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公子沭似乎已經清醒了,雖然躺在那裡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可是小妾的話還是能聽清的,他雖然浪蕩下流,可是這樣的事情居然在眾人面前被這小妾繪聲繪色的描述,也是氣得腦門直冒汗,面色更是由青紫轉為醬紫,鼻翼呼哧呼哧扇著,張嘴似乎在「啊啊」叫著,不過這聲音別人是聽不到的。
那大夫人聽得臉色鐵青,心道,好你個**蕩婦,原來每日只是這樣下作無恥,才把夫君的魂都勾走了,哼,等夫君的病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個**!
旁邊另外那些姬妾聽著小妾的敘述,心中卻是羨慕不已,想不到這個妹妹年紀輕輕,本事卻也忒大,難怪人家受夫君寵愛;可是面上卻是一臉鄙夷之色,似乎鐵定這小妾便是禍害夫君的禍根。
可是,在一邊的那些大夫們卻都忍不住偷著樂,這都是什麼呀,挨都挨不著邊。可是看陳羽在那裡繃著臉,聽得極是嚴肅認真,似乎還在探析其中微奧之處;再看大夫人已經是面沉如水,強忍著怒氣,此時誰還敢觸這霉頭,只能強忍著笑,面上還帶著沉思分析之狀。有那實在忍不住的,只好扭轉臉裝作咳嗽,稍解憋忍。
那小妾敘述完畢,眼巴巴的看著陳羽,希望能給她主持一個公道。陳羽聽完,又閉上眼睛思索一番,這才道:「好了,聽夫人之言,與公子這病似乎也無干係。」
這句話一出,那小妾長出一口氣,差點當場軟倒在地,向陳羽連連道謝:「謝謝神醫,謝謝神醫。」說話間已是喜極而泣。
那大夫人卻是怒火上衝,沒有干係你追問這麼詳細,還對著這麼多外人的面,我們夫君以後還這麼出門見人?
正要發作,只聽床榻之上的公子沭喉間咕嚕嚕一陣響,急忙回頭看,只見夫君雙目圓睜,雙手在空中一陣亂舞,接著,一口烏血「噗」的噴射出來,將被褥濺得到處都是。陳羽扭頭一看,心中直樂,他自然知道無常這是氣得,心道:小子你再飛揚跋扈,再敢騎到老子頭上撒尿,老子就讓你喝老子的洗腳水!
心中雖是這樣想,卻還是裝模作樣的趕過來,拉住無常手腕診起脈來,大夫人和那些姬妾們也都圍過來,大夫人只好強忍下這口氣,低聲下氣道:「神醫,我家夫君的病怎麼樣?」
陳羽診了好一會兒才道:「無妨,公子吐了這一口血,比剛才好多了。現在已經平和,夫人不必著急,我再為他針上幾針。」
聽陳羽這樣說,大夫人才放下心來。等陳羽針完,眼見夫君漸漸面色好轉,又道:「謝過神醫,煩請神醫為夫君開方抓藥。」這病本來就是陳羽設計,所以陳羽很快便將藥方開出,然後告辭回去。其餘大夫都借此機會告辭。
不幾日,公子沭在他小妾處的各種醜態糗事便已在安邑城的大街小巷傳了個遍。
無論何時何地,人類八卦的好奇心和傳播能力總是很驚人的。像在古代,人們又沒有各種娛樂、明星,像公子沭這樣的豪門貴胄就是公眾人物,他們的艷聞軼事自然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鈴兒鏇兒和明溪秦鳶這幾日可是圍著陳羽,好一陣興奮。
「公子,這次咱們可是好好將那個什麼公子沭修理一番,真是大快人心。」鈴兒笑嘻嘻道,他正在給公子梳頭髮。
陳羽左右看看這幾個小姑娘,問道:「是嗎?」旁邊看著公子的鏇兒和明溪都是一陣猛點頭。明溪道:「公子,你究竟給那個無常惡鬼吃了什麼,就讓他這個樣子?」
陳羽搖著頭故作莫測高深的樣子道:「說不得,實在是說不得」
眾女也學著陳羽的腔調一起道:「說不得,實在是說不得!」然後一起哈哈大笑。
公子沭的病雖然漸漸好了起來,可是陳羽卻不能讓他就此輕輕鬆鬆,順順利利的痊癒。後來幾天在給公子沭的藥中,配了瀉藥,只把這個公子沭洩得一個月下不了床,面色蠟黃,身子像麻桿也似,一股風過來就能把他捲走。
公子沭派人調查,雖也知道這公子羽搗鬼,可也暫時無法。只能咬著牙罵道:「公子羽你等著,我總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第二天,陳羽忽然想起應該去看看燕凌波燕姑娘。自己上次承燕姑娘幫忙,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她。自己也覺得沒有良心,遂到濯雲樓去了一趟。
這次進濯雲樓卻是沒有費事。一來陳羽在這濯雲樓做過幾天幫廚,人還是認識幾個,二來,一說要見燕凌波燕姑娘,早就有人報給了燕姑娘,燕凌波便派丫鬟直接就將陳羽帶進她的閨房。
陳羽一進燕凌波閨房,燕凌波便笑道:「我說這公子羽也是涼薄之人,一走就是一個月,也不知過來看看。」
陳羽道:「哪裡,陳羽怎麼會忘了燕姑娘,這一陣卻是很忙,實在是抽不出身。這不,今日一得空,便巴巴的趕來,還是落了燕姑娘一陣埋怨。」
燕凌波便道:「公子羽真是會說,這還倒是我的不是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燕凌波道:「對了,我也要走了,要不是等你,我也早就離開這帝丘城了。」
陳羽道:「哦,燕姑娘要走麼?要去哪裡?」
燕凌波道:「我只是一個雲遊天下的的青樓女子,在一個地方是不能久待的。至於要去哪裡,出去以後再說吧。」
陳羽誠摯的看著燕凌波道:「不知以後還能不能有緣見到燕姑娘。」
燕凌波道:「想不到公子羽也是多愁善感之人。公子相見凌波,自然會見到,不要忘了公子還答應凌波三件事呢,怎麼會不再見面。」
陳羽笑道:「這個自然記得。」
燕凌波從身上解下一塊玉珮遞到陳羽手中說:「這是凌波自幼隨身佩戴之物,此時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這塊玉珮送與公子就做個留念吧。」
陳羽接過一看,這塊玉珮乃是和田美玉,雕工精美,顯然是宮中之物,便也取出一隻辟邪香囊道:「姑娘禮重。在下卻別無長物。這只香囊卻是母親所留,也就贈與燕姑娘吧。」
燕凌波接過一看,這香囊卻是精緻,讚了一陣,收在貼身。
又說了一會兒,燕凌波道:「公子明日要走,凌波今日便親自為公子做幾個小菜,與公子小酌幾杯。」
陳羽笑道:「早就聽說燕姑娘廚藝精湛,只是無緣得見,想不到今日有此口福,這就多謝了。」
燕凌波出去,不一會兒便親自端了兩樣精美小菜,一壺上好的瓊漿上來,二人又邊酌邊聊,直至鉤月東昇,陳羽方才告辭,燕凌波竟親自送出門來,依依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