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道:「他啊,是從西邊來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在這住了挺長時間了。」
「哦,他來瀘州做什麼,要一直住在客棧裡?」
那掌櫃搖搖頭,道:「我們小店只管住宿的,哪會打聽客人的閒事,只要給銀子,別說幾個月,幾年也住的。不過……」說著,將聲音壓低下來,顯然是怕鄭川聽到,「這小公子倒也挺怪的,到了小店以後,開始一段時間經常出門,老打聽最近瀘州城有什麼新鮮事,哦對了,還問霍大人,完了回來總是買很多東西,回來以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天天都不出門,最近兩個月更是如此,幾乎都沒出過客棧,只是偶爾問問外面的事。」
那女子聽了,眉目閃動,道:「倒是一個有趣的小子。」
那男子眉頭一皺,似乎頗為不快,「哼」了一聲,兀自向北首的一間客房走去。
他們的對話,鄭川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一到瀘州,便四處打聽霍濟深的為官為人情況,自然也少不了問店裡的人,其中就包括那個掌櫃,不過令鄭川鬱悶的是,他問過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不說霍大人好的,言辭基本上跟黃若依所說的相近,連續打探了一個月,鄭川反倒安心下來。
一個官不管人品作為再好,也不可能讓下轄的所有人都滿意,至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到了對其拍手稱快的地步,道理很簡單,人有善惡勤惰,官員職司一方,雖行調劑陰陽,但有許多矛盾,卻都是不可調解的,所以一個官不管你再好,也會有一部分人對他不滿意。
然而這霍大人,卻真是個個例,偌大一個瀘州人,竟然人人都是對之交口稱讚,這其中,顯然有很大的問題。
鄭川考慮了一段時間,便知道從百姓口中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不禁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偷偷混到霍濟深身邊,跟他相處一段時間,鄭川自忖憑自己的本事,應該會查出點什麼。
然而如何混到他身邊,卻著實讓他大費了一番腦筋,不過不久之後,突然傳來了一則消息,五月初五,瀘州校場將舉行一次比武大會,鄭川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比武大會,出於好奇,便去打探了一番。
原來這比武大會是瀘州的一項制式活動,每三年就要舉行一次,其目的就是給新進的少年高手一個成名的機會,舉辦方也會給予一定的獎勵,而且不止如此,據說每一屆比武大會霍濟深都會親臨現場觀看,有表現較好的新進英雄,還得得到他的保舉,從而會一步登天,飛黃騰達。有如此之多的好處,這瀘州比武大會的金字招牌,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屆時其他州的高手都會不遠千里而來。
鄭川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發覺這個「比武大會」,一定跟霍濟深有極大的關係,說不定可以通過這個途徑接近霍濟深。想到這裡,鄭川有了決斷,便不再做無用功,開始專心修煉,一方面有大量採購做符所需的物品,鄭川有大把的銀票在手,買些東西倒也容易,三個月來,制符的水平倒有些提高。
唯一讓鄭川鬱悶的,就是這「瘋魔刀法」了,雖然這瘋魔刀法的心法和身法練起來都不太難,然而只要一揮刀舞動招式,四肢立刻就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且即便如此,鄭川試驗了幾次,也很難達到招式所要求的那種水平,這種情況下,鄭川只好暫且擱下招式的修煉,轉而全身修煉心法。
這「瘋魔刀法」的心法也十分怪異,前兩層十分容易,到了第三次卻出奇的艱難,鄭川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前天終於突破到第四層,這時才發現,第四層的修煉難度竟然又大幅度下降,而且修煉起來極快,帶動這自己的真力修煉也是水漲船高,這個意外的收穫,自然讓鄭川欣喜了一番。
接下來的數日之間,「鵬運客棧」入住的客棧大幅度增加起來,鄭川所住的這個西跨院,四間客房很快都住滿了,李二虎閒聊時告訴他,不但這裡,整個瀘州城的客棧都開始爆滿,外來人口激增,而且大多都是武林人士,看來都是衝著比武大會而來的,這「霍青天」的大名,在武林中端的有幾分號召力。
鄭川算了下時間,距離這比武大會已經不足一個月了,便問道:「李小哥,這比武大會如何才能參加,你知道嗎?」
李二虎聽見,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鄭川一眼,道:「鄭……鄭公子,怎麼你也想參加?」
鄭川點點頭,道:「我不可以參加嗎?」
「不不不,這比武大會倒是沒有什麼限制,誰都可以參加,不過……」李二虎看了看鄭川,猶豫了一下,才道:「這比武大會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都要簽生死狀,雖然有高手評判負責保護,防止意外發生,但這般生死搏鬥,卻很難做到周全,每年的比武大會,都要有部分人死在台上,鄭公子,你……你可想好了。」
鄭川呵呵一笑,看了這李二虎是看自己年紀小,以為我不知道深淺。
「這個我知道,你只需告訴我,怎麼去報名參賽就可以了。」
李二虎見他去意已堅,歎了口氣,道:「提前半個月去『鳳來閣』報名就可以了,到時候他們會給你一項測試,只要能通過,都可以正式參賽。」
鄭川點點頭,問明了鳳來閣的去處,便自行回到屋裡。
到了晚上,鄭川正在打坐,忽然聽到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向他這間房屋走來,來人內功十分不弱的樣子,而且故意放輕腳步,只聽他這副賊兮兮的樣子,便知來者不善。
鄭川不動聲色,仍然雙目微閉著,一雙耳朵卻仔細聆聽著。
不大一會,傳來敲門聲,鄭川下床開門。
來人是一個老者,六十歲的模樣,頭髮花白,穿著一身短衣,精神矍鑠,正是今天早上最後一個入住的客人,鄭川記得他就住在自己對面。
老者面帶笑容,對鄭川一抱拳,小聲道:「在下單清,小兄弟,可否入內詳談?」
鄭川將他請進屋來,關上房門。
那老者也不客氣,直接坐下,對鄭川道:「看小兄弟儀表不俗,一定是身懷絕技,此次可也是衝著比武大會而來?」
鄭川點點頭。
單清見狀,面上露出一絲喜色,道:「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師承何處?」
「在下姓鄭,單名一個川字,自幼跟家父學了幾手粗淺功夫,沒有師門。」
單清臉色一變,動容道:「莫非是武陵鄭伯侯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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