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經過易經洗髓的緣故,宴宵小事後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長高了一點,也更挺拔靈活了一點,就連平日修煉中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的速度也較以往更快,而且自身能夠煉化的靈氣和積蓄的念氣也更多了一點。
雖然現在還沒有到時候對易經洗髓的效果做任何測試,不過宴宵小敢肯定,經過這兩次『浩劫』,自己的體內兩種天賦潛質絕對是得到了質的提高。
這一點從他如今根本不用開啟夜視能力便可以準確地在森林中捕捉到任意風吹草動的痕跡中窺見其中一二。
兩個月過去,宴宵小距離十五歲僅剩下一個月的修煉時間,而這兩個月來,除了日常枯燥的鍛煉之外,最讓他熱血沸騰的就是每天一次對凝蘭的『欺負』了。
那由蘊含大量靈氣的露水匯聚而成,原本足有一座小房子大小的傢伙,經過宴宵小這兩個月來日積月累的吸收,如今已萎縮到只剩下一頭五、六百斤野豬般大小的體積,足足『縮水』了十倍不止,且在妖刀剎那芳華的肆虐下,渾身上下到處傷痕纍纍。偏偏這傢伙自我修復能力又極強,搞得現在皮肉層疊褶皺,變得跟癩蛤蟆似的。
「玩了兩個月的遊戲,也差不多該收場了吧?今天就乾脆一刀解決掉它得了,省得我們互相瞅著不順眼,誰看誰都賊噁心。」凌晨四點半,宴宵小在靈淵帶領下在森林中一邊迅速地穿梭一邊暗自打定了主意。
很奇怪的是,平日裡為了逃避宴宵小的追殺都躲在高而險要的樹枝丫上的凝蘭今天意外地反常,竟然肯乖乖地杵在平坦的枯葉堆上,好像睡著了,又好像事先做好了什麼準備專門候著他過來似的。
莫非……這傢伙對這場毫無勝算的狩獵遊戲也已經精疲力竭,懶得再做無用的掙扎,乾脆坐以待斃了?
宴宵小皺了皺眉,抽刀出鞘,謹慎地在樹木籐蕨的掩蔽下繞過一個大圈,從右後側方向悄無聲息地接近凝蘭。
凝蘭匍匐在地,一動不動,彷彿已經了無生息。
「死了?」宴宵小靠近凝蘭,仔細觀察著它的狀態,轉了大半圈仍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懶得再琢磨,乾脆手腕一抖,舉刀猛地刺了下去!
偏就在這個時候,凝蘭柔軟得跟橡皮泥似的的肢體霍然撐開,好像狂風巨浪一般大幅度掀起來,跟包粽子似的撲下來,出其不意地將宴宵小從頭到腳裹了進去!
好傢伙,死到臨頭還企圖拉個陪葬的!
宴宵小被凝蘭軟不拉幾的身子包裹起來,感覺它那層又濕又黏跟癩蛤蟆似的表皮就緊緊貼著自己的身子,差點沒噁心得吐出來,極大的憤怒感湧上腦際,他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抓著手中的妖刀就往凝蘭身體上亂戳,直戳得那傢伙體內靈液橫流,極度浪費地四散飛濺。
凝蘭包裹起宴宵小,它也並非有勇無謀,而是早已算計好了地往旁邊一隻被層疊枯葉掩埋的樹洞中一頭紮了進去!
