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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喜說完,手捻著著山羊鬍子,瞇著綠豆一般的小眼睛盯著太子重。
陰姬聽完司馬喜的話,也緊張地看著這個兒子,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素來心機極重,喜怒不行於色,許多時候人們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太子重面色凝重,背負雙手,戴著扳指的拇指不自覺的顫動,在陰姬的宮中大理石地上慢慢踱來踱去,一直走了幾十個來回,也不說話,但顯然在心中卻是緊張的盤算。
起兵奪宮這件事,太子重並不是沒有想過。早在中山公姬窟嚴令他閉門思過的時候,他便曾有孤注一擲的念頭。他命令趙沖不惜一切代價將十四弟公子羽扳倒,也就是看到父王身體越來越差,已經沒有精力顧及他們兄弟牆閭之間的暗戰。
可是現在司馬喜將這件事宣諸於口,卻還是讓他震驚。
他現在還不能下最後的決心。這件事可不是小事,一旦實施,便是石破天驚。若是成功,自然王袍加身,登峰造極,江山美人,予取予奪;可是一旦失敗,便也是身敗名裂,刀斧加身。這便是成王敗寇的道理。
他自己不比二弟公子垂,四弟公子照,他們現在明擺著與王位無緣,素來又與自己不睦,害怕一旦父王山陵崩,便無從依靠,所以現在紛紛蠢動,尋找退路,甚至存了覬覦王位的念頭;自己本來就是太子,一國儲君,父王駕崩之後,便是順理成章的繼承王位,可要是自己也這樣蠢動,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到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白白便宜了那些心懷叵測之人不說,還落下天大笑話。
可是司馬喜的話也很有道理。自己若是坐在這裡死等也不是辦法。若真的父王駕崩之事,那些兄弟們突然先下手為強,自己到時恐怕連哭都趕不上趟了。
現在最關節的是,父王那裡情況到底怎麼樣。父王英雄一世,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尤其是在涉及到中山國社稷安危的問題上,更是不會掉以輕心。萬一父王沒有真的像傳聞中的已到油盡燈枯之境,自己貿然行動,被他反手一擊,自己可遠不是他的對手。
太子重已經就這樣走了幾十個來回,臉色一直陰晴不定。
陰姬緊張的看著太子,又瞅瞅司馬喜。
司馬喜知道太子重疑心太重,有時反而優柔寡斷,在這一點上,就是他不及十四公子羽的地方。司馬喜上前道:「太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太子若是在這樣猶豫不決,恐怕與太子和娘娘都無好處。」
太子重停下步伐,轉過頭來盯著司馬喜道:「大人之言姬重不是不知。可是若是起兵,還有一點便是鐵羽軍的掌控權。父王一日在,鐵羽軍便一日是父王親衛。六叔對父王忠心不二,卻是一個最大障礙。」
司馬喜道:「太子難道未在鐵羽軍有自己心腹?」
「右軍將軍風起舞倒是與姬重交好。」太子重謹慎答道。
司馬喜點頭:「這樣就好。風起舞掌控右軍兩千餘人,便有了自己的力量。我聽說,公子垂和公子照都曾找過公子恪。可是公子恪閉門謝客,一概不見。所以公子恪現在是中間力量,暫不考慮,到起兵之時,命風起舞先將他扣押,奪了中軍兵權,鐵羽軍已有大半掌握在太子手中。左軍按說是十四公子羽的親衛心腹,可也不是鐵板一塊。公子羽被大王削去爵位,貶去看守王陵,他實際上已經被逐出局。鐵羽軍左軍現在暫由校尉車胤代領。車胤出身卑賤,從底層軍校做起,能夠做到今天,實屬不易。只要太子答應將他這個代領去掉。怕不他肝腦塗地,為太子效忠?如此一來,整個鐵羽軍盡在太子手中,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太子重擊掌道:「好!如此便借重司馬大人吉言。」
