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看了看傑西先生,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面具沒有了而已。是因為剛才沒有結界時被這個空間吸收了吧,因為那是魔法能量組成的面具啊。
傑西先生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地笑了:「啊,我是你爺爺,雪莉。」
「爺爺?胡說!爺爺怎麼會這麼年輕?和父親一樣……不比父親還年輕!」雪莉說的父親指的是德拉大公,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真正的父親的模樣了。
「雪莉不知道傑西先生的真正樣子?」這回輪到塞勒詫異了。
「我沒有告訴過他們。」傑西先生苦笑。
雪莉看看塞勒,又看看傑西先生,低頭想了一會兒,終於道:「這是怎麼回事?可以告訴我嗎?爺爺……」
傑西先生欣喜地看向雪莉.
雪莉完全接受了她的年輕的祖父。不但接受,她還很自豪,一路上不停地看看傑西先生,然後傻傻地笑。除了她,還有誰會有一個這樣偉大,又這樣年輕的祖父呢?
牛頭龍被司暗用一根繩子套在了骷髏船最前方的一個骷髏上,乖乖地為他們帶著路。
躲在司暗的結界中,眾人慢慢地恢復著自己的體力,他們能夠恢復的也僅僅是一點點體力了,魔法力鬥氣什麼的只有用多少就少多少了。這個空間完全沒有地方可以補充能量,現在體力的恢復也是體內生命力的自行補充而已。
塞勒的魔法力雖然消耗了不少,但還是能夠維持現在的形體的,不過為了節省魔法力,他還是將身體變小了一點,把組成身體的魔法力轉而存儲到了體內。這樣一來,他感到力量充盈了很多。
司暗坐到了塞勒身邊,笑道:「不錯的法子嘛。我也省著點用吧。」
眾目睽睽之下,司暗將身體縮小到了十歲左右。
「你也是能量體?!」傑西先生吃驚地叫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塞勒和我是一樣的。」司暗道,「他是水神。」
「水……水神!」安東留的重劍從手中滑落。
雪莉頓時有點懵了,塞勒……也是神?
「水神?你是水神?!」傑西先生也叫道。
塞勒臉紅了:「我不是水神,只是我的前世是水神。」他覺得有些口乾,這件事說出來竟是那麼艱難。水神,那……代表著多麼沉重的責任啊……
「你真的是水神?是我所見過的那個水神?」傑西先生繼續問道。
塞勒抬頭,詫異地看著好傑西先生。
「幾十年前,我曾經見過一個自稱水神的虛弱靈體。」傑西先生道。
「哦?在什麼地方?」司暗連忙問道。他覺得這個自稱水神的靈體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水神。幾十年前的話,以塞勒現在的年齡來看也是完全有這個可能的。
「諾斯特裡山脈。」傑西先生道。
「在那裡!?」司暗道,「可以說說當時的情況麼?」
傑西先生點點頭:「那是我從羅拉小姐的宮殿出來之後的事了。羅拉小姐原本為我準備了魔法陣送我離開,但被我拒絕了,因為我還想繼續探險,諾斯特裡山脈很大,還有很多地方是我沒有去過的。」
這是傑西先生第一次對外人講起他在諾斯特裡山脈中的經歷。
「有一次我肚子餓了,於是找到一個土鼠的洞窟,想要抓幾隻土鼠充飢。然後就發覺了異常——那個土鼠的洞窟居然有水系魔法力的波動。」
「我很好奇,便將那個洞窟撥大,然後看到了一團極為精純的水元素。」傑西先生仔細回想著,「看到這個,我當然是想把它吸收了。你們也知道,這對增強魔法力很有幫助。」
司暗冷哼一聲:「你能夠吸收得了?」
傑西先生乾笑一聲:「的確,我不能把這麼一小團水元素吸收。這讓我很驚訝。接著我就突然感到有人在我腦中說話了。」
塞勒認真地聽著。
「腦中的聲音自稱它是水神,但因為一個意外,現在只是一個虛弱的靈體,它讓我為它找一個合適的寄體以方便它恢復力量。」
「難道你沒有幫忙?」司暗道,「不然怎麼水現在才十幾歲?」
「不,我幫了,我來到一個山村,趁人不注意,把它放在了一個孕婦身上。我看到它隱入了孕婦體內才離去的。」
「那為什麼塞勒才十幾歲?難道他在那孕婦體內待了幾十年?」諾恩想不明白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件事我從沒有告訴過別人,因為我覺得這即便是告訴了別人,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傑西先生苦笑。
「不,那團靈體就是水。」司暗沉吟道,「水那時應該是太虛弱了,以至根本就連對胎兒的基本附著力都沒有,於是藉著這個胎兒,他仍舊繼續沉睡著恢復著力量。然後經過了好幾代,他才在現在的塞勒身上甦醒了。」
「怎麼了?塞勒。有什麼不對嗎?」傑西先生見塞勒不說話,於是問道。
「我在想,既然司水就在諾斯特裡山脈,為什麼羅拉小姐沒有發現呢?而且,根據傑西先生所說,那時的水神是有記憶的,為什麼我什麼都忘了呢?」塞勒皺著眉。
「在寄體中如果太過虛弱是很容易讓自己的主體意識陷入沉睡的。」司暗道,「這很正常,更何況你經過了好幾代,將自己的主體意識磨去了很多啊。」
塞勒點頭:「那羅拉小姐……」
「羅拉小姐的話,的確有可能這樣。」安東留歎氣道,「她很粗心,從她把我們丟到這裡就可以看出來了。更何況你弱小到在一個土鼠洞中無法動彈?」
塞勒回想起這點,只好無奈地贊同。
「對了,你們一直說的羅拉小姐是誰?」司暗突然問道。
諾恩奇道:「你不知道?那是塞勒……不,是司水的宮殿守衛者。」
「原來是這些小動物啊……沒想到修煉都很有長進嘛!」司暗呵呵笑了。
小……動物?見過羅拉的幾人都表情古怪。尤其是塞勒,他還見過青龍,他實在無法把他們和「小動物」一詞等同起來。
航行繼續著,但船上的氛圍卻和開始不太一樣了。
安東留說笑的時候笑容似乎有些勉強,也不再拿塞勒開玩笑了。傑西先生有時候會發一會兒呆,倒是沒什麼大的變化。但雪莉卻明顯地沉默了。
塞勒叫她的時候她不是沒反應就是回應得像條件反射般的迅速,急急忙忙站起來後卻有不知道要做些什麼,而且總是有意無意地迴避著和塞勒的肢體接觸。
「雪莉!你怎麼了?」塞勒走到她面前問道。
「啊,沒什麼。」雪莉悄悄後退了一步,慌忙道。
塞勒注意到了,不由愣了愣:「你在怕我?」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雪莉拚命搖著頭。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
雪莉低頭不語。
塞勒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只好打算坐回自己剛才坐的地方好好想想。才剛一轉身,手卻被拉住了。
塞勒回頭,看到雪莉還是低著頭。
「不要……走……那麼遠……」雪莉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