樹洞彎彎扭扭,由上往下蔓延,竟然深達數十米的高度,凝蘭裹著宴宵小,就那麼跟滾繡球似的,一路破開殘敗的根須和塵土,骨碌碌亂滾下去。
一路上,凝蘭由於被宴宵小由內往外戳得『漏水』,結果跟破布袋似的,體積一路急劇萎縮,最後滾落到了樹洞最底層的時候,潑灑了足足大半,只剩下癟癟的皮和一小半靈液了。
「我操你大爺!」感覺到凝蘭的急劇萎縮,一路翻滾摔落到樹洞最底層的宴宵小心裡那個鬱悶啊,急忙手舞足蹈從那只『綁架』自己的『大麻袋』裡面跳出來,眼瞧著那生還無望的凝蘭竟然還蓄意敞開了大口往外『漏油』,宴宵小更是渾身那氣就不打一處來,抓起剎那芳華,想也不想,就狠狠往它腦袋上一頓猛戳,一直戳得它皮開肉綻,徹底死翹翹了過後,他才好像出了心裡頭一口惡氣似的,暫時收手。
跟系麻袋似的,宴宵小將戳漏的缺口擰緊,順手再將凝蘭僅剩的小半袋靈液打了個包裹,忙活完了手邊的事情,他才好像想起現在自己正身處地底下數十米的樹洞之中,不由得撐著先前滾落下來那道土坡,仰起腦袋往外張望。
不過幸好滾落下來的坡度雖然陡峭,可是土質比較鬆軟,附近也密集盤桓交疊著無數樹木粗厚的根須,要再順著樹洞攀爬上去,對於現在的宴宵小來說看樣子並不算困難。
只是……深大數十米的樹洞,也未免有些詭異了吧?
宴宵小收回視線,又從新左右張望了一回,忽然發現自己四週一片漆黑,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竟然好像人工開鑿出來的地下隧道,四通八達不知延續到了何方。
人為的洞穴?
難怪這麼深呢……
宴宵小壯著膽子在附近轉悠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本來還想更深入往洞穴裡面晃悠,不過回頭一想,自己現在身邊除了剎那芳華之外,什麼別的武裝措施都沒有,更何況自己念術修為還這麼低,連兩項潛力天賦都沒有激發出來,在這種陰沉沉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瞎轉悠,一不小心把自己性命賠了上去估計都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還是先記下地點,先回去和姑姑商量過後再增派人手一起下來一探究竟吧!
宴宵小想到這裡,便不再遲疑,先坐下來將雙手浸入凝蘭皮囊內的靈液中,把今天該索取的部分充分吸收,一直到感覺到體內靈氣充盈,他才停下來,緊接著盤腿打坐修煉,將方纔吸入體內的靈氣煉化為能為自身所用的念氣,然後將它們在身體裡面做大周天循環數次之後,存入丹田之中。
做完這一切,宴宵小又重新打包收拾收拾,將凝蘭的屍體擰成一隻包袱形狀,他本來想要背著它爬上去,後來發現這傢伙即使靈液流失了大半,也還有起碼兩百來斤重……倒不是說背不動,只是背著它要從這裡爬上去,似乎也太費力了。他宴宵小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賣這傻力氣做什麼?
心想反正這裡掩藏得深,也沒人進來,還不如就將它留在這裡,以後自己每天下來再吸收就行了,吸收完了也省得到處亂搬……再說搬出去也不知道擱哪兒呀,若要帶回自己屋子裡放著,萬一給誰發現了,這『獨吞二階地寶凝蘭』的罪名扣下來,他宴宵小有幾個腦袋也不夠人家砍的啊!
還不如就擱這兒,省事省心。
想到這裡,宴宵小又在附近背光的地方,找了個根莖密集、枝節橫生的地方,掘地三尺,將打成包袱形狀的凝蘭埋進去,復又蓋上泥土掩埋好,又細心地在上面弄了些籐蕨雜草什麼的,一直搞到即使真的再有個人無意中落下來,也絕對找不到他埋藏的東西為止。
東摸西摸,總算收拾妥當。
宴宵小長長吁了口氣,這才拍了拍滿手的泥土,開始拽著附近的根莖籐蔓往樹洞入口處攀爬。
誰知他還沒爬上去幾步,忽然聽見從洞穴深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一陣陰風乍起,宴宵小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背後正有什麼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自己瘋狂地撲了過來!
嚇得他連忙手腳並用,賣盡了力氣地往上爬,剛剛又爬出兩步,右腳腳踝處忽然一緊,好像被什麼鐵箍般的東西牢牢扣死了一般,『呼啦』一聲,又將他一股腦兒拽了下去!
力道之狂暴,竟然讓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