當夜,陰姬便去探視中山公姬窟,已得准信,姬窟已經昏迷,神志不清。
太子重連夜召見鐵羽軍右軍將軍風起舞,左軍代領將軍車胤。
第二日早晨,司馬喜便進宮晉見中山公姬窟。中山公姬窟神智略有清醒,見是丞相,嘴角微動,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司馬喜湊到近前奏道:「大王聖體欠安,太子重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太子至孝,想以大婚為大王沖喜,盼大王聖體早日康復。太子與閭丘左令嬡小昭青梅竹馬,請大王下詔賜婚。」
中山公雖然口不能言,心中也是感動,點頭算是答應。司馬喜草擬詔書,蓋了中山公王璽,頒旨下去,命太子重與閭丘小昭在八月仲秋大婚。
小昭接了大王諭旨,心中也是歡喜,閭丘左不能抗旨,也是無奈。
八月仲秋這一天,太子重大婚,所有朝中大臣到賀,陰姬親自主持婚禮,太子重卻暗中召集親信風起舞,車胤等人,緊鑼密鼓安排事宜。
小昭在洞房之中,穿著五彩金鳳大紅婚衣,蒙著並蒂連枝繡花蓋頭,坐在床榻之上,左右等不到太子,心中便有些焦急。
直到早已過了午時,洞房之門才霍然開了,兩個標緻宮女扶著走路有些搖晃,一張俊臉泛著興奮紅暈,口裡卻噴著濃郁酒氣的太子重回來。
進門之後,太子重便將宮女趕走,來到睜著醉意朦朧的眼睛床榻之上的小昭身邊。
太子重今天可是喝的有點多了。一是今天是他和小昭的大婚之日。他和小昭也算是青梅竹馬。今日能將這個中山第一才女娶進來,當然是人生一大美事。第二,今晚就要起兵奪宮,鐵羽軍已經全部掌控在手中,萬事俱備,只待今夜子時發兵。
太子重平日慎酒,從不多飲。可是也架不住那麼多人勸酒,再加上心中興奮,就喝得多了。太子重輕輕掀起小昭蓋頭,望著小昭如一朵滴露玫瑰,吐芳盛開般嬌美的面龐,心中更是得意。
人生得意須盡歡,太子重上前抱住小昭,噴著酒氣的嘴便向小昭紅唇印去。
小昭惱他酒氣,輕推婉拒。太子重道:「小昭,我們已是夫妻,你還害羞什麼?今日你是太子妃,明日你就是中山國的王妃了。」
小昭推他一下道:「太子喝得多了,儘是胡言亂語。大王雖說病重,可是還未駕崩,小昭如何明日便成了中山王妃。」
太子重一來喝多,二來小昭已是他的太子妃,也不隱瞞,便道:「父王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駕崩也就在這三五日內。可是其他公子卻早已虎視眈眈,覬覦王位。我若是不先下手為強,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今日大婚,其實也是為了瞞天過海之計,今晚我就起兵奪宮,明日我就是中山公,你不是中山王妃是什麼?」
小昭聽了太子之言,心中震驚,想不到太子竟是這樣陰險之人。小昭外表柔弱,內心卻是剛直,極有主意;雖然和太子重情投意合,可是自小在閭丘左教誨之下,忠君愛國之心卻是根深蒂固,聽得太子之言,太子重的形象在她心中盡然慢慢剝蝕,旋即轟然倒地。
這件事必得馬上揭露,不然中山國便是一場血腥禍亂。
小昭心事一轉,便道:「如此小昭便恭賀太子了。來我和太子再喝幾樽。」說著,小昭下了床榻,有倒滿三大尊酒,端到太子面前,道:「如此,臣妾便提前恭祝大王聖安。請大王飲了臣妾敬大王的這三樽酒。」
太子重大笑,接過這三大樽酒,一飲而盡道:「愛妃平身。」話剛說完,已經倒在床榻之上,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