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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一 忘憂公子密道遇襲 唐家堡主橫遭禍變 文 / 成至柔

    談倦自石室中一躍而出,方自站定,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氣之後,環顧週遭。此處似是一個不知名的山谷,亂草叢生,樹枝盤橫,更重要的是,周圍群山環繞,且山勢險惡,斷崖出沒,幾乎沒有一條出路。倘若不是輕功極佳的高手,絕難自此而出。

    談倦心中暗想,將密道出口…或者說是入口設在此地之人的確是煞費苦心。然而這一番苦心,和斷劍門的滅門又是否有著一定的關聯呢?

    眼下最要緊之事便是找到漠輕寒等三人。談倦相信,以密道中迷宮之曲折盤恆,張辭宵三人一定尚留在地底密道之中。

    於是,他返回石室。

    密道之中,黑暗如故,幸好談倦手中的火折子尚未點完。

    此番卻是輕車熟路,談倦一面前行,一面側耳傾聽著密道中的動靜,正在他馬上就要自一處彎道中轉身之際,一股颶風迎面襲來!談倦似是早有防備,身子隨著掌風向後折去。此時,眼前驀地閃起一道寒光,辛辣而快絕。談倦閃身,輕輕避過,身法輕靈而飄逸,一如本人。火折子在一番打鬥之中早已熄滅,黑暗中只能看到道道寒光疾出,猶如閃電。

    敵人不止一人,而且都是高手。雖然身處黑暗之中,卻猶似白晝,在進退之間出手,有如行雲流水,並且每個人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向談倦凌厲進攻。十餘招過後,談倦感覺到敵人共有三名,一名持短劍,一名執彎刀,另一名卻不知手持什麼古怪兵刃。那用刀之人的武功十分強橫,刀上附帶著的內勁力道奇大,談倦在應對之中幾乎被這股力道震的手臂酸麻。他苦於手無寸鐵,只得在密道之內施展靈妙身法與三人游鬥。百餘招之後,談倦漸感不支,此時,三道寒光一齊掩殺而至,他一狠心,將身一躍,雙足踢出,寒光登時四散。然而光芒散處,卻響起一道極其輕微的破空之聲!

    一道幾乎無形無色的暗器向談倦心口襲來。談倦急退側身,暗器似是打在了石壁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

    黑暗中的敵人見此招未能奏效,發出了一輪如驚風急雨般的攻擊。談倦初出江湖,應敵之經驗本就不足,此刻實是勉強應對,抵住了這一輪攻勢。

    正在惡鬥之間,忽聽一人道:「前面有動靜!」聽聲音卻是張辭宵。

    談倦心下一寬,正要開口相應,卻聽黑暗之中的一個聲音道:「走!」聲音顯然是壓低了嗓音之後才發出的,或許是怕人聽得太清,這一個「走」字,便有些含含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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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道深處出現了些微火光,出現在談倦面前的果然是張辭宵和漠輕寒,他二人衣衫頗有破損,顯得有些狼狽。

    「想不到此間竟藏著如此高手……」張辭宵一聲長歎。談倦注意到唐棠並未和他們在一起,便開口詢問道:「唐公子呢?他沒和二位一起?」

    漠輕寒黯然,張辭宵看了他一眼,輕輕道:「唐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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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門乃是以暗器和毒藥飲譽武林的一大家族,百年來雄踞蜀中一隅,在四川一帶人脈之多、勢力之廣,幾乎可與蜀山派分庭抗禮。由於唐門子弟世代居於唐家堡,因此武林正道將唐家堡列為武林四大堡之一。

    由於日前川中多有門派遭到滅門之禍,殘存屍體心口上留下的血痕與昔日劍魔殿滅封神會之時留下的「魔心劍印」極為相似,各派均懷疑乃劍魔殿所為。是以唐家堡現任堡主唐遠峰特邀川貴乃至兩湖一帶的正道門派一同商討此事,共有三十多個門派首腦應邀前來。

    大廳之中,各派代表均已落座,放眼望去,除了十幾個小幫派的掌門幫主到會之外,天盲會、衡山派、青城派、浣花劍派、鳳凰門、金指門、白虎門、朱雀門八個門派來的均是本派掌門,其他門派出席的亦均是本門之中極有地位之人,給足了唐門的面子。

    此時,唐家堡總管引著一人進到廳中,眾人向來人看去,只見他衣衫敝舊,形容枯槁,唯有一雙眼眸清澈明亮,猶如劍心。若不是丐幫八袋長老孫騎鶴就列席此間,大家真要懷疑此人是否是丐幫弟子。唐總管將來人引到角落中一張桌前坐下,便即自行離去。眾人將此人打量了一番,卻是無人認識,料想是武林中哪個小幫派的代表,也不以為意。唯有座間司馬世家的三少爺司馬超然一直向其打量,卻又不時偷笑。

