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摸下二樓的人,躡手躡腳地來到公孫婷的房門外,由懷裡掏出根髮簪來,往銅鎖裡掏去,沒想到被他鼓搗了幾下,鎖竟然啪地一聲開了。那人輕輕推開房門,跟著反手掩上,並緩緩來到公孫婷的床榻邊。
來人見公孫婷還在熟睡中,身上僅穿了件單薄的內衣,一對豐滿的椒乳高高墳起,並輕輕來回浮動著,便有些忍不住伸手握了上去。這一握,但覺無比的豐滿嫩滑,柔韌溫實。遂將兩隻手都捏了上去,嘴裡還喃喃道:「好耶!比那丫頭姐姐的棒多了,幸好我沒要她的。」
公孫婷在沉睡中,隱隱覺得有人在摸自己胸部,猛地睜開眼睛,果見一個瘦小的人影正坐在自己身邊,驚得她立刻要尖叫。來人反應敏捷,急忙摀住公孫婷的嘴,小聲道:「姐姐,是我呀!孫大聖。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你,你剛才幹了什麼?」公孫婷掰開孫大聖的手,一臉羞憤地問道。孫大聖翻身上床,一把摟住公孫婷,笑道:「沒什麼呀!我只是覺得姐姐的胸比我的大,所以摸了摸。」說著,又要拿手去掏公孫婷乳房。
公孫婷忙護住胸部,氣得銀牙亂顫,杏目圓瞪,舉手便要摑孫大聖。但轉念一想,他畢竟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大概出於好奇,才做出這等輕薄之事。想及此處,遂放下了手,坐起身來嗔道:「男女有別你知道嗎?以後不准對姐姐動手動腳,你須得明白。」
孫大聖跟著坐了起來,眼巴巴地瞧著公孫婷,委屈地道:「人家喜歡姐姐嘛!」公孫婷覺得孫大聖缺少管教,所以想到什麼便做什麼,心裡根本沒有禮義廉恥的概念,也不好多加責備,遂將孫大聖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你只要好好聽話,姐姐不但會對你好,還會教你讀書識字,和一些防身功夫的。」
躺在公孫婷溫暖的懷裡,孫大聖覺得渾身舒坦,甚至比他母親的懷抱還要來得溫馨。遂反手抱緊公孫婷蜂腰,笑瞇瞇道:「姐姐真好,有個大禪師也給小乞丐找了好多師父。」
公孫婷疑惑道:「大禪師?哪位大禪師?」孫大聖搖著頭道:「我不知道大禪師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要我去找一個叫王懷志的人拜師,還有一個是他徒弟,叫什麼江永清的也行。」
一聽此話,公孫婷喜形於色,捧著孫大聖的小腦袋,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笑道:「原來你是遵照苦海大師的命令,前來尋找師父的啊!太好了,我這就不怕教不好你了。孫大聖,你只道姐姐是什麼人嗎?」
孫大聖搖頭道:「姐姐就是姐姐,要不就是廟裡的觀音菩薩。」公孫婷笑道:「我不是什麼菩薩,我是你要找的江永清師父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師娘啊!」孫大聖一聽不樂了,推開公孫婷負氣道:「我不要師娘,只要姐姐。」
公孫婷安慰道:「好好好,以後我都是你的姐姐行了吧!」孫大聖聽見屋外有動靜,忙摀住公孫婷的嘴,安靜了下來。公孫婷中了「夢裡香」失去功力,聽力自然不及孫大聖。來人只在門口停了停,便沿著扶梯上三樓去了。
孫大聖想起正事,忙從懷裡掏出一隻玉瓶,對公孫婷道:「姐姐中了我娘特製的『夢裡香』,這是解藥,你快嗅嗅。」公孫婷聞言一喜,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中了毒?」孫大聖撓著頭笑道:「姐姐別忘了,我可是『落英門』的門主哎!什麼事他們都得向我匯報。」
公孫婷謝了孫大聖,忙打開蓋子,一股熏臭入鼻而來。公孫婷深深吸了幾口,立刻盤膝運功活絡全身筋骨。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公孫婷吐納收功,只覺精力充沛,毒素果然已解。
孫大聖開心道:「事不宜遲,姐姐快跟我走吧!」公孫婷正準備起身穿衣裳,孫大聖卻將一個包裹塞過來道:「穿這套衣裳,別人就認不出你了。」公孫婷打開一看,原來是「落英門」的黑色勁裝,於是不再猶豫,急忙穿上了身。
兩人打開房門,公孫婷看看外面無人,忙拉上孫大聖下樓而去。孫大聖已經知道路線,帶著公孫婷來到竹海邊時,只見兩名黑衣少女閃出,一看是少主,忙立身抱拳道:「不知少主這麼晚了意欲何往?」
孫大聖背負著雙手笑道:「我睡不著,想在竹林裡散散步。」那兩個少女忙道:「那屬下陪著少主吧!」孫大聖毫不猶豫道:「可以啊!」說著大步進了竹海。月光暗淡,兩名少女也沒看清公孫婷的樣子,只道是保護孫大聖的弟子,便跟著進了竹海。
