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爾從懷中取出了「水神之戒」。
這是一枚水藍色的戒指,和塞勒的頭髮顏色一樣。看得出,戒指是由整塊的高品質水系魔法寶石雕琢而成的,晶瑩剔透,流光溢彩。指環雕刻得很細緻,像是一層層得水浪將一顆六芒星托起。
司電看到這個卻忍不住笑了,他饒有興致地接過戒指把玩著,嘴中嘖嘖有聲:「這東西還真做得漂亮!」
「這是假的?」看到司電的神情,塞勒問道。
「這不可能!」司電還未答話,和雷切爾一起的另一名男子衝過來叫道。那個名叫瑪沙的女子也走了過來,她剛才摔下馬的姿勢不太好,受了點小傷,但沒什麼大礙。聽到塞勒的話,她顯得很慌亂。
「不會的,不會是假的!我們這麼辛苦才得到的。」瑪沙喊道。
「這是個寶貝沒錯,就這塊魔法寶石的純度而言恐怕在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到幾塊可以相提並論的了。」司電道,「但它的確不是『水神之戒』。因為『水神之戒』根本就不是一塊魔法寶石。」
「胡說!」瑪沙不信,她幾乎要走過來奪走戒指,「你是想佔有它吧,不要用這種拙劣的借口。」
雷切爾攔住了她:「你說它不是『水神之戒』,難道你見過真正的『水神之戒』嗎?」
「以前經常看到。」司電撇撇嘴,看了塞勒一眼,語氣變得有點哀怨,「雖然從來也不讓我碰一下。」
「經常看到!」瑪沙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司電撓撓頭,「這東西倒是沒有。如果你們非要認為它是也沒關係,還給你們就是了。」司電將戒指重新遞給雷切爾,瑪沙那唯恐自己奪走「水神之戒」的神情讓他很不習慣。
拿回戒指,雷切爾有些疑惑,但還是收好了。然後,他重新看向了塞勒。剛才他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戒指上,打算等自己從對那個女孩的美麗和強大的震驚中平復過來再說。但此刻他看著塞勒,還是再次被吸引住了——那絕對是一位女神!
「那個,小姐,請問你也是布萊爾魔武學院的學生嗎?」雷切爾艱難地問出聲。他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對這樣一個女孩沒有印象。
「我是男的。」塞勒乾巴巴地說。這是第二次被人誤認為是女孩了。
「男……男……」雷切爾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
「噢,主神!你是居然是男的!」瑪沙一雙美目睜得溜圓。
被年輕女子誤認對塞勒的打擊更大。司電笑倒在草地上。
雪莉生氣了。她幾步搶到塞勒前面:「你們太過分了,塞勒是男的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哦,是……是的。」雷切爾道。他又仔細看了看塞勒,可還是覺得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更像一位女神。
一邊傳來了乾咳聲。是雷切爾的同伴發出的。
雷切爾忙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重新回復到以前那個風度翩翩的模樣,只是身上的衣服因為被追了一路,看上去有些淒慘。
「對不起,那麼我現在可以問一下你是不是布萊爾的學生嗎?」雷切爾道。
「不是,我只是圖書管理員。」塞勒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沒有印象。雷切爾恍然大悟,因為圖書館他幾乎是不去的。關於騎士的很多書籍他家裡就有,而以他在學校的人氣,需要什麼也總有人主動幫他帶去。但是為什麼學院都沒有人提起呢?唔……看他年紀不大,他畢業是在三年前,那時他就更小了。所以才沒人注意吧。
雷切爾在一邊胡亂猜測著,他的同伴們則開始自我介紹起來。塞勒他們得知,那個男子姓那可拉,和瑪沙一樣,是馬爾科本地人。既然兩隊人同路,他們便打算結伴而行。塞勒也順便治好了他們的傷.
坐在塞勒身前,雪莉覺得塞勒好像有點沉默,雖然塞勒平時就很少說話,但這種沉默的感覺還是沒有過的。
「塞勒,你在生氣嗎?」雪莉回身道。
「哦,沒有。我只是在做一個實驗。」塞勒答道。
「噢,又是實驗!」雪莉咕噥道,便不去理他了。塞勒對實驗的熱情是她從小就領教過的。
一會兒塞勒點點雪莉的後背。
雪莉回身:「實驗做好了?噢,塞勒!」她輕呼。
眼前的塞勒居然變了一張臉!大致上還是一樣的,但卻要英氣很多,一眼看上去已經不像一個女孩了。
「你會變臉?」雪莉驚奇地道。
塞勒笑了,剛才他在水膜鏡中看到,這張臉總算還不錯。
在遇到雪莉以後,塞勒早就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外貌了。但經過剛才的事,讓他再次感受到了改變外表的重要性。塞勒原本是想像傑西先生一樣做一個面具的,他如今已經是魔導師了,水膜術的控制應該可以達到製作簡單面具的水平了吧。隨後他又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是能量體,也就是自己整個人都是由水組成,那麼是不是可以直接在臉上改變呢?司電也曾經說過,只要控制力達到了一定程度,外貌是可以改變的。於是他就開始嘗試起來。
對自身能量的控制比對外部的元素的控制要困難,塞勒細緻地增減著自己各處的能量,但有時候卻還是會不小心將自己變瘦一圈,或者變矮一截。所幸他故意讓自己的迪耳牛落在最後,而前面又有雪莉遮住,並沒有人注意到。
塞勒和雪莉在最後既是塞勒故意的,事實上也是雷切爾三人故意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有些不敢直視這個少年,便盡量稍稍遠離了些。也因此他們沒發現塞勒在後面的動靜。安東留自是不知道,但這輕微的魔法力波動卻瞞不過司電。他回頭偷偷笑了笑,沒有多話。
經過無數次失敗以後,塞勒終於成功地改變了一點外貌,更大一些的改動他也無能為力了。剛才試過,稍稍想多改一點就會失控,有一次還不小心把鼻子弄沒了!看來自己的能力還有待提高啊,不過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塞勒想道。
「我這樣好嗎?」他問雪莉。
「很好啊!」雪莉道,「不過原先那樣也很好。塞勒就是塞勒,我怎樣看都是塞勒。」
雪莉看著他,塞勒覺得,那金色的眸子彷彿映入了陽光,熠熠生輝。一時竟看得愣住了。他忽然意識到,似乎只有雪莉,自始至終都是看著「塞勒」的.
接近馬爾科城門時,雪莉將斗篷還給了塞勒。幾人向城中走去。
馬爾科國的首都就是馬爾科城,從進城之後,雷切爾三人就一直顯出不安的樣子,終於,在塞勒他們就要到達馬爾科武學院的時候,瑪沙開口了。
「斯迪安,這個水神之戒真是假的麼?」她神色不太好。這是為了救她的姑婆的,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對司電曾經說過的話越來越在意,因為她找不出司電要欺騙他們的理由。而從同伴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們也對這枚「水神之戒」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是假的。」司電不留一點餘地,誠實地回答。
似乎是這些日子一來緊繃地弦突然斷了,瑪沙的臉霎時慘白。晃了晃,被身後的那可拉扶住了。
「而且就算是真的,一塊水系魔法寶石如果沒有魔法師來使用又有什麼用呢?」司電繼續道。瑪沙的臉更白了。
幾人的目光向塞勒看去,這裡只有塞勒是水系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