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劇烈的顫動著,四周的泥土都不住向自己擠壓,鄭川一邊快速的遁地一邊破口大罵,這霍濟深一副道貌傲然的樣子,發起狠來竟然如此狠毒,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鄭川手握《符寶決》,如何感覺不出,這震顫的大地,是「大地狂嘯」發出的威力?雖然這個需要十層境界的符他還沒能做出來,不過其功效還是知道的。而在此時此刻,除了霍濟深,還有誰會給自己扔這一張「大地狂嘯」?
遁出一段距離,鄭川感覺頭頂一送,一貫而出。
大地還在狂嘯著,鄭川閉著眼睛呆了一會,才睜開,立刻便看到四周赤紅色的光。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個狹窄的巖壁縫隙,這縫隙的寬度剛好能容下一個人,彎彎曲曲的長也只有十幾丈,地面和四周的巖壁都是赤紅色的,散發著紅色的光芒。
正打量著,忽然地面一動,兩個人一同鑽出來,正是燕飛飛和周子亞。
周子亞一鑽出來,嘴裡連呸了幾聲,罵道:「好傢伙,鑽地也真不好玩,以前還真不知道這地也會動,沒嚇死我……啊,三弟,你也到這了啊,咦,二妹,好巧啊。」
燕飛飛臉色發白,根本沒興趣跟他打趣,臉色陰沉的可怕。
「呃……」周子亞吃了個癟,訕訕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拍完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土,愣了一愣,哈哈大笑道:「二妹,不必這樣嗎,咱們這不是死裡逃生了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
鄭川也拍拍燕飛飛的肩膀,道:「大哥說的不錯,比起那些人來,咱們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
鄭川一說起「那些人」,周子亞和燕飛飛都不經意的打了個冷戰,顯然是心有餘悸。
「這霍濟深……他霍濟深不能這樣,咱們這些人都是他帶過來的,若沒一個能帶回去,他根本就無法交代。」燕飛飛顯然十分激動,說話都有些顫抖。
「他需要向誰交代?」
「我若死了,我們燕家會跟他干休?舒立清若死了,九龍山莊能跟他干休?還有謝謝幫派的首腦,他們若都死了,這些人能跟他干休?」
鄭川歎了口氣,道:「二姐,你怎麼現在還不明白,你說的那些人,霍濟深會怕嗎?」
「唉,人家連神仙都能使喚得動,怎麼會怕咱們這些凡人,二妹,想開些吧。」周子亞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拍了拍燕飛飛的肩膀,接著道:「要不是三弟的遁地符,咱們三個剛才也交代到那裡了。」
燕飛飛靜了一會,也冷靜下來,抬頭看了看鄭川,道:「謝謝你。」
不等鄭川說話,周子亞便搶著道:「二妹,你這就見外了,咱們當年義結金蘭,還提什麼謝字。」
燕飛飛聽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當初三人結義,恐怕也只有周子亞當真了,不過此時此刻,燕飛飛和鄭川聽著這句話,心中都莫名的湧起一股暖意。
鄭川將這股暖氣暫時按捺下去,抬頭四下打量了一眼,道:「當務之急,咱們還是想辦法如何離開這股鬼地方吧。」
鄭川一說,那兩人也四處打量起來,片刻之後,燕飛飛又變作一臉愁容,道:「咱們……咱們看來是到了地縫中了。」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若多待一會,恐怕連呼吸都會困難。
「咱們還有遁地符,大不了再遁他一次。」
燕飛飛苦笑一聲,道:「往那遁?往回?霍濟深那麼多人在那裡,咱們此刻回去,不正是狼入虎口嗎。」
「那就往前……呃……」周子亞說了一半,忽然頓住。
「怎麼?」鄭川本意也是再遁地一次,雖然在這裡遁地看起來不太安全,不過好在他們遁地符有不少,大不了小心翼翼的每次都少遁一段距離,應該也不會出什麼意外,不過看兩人的表情,似乎是另有麻煩。
「往前……往前鑽不動了,前面好像有一塊鋼板,我剛才就一頭撞了上去,現在頭還痛。」周子亞摸了摸頭,苦著臉道。
鄭川心中一沉,莫非是有什麼禁制?
