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斯——」
「雪莉——」
「西雅——西娜——」
塞勒和諾恩一邊跑一邊叫著。他們大聲地喊著,祈禱著事情不要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塞勒一個勁地告訴自己,女孩子們不一定就和愛斯在一起,愛斯也不一定就這麼容易碰上法各提亞的人。或許,愛斯正和司電在一起呢……
正在萊文處的司電打了一個噴嚏。
「大哥……」司電小心翼翼地道,「水水應該會需要我幫忙的,我還是去看看吧。」
萊文沒有說話,慢條斯理地抿著茶,眼角的餘光從司電臉上掠過,司電立刻噤若寒蟬。對於塞勒得知自己的身份一事雖然不能全怪司電,現在事情過了,他也沒有真心想要責怪司電,但教訓還是少不了的,不然他大哥的威信何存?.
事情確實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愛斯、西雅、西娜,還有雪莉,四人此時正面對著一名魔導士和兩名大魔法師,另外就是曾和愛斯在一起的米茲。以四對四,但實力的差距是很明顯的。
「愛斯,你確定要背叛教皇陛下嗎?」米茲再一次確認。背叛意味著什麼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愛斯點點頭,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義無反顧。
魔導士桀桀地笑了:「你不是不明白吧?背叛者的下場。我是真心不希望你落得這樣的下場啊。」
愛斯看著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轉為冰冷的恨意:「謝謝您的關心,父親。」他又看向一邊的米茲,不禁有些心痛。
「失敗者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愛斯歎道。
米茲心中一凜。他何嘗不知道失敗者的下場?達卡就是最好的例子。但相對於背叛……要好一些吧……
「你的母親,你的妹妹,也許會受到你的牽連呢!」魔導士繼續說著,像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人。
愛斯一顫,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父親:「你連她們也不放過?」
魔導士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如果是教皇陛下的決定,我也沒辦法呢!就算是要牽連我,我也只有遵從。」
愛斯眼中的恨意更濃烈了。他明白,教皇是不會怪罪他父親的,如果父親真心要保護自己的親人,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因為他的父親愛帕神甫,是教皇身邊屈指可數的心腹。雖然不是最強大的,但卻是最會琢磨教皇心意的。當初父親帶著他參加一個宴會,就因為教皇一個眼神,半個小時後,他就從貴族變成了奴隸。聽到這個消息時,他還正開心地向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獻慇勤。
後來,他聽說那個女孩在兩天後也成為了奴隸,那是在他父親處置了她全族以後的事了——因為她的族人在保護她。愛斯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
愛斯咬咬牙:「那好,我跟你回去,但是請你讓她們三個離開。」
「桀桀桀……那恐怕很難做到呢!」愛帕神甫怪笑道。
「愛斯!」幾個女孩抓住愛斯的衣服。
「愛斯……」雪莉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樣說。危險,不要回去?他的母親和妹妹怎麼辦?回去,不要管我們?那愛斯回去會遇到什麼?