來到竹海深處,公孫婷從背後突然出手,無聲無息地點了兩個少女的昏睡穴。就在兩人快出竹林時,又有兩名黑衣少女攔住了孫大聖,抱拳道:「請少主留步,外面不安全。」
孫大聖笑道:「沒事,我知道姐姐們辛苦,特來看看大家。」兩名少女深受感動,忙跪在地上,拜謝道:「少主如此體恤下屬,驅寒問暖,真乃我『落英門』的大幸。」公孫婷毫不猶豫,又趁機出手制服了兩名少女。
「快走。」公孫婷拉起孫大聖,兩人宛若奔馬飛馳而去。須臾,竹海中其他值哨的少女發現同伴被點穴,立刻點醒了問明情況,才知道是少主跑了,慌得忙去稟報巫承歡去了。
而此刻巫承歡正站在尤夢盈的房門外,聽著屋裡隱隱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面露憂憤難堪之色。突然,旁邊一間房門悄然打開,於內中閃出個少女。那少女陡然見月光下站著巫承歡,嚇得腿都軟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低聲喚道:「請大執事饒命啊!」
巫承歡甚感意外,上前問道:「你深更半夜,進少主房間幹嘛?」那少女支支吾吾道:「是……是少主肚子餓,叫奴婢送……送點心來著。」巫承歡冷笑道:「那你緊張什麼?少主可睡了?」少女驚呼道:「少主不在屋裡。」
「什麼?」巫承歡大吃一驚,忙衝進孫大聖的房間,一看果然沒人,又跑出來問那少女道:「你幾時發現少主不在屋裡的?」少女結巴道:「屬……屬下也是剛……剛才發現。」
巫承歡一聽不對,自己都在此站了半晌光蔭,何曾見人進過孫大聖房間,於是喝問道:「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竟敢未經稟報夜入少主房間,究竟居心何在?」
少女癱坐在地,哭泣道:「大執事,求您饒了屬下吧!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以為……以為少主喜歡,所以就……」說到後面竟然哭了起來。巫承歡面寒如霜,眼底閃過一抹殺機,突然出手拍在少女的百會穴上。那少女身子一軟,連呼救都來不及,便一命嗚呼了。
原來這少女就是早間被孫大聖調戲過的那名丫環。經此一變後,她輾轉難眠,總想著如何能討少主歡心,從而改變自己的地位。所以壯大了賊膽,偷偷摸進孫大聖房間,欲求一歡。那知卻撲了個空,最後枉丟了性命,真可謂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時,正好有人來報告說竹海裡發生的事,巫承歡大吃一驚,忙到尤夢盈門外稟報了情況。尤夢盈本在回味方纔的激情,並未入睡。聞言驚得隨便抓了件衣裳掩體,便開門出來詢問情況。得知兒子和公孫婷剛逃走不久,立即命四大護法率人去追,務必要找回孫大聖。
回到屋中,尤夢盈悔恨不已,覺得自己只顧貪圖享樂,忽視了兒子的感受,頓時老淚橫流起來。看著美事過後,正在酣睡的秦風,尤夢盈恨從中來,不由禍水東移,臉上殺機驟起。
秦風睡得正酣,忽覺得手腳好沉好痛,胸口也不知被壓了什麼重物,連喘氣都感到困難。他猛然醒來,發現自己雙手與雙腳被綁在一起,一根腕臂粗的竹子由手腳間穿過,將自己倒提了起來,肚子上還綁著塊二十幾斤重的石頭,難怪自己喘不過氣。
兩名健碩的少女各扛竹子一端,正箭步如飛著,不知要將秦風帶到哪裡去。巫承歡和兩名持劍少女在前方帶路,竟是一臉的肅殺。秦風駭然失色,驚呼道:「歡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巫承歡冷哼道:「你自己找死,怨得誰來。」
秦風不解道:「小弟方纔還和夫人……」巫承歡怒吼道:「住嘴,夫人要我將你沉入洪河,你就認命吧!」秦風心膽俱裂,傷心道:「夫人怎地這般狠心?我自問伺候得無微不至,她如何說翻臉就翻臉了呢?想我秦風在脂粉堆裡摸爬滾打多年,最終還是毀在女人手裡了。」
「不,我不想死。歡姐,請你看在咱倆的師徒情分上,救救我吧!」秦風傷感過後,突然又央求起巫承歡來。哪知巫承歡面色僵硬,只冷冷道:「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犯賤,到處拈花惹草,我救不了你。」
寂靜的夜色下,隱隱可聞簌簌的流水聲,彷彿一條正在沉睡的巨龍。秦風一聽見水聲,嚇得面如白紙,又苦苦哀求道:「歡姐,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小弟吧!我……我答應你,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游龍戲鳳了好麼?拜託了,拜託了。」