不錯,一定是如此了,否則憑那些修士,如果想要進入楚王墓的話,直接遁地就行了,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開啟什麼斷龍閘。
看來他們所在的地方仍然是楚王墓的外圍,想要進入內部,一如其中,只怕是禁制重重,楚霸王一介凡人,死後的墓穴中為何會有這些防備修士的手段?
要知道禁制只有修士才可以佈置的,難道楚霸王也有修士為他所用?
鄭川苦笑著搖搖頭。
「咦,既然這裡是地下裂縫,那是不是這裡會有很多裂縫呢?」
鄭川和燕飛飛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一向看著沒腦子的周子亞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竟然能生出機智。
周子亞看見兩人的表情,摸摸腦袋,道:「至少……有一個大點的縫隙,呼吸……呼吸會順暢些。」
周子亞顯然是誤會兩人了,這廝似乎對自己的智商很沒有信心,不過鄭川和燕飛飛現在也懶得跟他解釋,前者道:「咱們三個,分頭行動。」
鄭川不等他說話,便拔出兵器,開始在四面牆壁上敲,燕飛飛和周子亞便去向另一端。
砰砰砰……
聽見這聲音,鄭川一愣,從這敲擊的響聲來看,這裡分明就像跟著一塊薄板一般,他下意識的用力捅了一下,嘩啦一下,堅硬如石的土質紛紛碎裂,前方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洞的另一側,是一個長長的跟這個洞口差不多粗細的洞穴,裡面十分昏暗,不知從哪裡散出的一絲絲看不見的光,將洞穴照得勉強能看清些東西。
鄭川一眼便看見,洞穴的那一面,一具屍骸斜倚著。
屍骸身上落滿了灰塵,顯然死亡已經很久了,屍體上落滿了灰塵,鄭川用手揮了揮,將灰塵吹走,才看見一身土灰色的衣服包裹著一具乾瘦的屍骸,奇怪的是,他的屍體已經化成骸骨,不知死了多少年,然而衣服竟然沒有絲毫腐爛破損的樣子,鄭川伸手一摸,觸手十分柔軟,一看就絕非凡品。
屍體是斜靠在牆壁上的,他的右手的一根指頭上,竟掛著一枚銀亮的戒指。
鄭川有些好奇,這屍骸分明是個男子,在那時候,雖然男子有帶扳指之類的飾物的,但戴這種戒指的卻是不多,他講戒指取下來,仔細看了一會,卻看不出任何蹊蹺之處。
「咦,怎麼有個死人。」周子亞和燕飛飛聽見這邊的動靜,也跟了過來。
鄭川搖搖頭,將戒指隨手收起來,下意識的,他感覺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他的衣服……」燕飛飛比較細心,看了一會,便瞧出這件衣服不簡單。燕家七小姐,也是大有見識之人,細心看了一會,道:「大哥,你把這件衣服拔下來吧,這衣服絕非凡品。」
「什麼?二妹,有沒有搞錯,你要我拔死人的衣服,這也太不吉利了吧,我不。」
「哼,不識好歹,小川川,還是便宜了你吧,男人的衣服,我可不穿。」
鄭川笑了一聲,自將衣服拔下來。他們的本意是看看有沒有什麼裂縫,以此找出這片地方的薄弱出,再用強破土尋找出路,不想意外的尋到這裡,直接有現成的洞穴。
「啊——」燕飛飛忽然驚叫一聲,踉蹌著退後幾步,一下子靠在巖壁上,一隻手指著那具屍體,小臉嚇得煞白,驚恐的道:「那……那……那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