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昇西落,忙碌間,似乎也忘卻了自己,只有機械的重複同樣的事情。作為一個大城市的小訪客,也總會在城市的喧囂中失去了自我。但是只要冷風襲來,就會重新感覺到自身的寒冷與傷痛。
早上,紅日劃破火紅的朝霞,一絲刺目光線從陽台照射進來,打在劉偉蜷曲的身體上。鬧鈴已經響了兩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時間已經不早,於是急匆匆的從床上跳起來,在洗手間胡亂的收拾了一通,然後對著鏡子照了照,雙眼有些發黑、發酸,自言自語道看來是老了,又不經意的捋了捋頭上一兩根顯眼的白頭髮,手用力一提拔了下來。又到衣櫃旁匆匆穿上一件件衣服,然後又把沉重的外套包裹在身上。厚厚的衣服感覺很不舒適,但是把外套脫掉又有些冷,無奈間還是重新穿了起來。
在這個寒冷的天氣裡,出了門,吐口氣都變成了水蒸氣,像是一團煙霧。聽天氣預報說明天要迎來近年的第一場雪,誰想到這鬼天氣這麼早要下雪了,看來這氣候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越來越怪。不過還是自然最難纏,本以為作為業務的自己就已經夠可以了,但是這氣候隨便一個變化,就把人給搞的措手不及。
冷風似箭般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釘在人的皮膚上,刺骨的疼。地面上已經非常乾淨,偶爾有一兩片紙屑,也都在寒風中被吹得無處可逃,硬往那角落裡鑽。
寒冷的天氣最容易造成交通擁堵,今天依然如此。劉偉無奈的在方向盤上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罵道:「這鬼天氣!」
車輛堵在了中天大廈旁邊的天橋上,劉偉眼看就要到公司了,但是反而被困此地,也只能無奈的望著旁邊熟悉的中天大廈。太陽已經透過玻璃照在了臉上,這才發現有點熱,於是又脫了外套,反而又感覺有些餓了。從旁邊小備用箱里拉開,還有一袋小餅乾,都忘記了什麼時候放的東西了,不過撕開放到嘴裡嘗了嘗,感覺味道還不錯。
等了半個小時,長龍陣終於緩緩動了起來,劉偉也呼了一口氣,立馬衝了出去。
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劉偉匆忙從停車間走出來,打開門,迎來的是上官鴻靜一臉純淨甜美的笑容。這麼冷的天氣,忽然見到這麼漂亮清純的笑容,頓時渾身上下也都暖了起來。
「劉總早!」上官鴻靜很有禮貌的說道。
劉偉也點頭示意微笑。
「劉總,早上馮總通知上午有緊急會議要召開,現在估計已經開始了,他讓我看到您來的時候就知會您一聲趕快過去。」上官鴻靜輕盈的說。
劉偉一笑道:「好的,我知道了,那個會議室?」
「2012」
劉偉打了個響指,說聲「ok!」然後匆匆上樓。
心想公司沒有這個慣例啊,一大早就開會,還是個緊急會議,到底有多麼緊急?
一大早醒來才發現窗台上是厚厚的一層塵土,還以為昨天晚上又刮起沙塵暴了,抬頭看到不停搖擺的樹枝才知道又起風了。
我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大叫「我命苦啊!」好端端的又來這麼一場風,這幾天銷量大增,還指望這個好兆頭多跑幾家呢,這大風一吹不要緊,把希望也給吹滅了。
「阿門,我的業績!阿門,我的績效!阿門,我的全勤獎!」
只聽到「乒乒乓乓」的一陣響,五分鐘已經收拾完畢,想必那軍旅生活也和這個速度差不多吧!生活的折磨啊,俺也是一個兵了,可惜的是沒有人叫咱「兵哥哥」。
一出門,迎面就是一陣狂風,撲了一嘴的灰塵。登上自行車的時候發現這段還是逆風,大風吹得睜不開眼睛,用力小了自行車完全是倒行。乖乖,這鬼天氣,要不是哥哥車技好,今天砸手裡了。
只好拚命地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在狂風中殺出一條血路。不過好在這天氣容易堵車,只要十字口一堵車,這自行車就可以行雲流水一般的在路口自由穿梭,速度完全不是那些機動車輛可以比擬的。你都鑽出去了,那些的哥弟妹們估計還在瘋狂的鳴笛呢。
到樓下一看,又要遲到了,急忙三步並成一步走,鑽進電梯直衝16層。一近電梯,才發現張涵水也在裡面,「你……你怎麼在這兒?」我大驚的問道。
「哼,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又不是你們家開的。」
「少蠻橫,今天你要遲到了。」我偷笑道。
她哈哈一笑,提起手中的早餐陰險的說:「哈哈,你可是算錯了,我已經打過卡了哦!」
「暈,打完卡還跑下來買東西?」
「恩」她白了我一眼,「要不要吃啊,帥哥?」
「我怕你下藥害我。」
「得了吧,就你賣給我都不要,呵呵。」她咯咯大笑。
