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沒有什麼變化的小房間,塞勒想起了木瓦村。爸爸媽媽還有沙勒和雪莉都在等著他回家吧。可他現在就這麼回到了學院。離家這麼多天了,他們想必很擔心。還有司電,也不知道到底怎樣了。
「怎麼了?」傑西看出了塞勒的憂慮。塞勒如實相告。
在聽到雪莉還在木瓦村時,傑西先生匆匆向樓下走去。前段時間的聯繫中,傑西先生已經得知了雪莉的事,當時他沒說什麼,只是沉著臉,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去接雪莉。」傑西先生道。
「接?」塞勒才說了一個詞,傑西先生就已經消失在樓梯口了。
安東留按住他的肩膀:「你忘了?薩爾法先生的凝水術。」
塞勒恍然大悟,不過從這裡到木瓦村需要多久呢?.
接近那個以前常去的高等部的小湖的時候,塞勒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栗色的頭髮在風中亂跳。
這裡是他和諾恩剛剛約定的地點。
「諾恩!」塞勒高興地向諾恩跑去。
此刻諾恩卻愣愣地看著塞勒一動不動。當塞勒跑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驚得向後一跳。
「你你你你是塞勒?!怎麼變成小孩了?!」
「呵呵,只是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魔法力被吸走很多。」塞勒撓頭。
諾恩臉色很古怪:「魔法力少了人也會變小嗎?塞勒,你那個改造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諾恩大笑。
塞勒已經後悔將改造解釋得這麼具體了——當知道這個改造沒什麼問題後,諾恩便開始將他的臉當作麵團搓著玩起來。
「一個小小的塞勒還真是好玩!」諾恩笑嘻嘻地道,「這麼說只要你的魔法力足夠就可以隨意長大和變小了?」
塞勒捂著臉點頭。
「艾拉你幹嘛不出來啊!」捏著塞勒的臉還不夠,諾恩打起了艾拉的主意。
知道他心裡想法的艾拉又怎麼會照做?於是它只是縮在塞勒的體內拚命地抵抗諾恩的意念(諾恩和塞勒的意念都可以直接影響它的行動)。
受不了的塞勒開始用搬書魔法逃跑,可沒想到諾恩竟跑得比他還快!
「你一個魔法師怎麼跑這麼快?」塞勒氣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
「你還不是一樣?」諾恩坐在了塞勒身邊,依舊氣定神閒。
「我用了魔法!可你明明沒有魔法力波動。」塞勒道。
「嘿嘿!」諾恩得意地笑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我現在是魔武雙修了,另一個老師就是火系劍聖法艾爾副院長。」
「魔武雙修?!」塞勒震驚。他想到了司暗,這是他見到的唯一一個魔武雙修的人。
「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他問道。
「你走後不久。」諾恩將兩手撐在身後,「原本早就想告訴你了,但沒想到你一改造就是三年。後來就想乾脆等你回來再嚇你一跳!哈哈!」
「那麼你現在雙修得如何了?我聽說學習武技時產生的鬥氣會和魔法力相衝突,這往往會導致兩種都無法警進。」塞勒有些好奇。
「噢,是這樣沒錯。」諾恩點頭,「前三年我就是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無法讓魔法力和鬥氣和平共處,兩部分能量互相壓制著,讓我進步很慢。不過我喜歡武技,所以一直沒有放下,背著史密斯先生偷偷練習著,當然,為了不讓他發現,我的魔法練習也更加勤了。」
談到這個的時候,諾恩有些悵然。當年他日練魔法,夜習武技,幾乎連一刻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但就在你改造完成後沒多久我突然想通了。既然魔法力和鬥氣都能夠產生相似的效果,那麼它們會不會就是同一種東西呢?既然是同一種東西,又怎麼會衝突呢?當時我想了很久,最後覺得應該是因為它們的存儲和發力方式不同的緣故。於是我試著將魔法力轉移到腹部,果然,它和鬥氣順利地結合在一起了。我試了一下,那已經是純粹的鬥氣了。然後我又試著將所有的鬥氣都轉移到眉心後方,魔法力也立刻大增!兩部分合一,這樣一來我的魔法力和武技就一下子突飛猛進起來。」諾恩右手食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傻笑了一下,「就是這麼回事了。」
塞勒驚訝地聽著,想不到諾恩竟自己想通了鬥氣和魔法力是同一種能量!他還是在改造過後司電告訴他才知道的呢。
其實,諾恩能夠想到這一點還是因為塞勒。前幾次他們每次都同時升級並不是魔法力受到影響,而是因為他們心靈相通讓一個人領悟一點要領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同樣領悟。魔法力水平的升級除了魔法力積累的多少外,悟性也是很重要的。當魔法力積累到一定程度,突破靠的便是悟性。前幾次諾恩升級事實上都比塞勒要晚一些,只是他們沒有刻意去對照時間,因此都忽略了。
這次也一樣,諾恩之所以有能量同宗的想法正是在塞勒從司電那裡得知之後。但他從塞勒那裡得到的並不是完整的知識,而是一個觸發這種想法的一點意識信息而已。如果諾恩不是在思考著這方面的問題,他就無法抓住這個信息,也就無法產生這樣的想法。而將這個想法成型和完善靠的也還是諾恩自己。
「你現在是大魔導師了嗎?劍士又是幾級?」塞勒問道。
「前幾天剛達到大魔法師程度。」諾恩道,「我的魔法力就是鬥氣,所以已經是上位大劍士啦。」
塞勒咂舌。這在人類中是絕無僅有的!那個魯路修魔武學院的喬治被傳能和傑西先生少年時期相比,實在是不算什麼。那個少年學習魔法比傑西先生早好幾年,成為高級魔法師時卻已經比傑西先生晚了一年,還怎麼比?只有諾恩,才是真正的可以和傑西先生相比的人啊!15歲的上位大劍士恐怕也是史無前例的吧。
塞勒沉浸在對諾恩成就的驚喜中,卻是完全忘了自己的情況才是最不正常的。
「塞勒,你很強。」諾恩突然正色道。
塞勒不解,為什麼他會突然說這個?
「我知道我現在不弱,可和你相比還差很多。」諾恩看著湖心亭頂那個撒尿的男孩道,「但是我還是想看看,看看我和你到底相差多少。」
諾恩緊了緊拳頭,站起身重新看向塞勒:「等你恢復了魔法力,我要向你提出挑戰。」
塞勒也站起身,右手握在了諾恩的拳頭上,坦然笑道:「我會接受你的挑戰的。我會全力以赴的啊。」
諾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當然,我也會。而且不論結果如何,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你可不能偷懶啊。我可不希望到時打敗你的時候你說『最近沒有好好練習』。」
「這怎麼可能!」塞勒叫道。
「嗨,諾恩!」
塞勒抬頭——又是一個女孩,今天第幾個了?
「這個小朋友是誰?好可愛啊!」女孩彎下腰湊到塞勒面前捏了捏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頭髮。塞勒連忙躲開,可女孩纖細的手一下子就拉住了他。力氣竟然不小!
「我朋友的弟弟!」諾恩笑看著塞勒被「欺負」。
等那個女孩走了,諾恩才笑著告訴塞勒:「她是武技班的,你不用魔法是躲不開的啦!哈哈。」
「你還是那麼受歡迎啊。」塞勒揉著自己的臉悶悶地道。以前他很羨慕諾恩這麼受歡迎,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諾恩受歡迎對他來講並不是好事。
「平時可沒那麼多。」諾恩若有所指瞟了他一眼,朝天吹起了剛學不久的口哨。
「很難聽。」塞勒老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