城,保衛大王。」
這時,城下又傳來公子羽大軍的喝聲。上萬人一起高喊:「公子羽大將軍有令,凡出城投降者既往不咎,有獻上姬重風起舞人頭者,賞金十兩!」
這上萬大軍一起高喊,聲雷滾滾,在整個中山王城的上空迴盪,聲勢竟然比之剛才陳羽的喊聲更勝。
這喊聲一浪趕過一浪傳來,風起舞聽得心煩氣躁,轉頭朝城下看看,只見公子羽大軍列陣在城外一里之處,隊伍威嚴雄壯,但從這些這些喊聲便聽出高漲的士氣。
敵軍的士氣高漲,而守城的軍士卻萎靡不振,兩相對比其實勝負已分。風起舞知道這些喊聲在守城軍士心中已經造成了嚴重影響。
《孫子兵法·謀攻篇》:「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公子羽大兵壓境,若是現在攻城,以現在的敵我力量來對比,再加上秘密武器巡天火龍,破城不過一日之功。
可是中山王城是國家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一旦城破,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對中山王城的破壞是巨大的,戰後的修復工作也是艱巨的,所以陳羽絕不會輕易動用武力。
風起舞知道這是公子羽震懾人心的戰術,心中暗暗佩服公子羽用兵之道卻是出神入化。不過現在眼看中山守軍的軍心動搖,非用雷霆手段震懾不可,遂雙眉一立,大聲喝道:
「來人,將這個妖言惑眾,動搖軍心的奸細拿下,梟首,掛在城門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