「那麼我們走吧。」愛帕神甫跨前一步。
雪莉本能地搶到愛斯前面,張開雙臂護住他。比她更快的是西雅,她已經搶到了雪莉前面。
「愛斯不能回去!」西雅直視愛帕神甫,堅定地說道,皇族的威嚴不自覺地散出。
愛帕神甫不禁後退了一步。
「呵呵呵!真是有勇氣的公主殿下啊!」他掩飾著剛才的失態——真是的,居然被一個小姑娘鎮住了。他暗暗鄙視剛才的自己。
「愛斯的母親和妹妹可能會因為您的一句話遭受到什麼,您可要想清楚哦!」
「愛斯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會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跳入火坑的!他的母親和妹妹我們會把她們奪回來的!」西雅道。愛斯心頭劇震,眼睛濕潤了。
「奪回?憑你們?」愛帕神甫嘲諷地笑了,另外兩個大魔法師也大笑起來。米茲擔憂地看著愛斯一行人。
西雅甩甩頭髮:「我的國家。」
愛帕神甫一愣,接著比剛才笑得更大聲了:「您的意思是,您要代表格雷特帝國向法各提亞宣戰?好好好!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我們會好好傳達給布萊爾國王陛下的。但是,很遺憾,您是不能親自去了。放心,您會活著,但是是作為我們法各提亞的公民,不錯的結果吧。」
所謂的「公民」是什麼意思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西雅冷笑:「你以為你一定能夠成功麼?」
愛帕神甫收斂了笑容:「什麼意思?」
「你聽。」西雅笑了,美麗的翠綠色眼睛在月光下顯得尤為動人。
雪莉也笑了,燦爛的笑容迎著月光,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銀色,這一瞬間的她,像位女神。
「是諾恩和塞勒!還有恩維!」
西娜高興地喊道。
遠處塞勒和諾恩一聲聲的呼喚開始清晰起來,漸漸的,他們的身影已經看得見了。
愛帕神甫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哼!也好,省去了一個步驟罷了。」他冷哼。從懷裡掏出一枚哨子吹了起來,但卻沒有聲音。
幾隻蝙蝠從一邊的房簷下飛出,消失在夜空中.
終於看到他們幾個了!塞勒一陣欣喜,雖然看起來情況不太妙。
恩維是他們在路上碰到的,他們本來想讓他回去,但他執拗地跟來了——那些女孩也是他的朋友。
「你們是法各提亞的人?」諾恩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人,目光落在米茲身上。塞勒則在打量著周圍——這裡應該只有四人。
「諾恩-瓦德思,塞勒-弗萊斯特。」愛帕神甫笑道,「歡迎你們來到這裡。」
諾恩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只怕你等一會兒就要哭了。」
「怎麼會?我以主神的名義發誓,我是真心地歡迎著你們。」愛帕神甫道。
諾恩不合時宜地噗哧一聲笑了,向塞勒擠了擠眼。塞勒假裝沒有看到。
愛帕神甫不明白自己剛才的話究竟哪裡好笑了,乾咳一聲,仍繼續說道:「這次的大賽我們雖然是不請自來,但卻是帶著對大賽年輕精英的仰慕而來的。而兩位正是當之無愧的精英之首。我們自然是歡迎之至。」
「什麼意思?」西雅聞言,正色道,「難道你們來格雷特的目的是為了大賽的佼佼者?」
愛帕神甫再次桀桀笑了。
「對公主殿下自然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笑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請這次大賽所有的冠亞軍前往我們法各提亞作客。」
「想一次削弱各國的新生力軍麼?」西雅臉一沉。
「公主殿下這是說哪裡話呢?我們只不過是請他們去作客,當然,如果他們樂意留在法各提亞也是他們的ziyou,畢竟,我們法各提亞在教皇陛下的治理下欣欣向榮,是個安居樂業的好地方呢!」愛帕神甫道。
「偷襲羅蘭多先生和史密斯先生的是不是你們?」塞勒沉聲問。
「哦,因為有他們在會出現很多麻煩,可惜的是對武師的偷襲都沒有成功。對魔導師的偷襲也在最後失敗了。」愛帕神甫搖頭惋惜地歎道。
「塞勒,他們想要把愛斯帶回去!」雪莉這時喊道。
塞勒一驚,看向愛帕神甫。
「我只是把自己離家出走的孩子帶回家而已。」愛帕神甫聳肩。
「我說過,」塞勒一字一頓地道,「愛斯以後跟著我們,所以,誰都別想把他帶走。」
愛斯咬著下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母親和妹妹的身影很模糊——那只是他小時候隱約的印象,他只記得,母親的懷抱很溫暖。媽媽……我可以依賴他們麼?可以救得出你們麼?
一隻大鳥在天空中盤旋著。
神甫的嘴角揚起了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