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川嚇了一跳,道:「終身殘疾,這怎麼會?」
「這書看來你還沒有怎麼看,書中前面所講的,倒還罷了,但是一涉及到刀法,招招都是強橫霸道之極,凡人的身體,莫說凡人,就連一般築基期弟子的身體,根本都無法承受,然而到了辟榖期的境界,誰還會學這凡人的武功?所以這《瘋魔刀法》幾乎自問世以來,幾乎沒人學會,也不知當初創建此功的那位前輩是如何想出來的,料來那位前輩也不曾將此刀法學會……」
鄭川聽了,心中驚異起來。他既然要學此刀法,自然不會不看,書中所講述的一些招式,雖然對身體的要求較高,但他自忖也勉強能夠做到,怎麼到了宗無涯的嘴裡,卻是數百年都不曾有人練成,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不成?
宗無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道:「對了,這瘋魔刀法,施展以後,殺氣極重,需要修煉者本身就擁有極大的煞氣才行,咱們正道人士,又不似魔頭那般嗜血好殺,哪來來的這麼重煞氣?」宗無涯一邊說著,一邊搖頭,似乎對當初創立這門刀法的那位前輩,極為不滿,卻不知是不是當初自己極想修煉而沒有練成,心中反而對刀法的創建者懷了嫉恨。
聽到「煞氣」,鄭川心中一動,這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千難萬難,但對自己,卻是再容易不過,他當初被那魔頭練成「煞體」,煞氣之重,可以說是罕見之至,難道說……自己之所以覺得這刀法能練,原因也在這裡?
鄭川稍加思考了一下,最終覺得還是試一下,實在不能修煉了,再放棄不遲,鄭川自忖以他的心智,總不會像宗無涯說的那幾位前輩一般練得終身殘廢,想到這裡,便道:「原來如此。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書既然拿了,我也懶得回去再換,拿回去看看,只當漲漲見識了。」
宗無涯聽了,顯然不怎麼相信,目光怪異的看著他,又搖了搖頭,似乎在為碧洞宗又將出一個因為練功而殘廢的弟子而悲歎。
鄭川卻懶得理會他心裡怎麼想,而是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問道:「師兄,咱們接下來去哪?」鄭川舔舔舌頭,今日不可謂不是大豐收,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自然更好。
宗無涯聽了,樂得笑了,道:「新進弟子該做的事,就這些了。哦,對了,每一位新進弟子,按常規都要接受一項試煉任務,當然任務都很簡單,主要是對新人的一個磨練,畢竟五重以後想再進階,單靠自己苦修已經不可能了,都要出山去歷練一番,增長些見聞。」
「哦?」鄭川聽了,有些心動,對於五重境界需要心境上的歷練,楚天遠也跟他說過,看來師門將這些事情都想周全了。
「好啊,我正想出山歷練一番,試煉任務在哪裡接?」
「就在一樓的大廳裡,四周掛滿的那些白色卷軸都是。」
鄭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就是試煉任務。
宗無涯又介紹道:「本門五重以上境界的弟子,不需要從事生產,每年也會有五千兩銀子的俸例和少量的丹藥,但是想得到更多的丹藥和更好的武器、衣甲的話,就需要接受門派任務,通過完成門中的任務獲得相應的獎勵,當然,這種任務對個人來說也是一種歷練,畢竟五重以後的境界,不是單單依靠苦修能夠的來的。」
「一樓的大廳裡,都是築基期以下的弟子接受的任務,二樓是築基期以上弟子接受的,三樓則是結丹期以上前輩的去處了。」
鄭川點點頭,有了大概的瞭解,同時他也對這些任務很感興趣,走到牆邊走馬觀花的看起來。
這些卷軸上,寫著任務的內容、難度、完成期限以及相應的獎勵,鄭川看了一圈,見大部分都是挖礦或者搜集一些靈草、靈物之類的任務,大都沒什麼危險性,相應的獎勵也很微薄,不禁有些興趣索然,正要考慮要不要接受任務,這時一名本門弟子忽然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卷軸掛到牆上,看來是有新的任務,鄭川眼睛一亮,趕忙湊過來看。
跟他一樣想法的人還著實不少,卷軸剛掛好便湊過來十幾個人,鄭川看了看,這個任務竟然是讓刺殺貪官的!
說的是,瀘州有一名名叫霍濟深的知州,是個大貪官,平常禍害鄉里,惡貫滿盈,需要除去,卷軸中還列舉了霍濟深的十二狀大罪,將他說得幾乎是人神共憤。介紹這個任務的難度時,卻是輕描淡寫,稱這位霍知州只練過一些三腳貓的功夫,手下幾個侍衛最高也不過二生、三心的境界,所以任務獎勵也很有限,只是一瓶「碧潤丹」,這碧潤丹鄭川倒也知道,屬於疏經化血之物,對增進修為沒有什麼幫助,對五重以上境界的人來說,比較雞肋。
看完這則任務的介紹,圍觀的弟子都竊竊私語起來,鄭川聽了一會,也明白了個大概:像他們這種修仙門派,雖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會定期或者不定期清除本山門一定範圍內的妖邪,讓老百姓不被異物危害,卻從不插手人間的事,對官府更是向來不聞不問,畢竟踏上修仙路便以長生為最高的追求,這些俗務自然不會放在修仙道人的眼裡,而且碧洞宗歷史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像這種刺殺官府官員的任務。宗無涯走過來看了看,也是大為詫異,道:「一個小小官員,隨便一個江湖人士便可解決,怎麼當做任務掛在這裡了,你們沒有搞錯吧?」最後一句話,卻是問剛才掛任務的那名弟子。那名弟子一臉苦笑的道:「上頭交代下來的,否則我怎敢胡亂發布任務。」
鄭川雖然處世不深,卻也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不禁勾起一絲好奇,略加思考一下,便將任務揭下來。
接任務的地方,也在中間的環形櫃檯樣式的桌邊,裡面卻坐著三男一女四個年輕弟子,他們見剛發佈的任務立刻被一個面生的弟子接下來,都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按照常規進行登記,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弟客氣的問道:「請問師弟性命?」
「鄭川。」
那名弟子顯然在此處呆的時間不短了,一聽名字,便問道:「師弟可是第一次接受師門任務?」
鄭川自然點點頭。
那名弟子先登記下來,然後熱情的道:「師弟第一次做任務,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這項任務是有時限的,限期半年,而且從現在便開始計算,而且師弟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也可以提出來,跟任務相關的一些規定範疇內的需求,師門都可以滿足。」
鄭川聽了,高興的道:「我還沒有出過山,請問師兄可否給我一張去瀘州的地圖?」
不僅是這名弟子,其他三人聽了,也都好奇的望過來,那名身穿綠色門派制服、圓圓臉龐的女弟子好奇的道:「師弟連瀘州的不知道,難道從來沒出過門麼?」
鄭川聽了,心中不爽,不知道瀘州有什麼可稀奇的,不過嘴上仍客氣的道:「在下一直在山上苦修,所以……呵呵。」
那名女弟子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打量了他幾眼,回身拿過一張折疊的黃紙交給他,鄭川打開一看,見是一張三尺見方的大地圖,上面寫著一行大字:越國全圖,竟然是整個越國的地圖。鄭川自然大喜,他從小生活在山溝裡,八歲便被那老魔抓走,在山洞裡生活了五年,然後到了碧洞宗,三年間也是足不出戶,對外界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有了這張地圖,出門自然會方便很多,於是他感謝了幾句,便告辭而去了,宗無涯將他送到門口,又叮囑了幾句出門在外的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