和女人拌嘴真麻煩,好像她們天生就對罵人很有研究,只要張嘴,永遠都會把你頂的死死地。還好電梯打開了,要是不打開,我都想一頭撞到電梯裡裝死得了,免得被她給氣死。我寧可讓別人叫做木頭也不願意和他們理論這些是非的東西。
中天大廈,2012會議室內。
劉偉輕輕打開門,懷疑自己進錯了房間,但是抬頭才看到幾個業務總監都正在靜悄悄的坐在馮中正的旁邊,似乎是專門為了等他而準備的。
他歉意的笑了笑,然後躡手躡腳的走進來。華南區總監齊瑤不屑的看了一眼,一句:「王總早啊!」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也讓劉偉一下子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他不好意思的雙手合十道:「抱歉各位,剛才路上堵車,這幾天路況不好,呵呵。」說罷,看到馮中正右手一抬,順勢坐了下去。然後環顧四周,問道:「不知今天早會的內容是什麼呢?」
馮中正看眾人都默默不語,用雙手托起了腦袋說道:「這事兒還是讓潘總給你說罷。」
對面的華北總監潘國良看了看馮中正,又看了看周圍幾位老總道:「事情是這樣的,公司曾經為了避免正面的競爭衝突,將總部從北京遷至蓉城,北京市場以前的事情都由北京分公司來接管。但是在我們離開的幾個月內,北京市場份額急劇下降,有很多大客戶資源都紛紛流失。經過調查,發現我們的競爭對手風幻雲傳媒公司使用非正常手段挖走了一部分北京分公司的員工,同時通過瘋狂壓價和大幅度的回扣,也搶走了我們不少單子。」
此語一出,劉偉大為吃驚,但是其他的幾個老總似乎都見怪不怪。潘國良頓了頓又說:「本來打算通過雙方談判協商,但是對方態度極其惡劣,所以請各位來商量一下對策,看看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華東區總監岑柏風嘴角一翹,幽幽說道:「風幻雲傳媒,真是個難纏的鯰魚。」
「是啊,對方這次可真是釜底抽薪啊。」潘國良無奈的說。
「不是聽說風幻雲的老總被董事局給開了嗎?難道又來了一個更難纏的?」岑柏風雙手撥弄著手機問。
「對,上次咱們離開北京,但是那風幻雲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但是這次他們董事局似乎有找了一個更愛找事兒的傢伙。一上任就給咱頭上燒了一把火。」
「哼哼~~」齊瑤雙手一攤,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倒想看看他能玩而出什麼更高明的花樣來。」
劉偉看眾人都在討論,自己閉口不言,似乎也不太好,就問道:「公司不是和那些員工簽訂的有保密協議嗎?那麼不可能直接就把大客戶帶走了吧?」
岑柏風聽後有些想笑,不夠還是閉上嘴巴沒有出聲。而齊瑤卻露出了一些不屑,她心想這個人從哪兒拉來的,有沒有腦子,問這麼弱智的問題。
潘國良一聽,老臉一紅,似乎感覺劉偉在嘲笑他的辦事不力,有些憤恨的說:「保密協議……」
馮中正看到此情景,知道劉偉這些事情並不知情,畢竟他以前做的是快消,不同的行業就有不同的內容。所以大手一揮,打住了潘國良的發言,也算是給劉偉留下了一些面子。馮中正清清嗓子,說道:「這件事情影響很不好,在北京的時候就一直在和風幻雲競爭,沒想到我們離開他們還抓住我們死死不放。我想他們董事局對此肯定也是默許態度。」
「嗯!」齊瑤說道:「如果沒有他們董事局的同意,有以前的前車之鑒,料想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他們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了!」岑柏風雙眼微瞇,暗暗道。
「嗯,」馮中正說:「不論是為了以後的北京市場,還是為了公司的利益,這次我們都不能再退讓了。這樣,老潘,你準備一下,下午就回北京。第一,穩定人心,本季度獎金增加20%;第二,通知各大媒體,讓他們把這件事兒給爆出去,不過記住,不能以咱們公司的名義來做;第三,去把他們的負責人約出來,咱們一起吃個飯。怎麼做各位感覺如何?」
岑柏風哈哈一笑道:「我看行,既然想玩兒,就玩兒個大的。」
「這,會不會太過?」劉偉問道。
齊瑤不屑的說:「這個社會,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只有對與錯,沒有過不過。」
馮中正點點頭道:「好,那就這麼辦吧,老潘你去收拾一下,提前出發,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明天就會去北京與你會合。」
潘國良奮力點點頭,高興地說:「馮總,我盼你這句話,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哈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