巫承歡一言不發,叫手下人將秦風放在河邊,抽去了竹竿。她緩緩蹲下身子,去檢查繩索是否已經綁緊,跟著淡淡道:「你不是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現在如願以償了,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如果老天爺要你活著,自然不會淹死你。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秦風正欲開口,陡然看見巫承歡以極隱蔽的手法,由袖子中落出柄匕首,將自己手腳上的繩索各割了七分口子,接著又把胸口捆石頭的繩子也弄鬆了幾分。秦風面露感激之色,激動道:「歡姐……」
巫承歡卻突然將秦風提起,大叫一聲道:「去吧!就看老天爺可不可憐你了。」隨著撲通一聲響,河面激起了一片水花。巫承歡眼眶濕潤,呆呆地矗立了半晌,這才率領屬下,悻悻然返回「鏡花湖」去了。
秦風入水後,只覺自己的身體十分沉重,直往河底沉去。他屏住呼息,並調整了慌亂的心情,拚命想掙斷手腳上的繩索。那知麻繩浸水後更加結實,反而越掙扎捆得越緊。別看這洪河河面平靜,河底卻是暗流洶湧。秦風身體一直往下沉,一靠近暗流便被迅速捲走,逝如飄萍。
這下變故,使秦風更加焦急。奈何繩索就是與自己過意不去,死死捆著手腳不放。秦風心頭不由生出絕望,遂放棄了掙扎,任由身體隨著暗流翻轉。突然,腦袋不知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秦風當即昏厥過去。
朦朦朧朧中,只見一條金鯪巨龍緩緩游來,開口說道:「你犯下了**人間之罪,實該沉入無底深淵,接受萬劫不復,永涃靈魂的懲罰。我奉命帶你去弱水之淵,快隨我走吧!」
「不要啊!」秦風大叫一聲,幡然醒來。眼睛還有些模糊,只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座水洞之中,秦風用手猛擊了一下額頭,感覺很痛,這才知道自己還活著,方才只是做了個惡夢。
秦風暗自慶幸自己命大,又躺了片刻,待意識逐漸清醒過來,遂想撐起身子,這才發現繩索依舊捆在手上。哪知他只是稍稍用力一掙,那繩索便斷了開來。秦風不由喟然一歎,跟著打量起周邊景致。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被水腐蝕得坑坑窪窪的大石上,雙腿泡在水中,但腳上的繩子和壓在肚子上的石頭卻早已不知去向。
「這,這是什麼地方?」秦風深感納悶,明明在暗流中被撞暈了頭,自己居然會沒死。他慢慢站起身來,只覺得渾身酸疼,但手腳尚能移動。這處水洞說也奇怪,竟然並不怎麼漆黑,周圍巖壁依稀可見。秦風開始仔細打量洞中情形,這才發現光線來源於水裡的折射。至於水中的光線何處而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池水雖然只有五六丈見寬,周圍被巖壁籠蓋,然而水面湧動,明顯是以外界相連的活水,估計只要潛水而出,便是洪河了。秦風躺的那塊岩石後面別有洞天,儼然是座寬敞的洞穴。由於洞口藏於水中,可說是隱蔽之極。
秦風跨過岩石,向洞中走了兩步,隱隱發現右面一塊石壁上有字,不由吃了一驚,暗道:「難道此洞有人居住不成?」遂湊上去仔細觀看,果見石壁上刻有三個大字和兩行小字。那大字寫的是「水龍洞」,小字寫的是「以天下之至柔,克盡天下之至堅」。
「什麼意思?」秦風琢磨不出小字的意思,便摸著石壁往裡走去。當他轉過石壁,發現前方洞穴似有微光,便以為有人居住,於是整了整濕漉漉的衣裳,恭敬道:「晚生秦風,不經意間來到貴府,討擾之處還請見諒。」
久久不見有人回答,秦風又喚了幾聲,卻依然無果。他不由皺起眉頭,繼續往裡走去,如此轉過兩道彎,忽然光華陡盛。秦風探頭往裡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座死洞,此處已是盡頭了。洞壁上鑲著兩枚雞蛋大的夜明珠,將整個洞穴照耀得金碧輝煌。此洞大約有五丈見方,洞中石床、石桌、石凳一應俱全。
秦風仔細看了看,這才確定此處應該已經很久無人居住了。他見石桌上放著一隻巴掌大的漆金盒子,於是暗想道:「此處既然無人照看,自己又恰逢機緣,不妨開盒一看。」他這麼一計較,遂打開盒蓋看去。只見裡面有一隻封泥的小瓶子,一張折疊好的錦絹和幾片發黃的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