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向雙胞胎姐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諾恩拉著塞勒跑向學院。西雅和西娜因為已經是學院的學生了,只能留在外面。
「西娜,」西雅眨眨眼,狡黠一笑,「我們坐車進去。」
馬車駛過圍觀人群時引起了一片咒罵聲,但當人們看清車前的家族徽章時,都立刻閉上了嘴巴,顯出恭敬的樣子。就這樣,馬車旁若無人地駛進了學院大門。
內廣場是由學院的圍牆和一個大的環形觀禮台圍成。觀禮台被分為四大塊,每兩大塊之間有一個拱形的小門。說是小門,其實只是相對那巨大的學院大門而言的,那小門完全可以容兩駕馬車並排駛進。
塞勒他們來到標著「初等部」字樣的小門前時,那裡已經站著五個看上去比他們還小的孩子。這不奇怪,外面差不多都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因為布萊爾魔武學院初等部的入學年齡是6歲。這是西雅說的。
布萊爾魔武學院規定6歲以下的孩子不得入學,因為學校不是保姆。而6歲或以上的孩子入學後可根據魔法能力分派到不同的年級上課。每年考試會根據學生情況升級、跳級、留級或降級,四年級結束以後就可以直接升上中等部一年級,而不像外來人員一樣需要考核。外來人員如果10歲以上就直接報名中等部,如沒有基礎可降至初等部學習。中等部同樣是4年,其餘考試規則也同初等部一樣。當然,高等部也是如此。
「怎麼只有你們5個?其他人呢?」諾恩好奇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只看到中等部和高等部門前略嫌擁擠的人群。來報中等部和高等部的人一般都有一定的基礎,所以通過首測的機率很大。
「都進去了。」一個淡金色頭髮的男孩慢吞吞地回答。
「他們是第一批。」另一個矮小的男孩說。
「每批10個人呢,我們大概是第二批。」一個圓滾滾的胖女孩補充。
「還有,還有……」
……
幾個小孩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一句話可以說明的事情愣是給他們說得「有聲有色」。
不過意思倒是很清楚。就是:這裡的測試是分批集體進行的。
華麗的馬車嘎嘎駛近。兩個俏麗的身影望著他們笑意盈盈。
「西雅!西娜!」諾恩吃驚地叫,「你們怎麼來了?」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笑著:「嘿嘿,布萊爾城可沒有什麼地方是本公主不能去的!」
「公主?!!」
不但是諾恩和塞勒,連剛剛認識的那些小朋友都把嘴巴張成了「o」字型。
不理他們的驚訝,兩個女孩直接跑過來一左一右抱住諾恩的胳膊。
「我們是來看你們複試的。」西娜說。
「看你們怎麼被淘汰的。」西雅補充-
一會兒工夫,外面已經又有十來人了。
緊闔著的門打開了,十個孩子魚貫而出。這些孩子有的激動得滿臉通紅,應該是過了;而有的卻哭喪著臉。
看著他們的臉,塞勒忽覺心頭一緊,剛才通過第一輪測試的興奮感霎時冷卻下來。
一個魔法師跟著踱出。
「按順序,下面十個進來。」
門的那邊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不同於外圍的雄偉壯觀,這裡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入眼的一片草坪仿若碧綠的絨毯一般,為這一片風景打上最美麗的底se。
在這一片如畫的景色中,站著5名測試人員。分別是兩位魔法師和三位武士。
小公主們早在進門的時候就飛撲到一位中年武士身上了。現在她倆正一左一右掛在那裡。
「現在第二輪測試開始。首先,你們要……」剛才出來的那位魔法師說著,拿出一個紙盒子,「抽籤。」
片刻之後,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簽。
「請打開你抽到的簽。」他一邊說,一邊指出名字所對應的老師,「編號是a的到亞斯老師那裡,編號b的到達卡老師那裡,編號c的到愛德理希斯老師那裡,編號d的到納威老師那裡,編號e的到我,金緹裡斯這裡。好,就這樣。你們的任務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打贏你對面的老師……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們要盡可能地不被打得太慘,當然如果能夠討到一點便宜就更好了。」
聽這位尊敬的魔法師閣下講話顯然是一種精神折磨。塞勒發現自己好累。小公主們在一邊偷笑著,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與諾恩和另一個男孩對陣的是達卡老師,那是位土系魔法師。
只聽達卡老師輕聲念了幾句咒語,平整的草坪上便突然生出一圈地刺,形成一個籠子,將諾恩他們牢牢地圈在了裡面。
諾恩茫然了一小會兒,開始使用他唯一會的魔法:「火之精靈啊,聽我的召喚,凝聚吧——火球術!!!」達卡老師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不過這麼小的一個火球又如何能夠摧毀地刺之籠呢?更何況那地刺經過火的灼燒反倒似乎變得更硬了。
諾恩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施展著火球術。火球一次比一次大,卻依然沒有用。同籠的那個男孩那一開始充滿希冀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失望,直到沮喪。他們用身體去撞,用手指挖,什麼方法都用了,無奈那土柱子竟硬得跟個鐵柱子般。
在諾恩接受達卡老師的測試同時,塞勒也和那個胖女孩一起準備接受剛才那位金緹裡斯老師的測試。
「不用多說了,我們開始吧。哎……等等。」
金緹裡斯圍著塞勒轉了兩圈。接著咕噥了幾句什麼,一道彩色的光芒立時將塞勒照住。半分鐘後,金緹裡斯收回光芒。臉色有點陰沉。
「外面這些傢伙怎麼搞的?!竟然把一個無屬性的孩子放了進來!」
其他的老師都圍攏過來。
孩子們此刻都在接受測試——沒有一個是跟老師對打的,都被如諾恩般處理了。例如,劍士亞斯老師讓兩個孩子想辦法把他扔在地上的重劍拾起……
達卡老師仔細看了看塞勒,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他說,「是誰這麼疏忽?」
「西雅,西娜。」愛德理希斯老師問小公主,「告訴叔叔,你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西雅傻傻地和西娜對看了一眼:「我……沒有注意到……當時……只顧著為諾恩的通過高興了。」
「好像輪到塞勒的時候上面靜了一下才宣佈通過的。」西娜小聲說。
「肯定有問題!」亞斯氣憤地說,「難道他們看到公主殿下的馬車了?」
「這個孩子怎麼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塞勒轉頭,是一位老人。一位比克萊先生還要老得多的老人。乾瘦的身子,傴僂的背脊,全白的禿頂的頭髮,滿臉的皺紋,再加上一幅耳後連著線的老花眼鏡。塞勒第一次見到這麼老的老人,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觀察著他。
驀地,老人眼中精芒一閃,轉瞬即逝,好像剛才那只是塞勒的錯覺。
「哦,傑西先生,這個孩子,」亞斯指了指塞勒,「他明明是無屬性的,卻被人放了進來。」
「亞斯老師,你們就不能讓他留下嗎?反正……也進來了。」西雅的聲音越說越小,幾乎可以和蚊子相媲美。此刻,她很後悔剛才進來前說的「淘汰」的話。
「這可不行,西雅。學院要招收的必須是有魔法或武學天賦的人。你忘了學院的考核制度了嗎?難道你要讓你的朋友永遠留在學院?」愛德理希斯委婉地否定了西雅的提議。他說的也是事實。沒有魔法天賦的人永遠不會有任何成績。也就是說只能永遠呆在初等部的一年級,這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是絕對難以忍受的。
「這樣吧,」老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沉吟了一會說,「圖書館正好缺個幫手,看這孩子也挺伶俐的,就去我那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