    那人分明眼見眾人眼神有異,卻報以微微一笑,衣袖輕拂間,竟自顧自飲起茶來。

    突聽一陣朗笑之聲,自廳後屏風外傳來:「有勞各位掌門人久候,恕罪恕罪。」一個身材高挑,年近六旬的老者隨著笑聲,大步而入,正是唐家堡堡主唐遠峰。只見他身穿烏金色長袍,一部花白鬍鬚,神情威嚴,目光如炬。

    在座之人有的便已站起,有的卻仍坐著不動。唐遠峰目光一轉,道:「今日之會,能得各派掌門人親臨,實是不勝之喜。想不到丐幫孫長老、蜀山派韓大俠、崑崙派紫女俠盡都蒞臨寒舍,哦,西門公子和司馬少爺竟然一併光臨,老朽不勝榮光。」

    那丐幫長老孫騎鶴大約五十多歲年紀,目光清朗,精神矍鑠,身負八個口袋,手中持著一根烏黑如墨的鐵棒。蜀山派韓劍歌卻不到四十歲年紀,一身淡色道袍,頷下微髯飄動,神清骨秀,一派仙風道骨。崑崙派的紫霜寒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紫衣女郎,她生著一張鵝蛋臉,秀眉杏目,卻是不苟言笑,面若寒霜。

    唐遠峰的目光自眾人臉上經過,在經過那最後進門的陌生人之際卻怔了一怔,隨即平復。

    只聽他朗聲道:「老朽邀請各位前來的目的,想必各位早已知曉,半年來,蜀中已有多個門派被滅,日前連斷劍門也盡數遭到了滅門……」唐遠峰說到此處,神情微覺慘淡,各派首腦也均黯然了半晌。

    唐遠峰接著到:「老夫和諸位武林同道已經多方查探,並對斷劍門門人殘留之屍身進行查驗,發現每具屍身的心口處都有一個血痕。」

    他揮了揮手,十幾名唐門弟子分別抬了四副擔架上到廳中,眾人將擔架放置於地,揭開覆在擔架上的白布,每一副擔架上,赫然便是一具屍體。每具屍體顏色青灰,身上卻沒有什麼明顯傷痕,只是在心口正中,均有一個黃豆大的血點。

    此時,卻聽一人道:「唐堡主不用多說了,我等盡已知道,那劍魔殿幾十年來肆虐武林,此次出手如此狠辣,人神共憤,我等正要替天行道,剷除妖孽!」

    話音未落,只聽一人「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眾人愕然,均轉臉朝聲音的發源地看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以手加額,正笑得前仰後合。正是司馬世家的三少爺司馬超然。

    唐遠峰面色一沉,心道這黃口小兒果然不知禮數,各派首腦有些更是面色不豫。崑崙派女俠紫霜寒秀眉微蹙,似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坐在司馬超然鄰桌的西門劍秋見狀,忙開口打圓場:「唐堡主、各位前輩,司馬公子是小孩子脾氣,還請萬勿見怪。」

    司馬超然笑猶不止,一面笑,一面向眾人道:「各位前輩,我今天聽了一個大大的笑話,此時想起來不覺笑出聲來,各位大人有大量,切勿見怪。」

    唐遠峰正了正色,不去理他,剛要開口,卻見門外一人跌跌撞撞闖進廳來。一邊奔跑一邊口中不停嚷道:「老爺……老爺……」竟是上氣不接下氣。卻是唐家堡的一名僕人。唐遠峰氣的鬍子亂顫,叱道:「什麼事!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僕人奔入大廳,一頭跪在唐遠峰面前,磕磕絆絆道:「回…回……回老……老爺……」司馬超然卻又在此時十分不成體統地笑了出來,西門劍秋瞪了他一眼,卻未說話。紫霜寒以手支頤,只是向司馬超然橫了一眼,神色間卻是似笑非笑,令人頗覺回味。

    唐遠峰亦自遠處瞪了司馬超然一眼,低頭道:「什麼事?!天塌了嗎?嚇得你這等模樣!」此刻,滿廳之人的目光均集中在那僕人身上,不知唐家堡的僕人何以如此驚恐。卻聽他顫聲道:「老…老爺……七少爺他……他……」

    唐遠峰臉色一變,伸手揪住那人胸口衣襟,一把提了起來,「他怎麼了?」

    「七少爺……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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