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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廿六 初出茅廬以身試險 道消魔長莫可奈何 文 / 成至柔

    眼見柳伴花二人就要挾韓璃離去,彭戀霜再也按耐不住。她窺見柳伴花騰身上馬之際,手中玉簫出手如風,向柳伴花脅下點去。

    柳伴花覺得風聲有異,頭也不回,反手一格,已將玉簫抓在手中,卻向彭戀霜笑道:「看來你當真是不顧這丫頭的性命了!」

    彭戀霜冷冷道:「廢話少說!將人留下!」右手一掣,欲將玉簫抽回。

    不料,柳伴花的手勁竟是極大,彭戀霜一掣之下,竟然未能抽出。她當下飛起一腳,向柳伴花臂上踢去,柳伴花見她這一腳勁道十足,不敢硬接,微微一笑,當即將右手鬆開。

    他向彭戀霜笑道:「看來你是不願讓我走了!也好!」當下將韓璃向那大漢一拋,道:「你帶著這小妞兒先走一步!」

    大漢伸臂接過韓璃,韓璃雖然動彈不得,竟是罵不絕口,那大漢皺了皺眉,伸指點了韓璃啞穴,見韓璃對自己怒目而視,忍不住向柳伴花怒道:「帶著這丫頭麻煩得緊!」

    柳伴花冷笑道:「你若不帶著她上路,只怕更是麻煩!」那大漢見他似對彭戀霜仍有留戀之意,卻道:「你只顧在這裡歪纏……先將東西交給我保管!」

    柳伴花聽了這話,微一沉吟,竟真的自懷中取出一物向那大漢拋去。那大漢接物在手,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彭戀霜看得清楚,此物正是那玉雕髑髏。

    她見二人對此物如此重視,心中更增疑惑,未及多想,只聽柳伴花向自己道:「姑娘真心想切磋武藝,柳某今天就奉陪到底!」

    彭戀霜怒道:「誰要和你切磋!」她向那大漢喝道:「識相的就趕緊將人放了!不然的話,姑娘可饒不了你!」

    那大漢呵呵笑道:「小姑娘生得很美,脾氣可不大好!」卻向柳伴花道:「你自己應付罷!我可先走一步了!時間耽擱久了,主人那裡只怕不好交代!」

    當下竟然挾著韓璃,策馬而去。

    張玉雖然坐在酒店之內,但外面的對話卻都聽得清清楚楚,此時見韓璃被那大漢帶走,大驚失色,也顧不得重傷在身,當下掙扎著自地上爬起,向門外衝來。

    柳伴花見他衝出,冷冷笑道:「又多了一個送死的!」

    彭戀霜見韓璃被挾持遠去,心中亦是不安。她眼見柳伴花的坐騎在側,不由得心中一動,玉簫疾出,想要將柳伴花隔開,自己奪馬追趕。柳伴花早就猜到她會如此,哪裡肯將坐騎讓給她,當下伸臂相攔。彭戀霜見他阻攔,惦記韓璃安危,無心與他爭鬥。

    只聽她一聲清叱道:「讓開!」人已輕輕躍起,猶如一隻白色鳳凰一般輕飄飄飛在空中。柳伴花見她輕身功夫如此高明,忍不住喝了一聲彩,「好俊的功夫!」卻一步不退,仍是攔在坐騎之前。

    彭戀霜見他仍是不讓,仗著自己輕功不弱,玉簫如劍一般直刺,居高臨下向柳伴花襲來。柳伴花見她來勢洶洶,知道她已出全力,手下也不敢留情,便也使出十分的功夫應對。二人在街上拆了幾十招,仍是未分勝負。

    彭戀霜持簫平推而出,劈向柳伴花。柳伴花側身避過,待要還擊,卻一眼瞥見張玉已挪到自己的馬前,正要上馬。他左臂斷了,胸口更是劇痛難當,只得勉強用右手攬住韁繩,支撐著上馬。

    柳伴花見狀,哪裡肯由得他去,當下左掌揮出,向彭戀霜拍去,右手卻不知自何處摸出一柄飛刀,便要向張玉發出。

    彭戀霜見他要對張玉下殺手,匆忙間避過那一掌,便向張玉躍去。只聽得「叮」的一聲響,飛刀已被「九夜冰」擊落。與此同時,卻自彭戀霜袖中滑出一物,直直落在了地上。

    柳伴花眼尖,雖然距離尚遠,卻也一眼便看清了此物乃是一塊獸型玉珮,登時臉色大變。只聽他急急道:「這東西如何會在你身上?!」

    彭戀霜見玉獸掉落在地,也自微微一驚,當下將玉獸撿拾在手,放回袖中,向柳伴花道:「你管得著麼!」

    柳伴花聞言,當下瞇起了眼,向彭戀霜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宵。」

    彭戀霜不知他為何會在此時念起詩來,登時滿頭霧水。她向張玉望去,卻見張玉仍是掙扎著想要上馬追趕那大漢,當下將他輕輕一拉,道:「你追上去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送死麼?」

    張玉急道:「我師妹還在那人手上!」

    彭戀霜道:「他們不過是想用你師妹做人質,想來她一時半刻應該不會有事,你自己傷的不輕,只怕追不到半路就要見閻王了!」

    她見張玉仍是一臉不甘之色,便向他道:「你且退到一旁自行調理養傷,你師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張玉見她此番言語之際神情凝重,自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雖然心中仍是憂急萬分,但思前想後也只好如此,當下卻又返回店內盤膝打坐。

    柳伴花見彭戀霜對自己適才那首詩全無反應,卻向彭戀霜道:「你沒聽過這首詩麼?」

    彭戀霜道:「這首詩是前朝詩人劉禹錫所作,我自然聽過。」

    柳伴花聞言,卻低頭半日,輕輕道:「原來如此……可惜可惜……」語聲漸漸轉冷。

    彭戀霜聽他連說「可惜可惜」,不知他搞什麼名堂,便道:「可惜什麼?」

    柳伴花忽然抬頭道:「可惜如你這般美貌的姑娘,卻是活不過今日了。」

    彭戀霜聽出這話中大有緣故,便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柳伴花一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嬌美絕倫的容顏,一面歎息道:「我本不願如此……你可怪不得我!」話到最後,卻已充滿了殘酷狠毒之意。

    只見他身形一動,雙掌揮出,排山倒海一般向彭戀霜推來。彭戀霜見這兩掌來勢極猛,自己多半硬接不下,只得閃身避過。她這一避之際,自然而然地將柳伴花讓到了坐騎之前。

    柳伴花「哼」了一聲,並未乘勝追擊,反而將右手向馬腹下摸去。彭戀霜只覺眼前青光閃動,原來柳伴花在坐騎腹下竟然還藏著一柄長劍。

    他抽出長劍,挽了一個劍花,竟不發一語便直直向彭戀霜刺去。彭戀霜見那長劍精芒四射,瞬間已到眼前,只得硬著頭皮用手中洞簫一擋……

    卻聽一聲脆響,長劍已然斬在了洞簫之上。這兩件兵器相交,那翡翠洞簫竟然絲毫無傷。

    ——原來,這「九夜冰」雖然是翡翠所制,卻是由絕頂高手經過多年內力淬煉而成,堅硬如鋼。除非是寶刀寶劍,尋常兵器萬萬難以將之斬斷。柳伴花手中之劍雖然鋒利,卻也算不上什麼寶劍,因此一劍斬去自然無用。他見那洞簫奇異,便冷冷道:「果然是件寶物。」話音未落,又是一劍向彭戀霜刺去。彭戀霜將簫一撤,卻又反手向前一挑。柳伴花見狀,劍尖向著彭戀霜手中洞簫輕輕一點,整個人已借力向空中躍起兩丈。

    他人在空中,劍光大作,攻勢凌厲,瞬間已朝彭戀霜身上幾處大穴刺去。彭戀霜見他劍法凌厲,便向後一躍。誰知才剛落地,柳伴花的劍卻又已刺來。彭戀霜眼見避無可避,只得又回簫一格,誰知這一次,柳伴花的劍竟如活的一般,繞過了「九夜冰」,逕直向彭戀霜的咽喉刺去!彭戀霜閃避不及,眼見那劍尖已到了面前!她心中突突亂跳,卻見柳伴花的劍鋒竟在距自己咽喉半寸之處停了下來。

    彭戀霜見他突然停手,甚是奇怪,剛要說話,只覺膻中穴和兩旁肩井穴一麻,已被柳伴花點中穴道。只見對方眼中滿是淫邪之色,低聲笑道:「如此便讓你死了……實是可惜……」

    彭戀霜見他如此,不禁花容失色,卻仍強自硬撐道:「放肆!你這淫賊好大的膽子!你敢對本姑娘無禮,就不怕我師父日後找你算賬麼?!」

    柳伴花聞言,「嘿嘿」一笑道:「怕!怎麼能不怕呢……」他一面說著,一面竟已自彭戀霜袖中取出了那隻玉獸。只見他將那玉獸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了片刻,竟自行收入懷中。彭戀霜忙道:「喂喂!那是我的東西!」柳伴花**笑道:「小美人兒!連你都是我的……這東西自然更是我的……」言語之間,已然越湊越近……

    彭戀霜只覺對方正對自己上下其手,心中大慌,正在無計可施之際,猛然聽得「砰」地一聲響,原來是張玉見彭戀霜失手被擒,心中慌亂,卻又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

    眼見柳伴花正要對彭戀霜大肆非禮,張玉大聲喝道:「淫賊!快快放開這位姑娘!」他見彭戀霜為救自己和韓璃反而陷入險境,自己又怎能見死不救,因此雖在重傷之下,仍是奮不顧身地衝了出來。

    柳伴花見他竟然不怕死地衝了出來,便道:「好小子!有點膽識!」非但沒有鬆手,反而伸手摟住彭戀霜纖腰,向張玉笑道:「我偏不放開她!你又能奈我何?」彭戀霜罵道:「死淫賊!臭淫賊!快放開我!」她生平從未遭人如此折辱,此刻自是又羞又怒。不料,這幾句話由她口中說出,聽在柳伴花耳中,卻是無比受用,當下竟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小寶貝兒!我都有些捨不得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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