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阿爹要讓你嫁與佛主使者!」老族長雙手合十,對著佛主神像敬拜了三下後,頭也不轉地說道著。
聽完自家阿爹的驚人話語,水凝鈺心中滿是驚疑:「嫁?嫁與使者?」
「阿爹,鈺兒才十五歲,還想服侍您左右…」水凝鈺急回道,雖然族落裡有十四少女便嫁與他人作婦的先例,但,但,但是自己都未曾有過準備,何況那郎君今日才見面,雖然他俊美不凡,可…阿爹這是怎麼了呀!
老族長望著眼前時而不解時而靦腆的少女,心中好笑道:「傻丫頭,你家娘親當年不也是十五便嫁作人婦了嗎?要是你娘親還在,見到你要出嫁,估計她要樂開懷了…」
「鈺兒,以後族落就靠你和使者了!」老族長拉著少女的雙手堅毅地說道著,為了救治使者只能使用族上流傳的「同病易軀」神術了,此術雖能用自己身軀引盡趙璋體內所有冥蟲,但趙璋體內所存蠶毒卻不是「易軀」可以排除的,除非…
水凝鈺聽見阿爹主意已定,不免害羞起來:「阿爹∼就算女兒成…婚了,這族裡的一切事務還得您來打理呀!」水凝鈺道完拽著阿爹的手撒嬌搖晃著,玉顏靦腆,滿面紅霞,好生可愛。
老族長見到此景,感慨地搖了搖頭:「鈺兒,你說那使者小小年紀便要扛起天職,你說他是自願的嗎?」
「鈺兒不懂,應該是不願意的吧,他也有阿爹,娘親的。」水凝鈺道完朝寢室方向望了一眼,害羞地低了下頭,那床榻上正靜躺著她的未來夫君…
「實為命也,若不是當年那個鹽井內的墨玉方盒,若不是盒內的那一縷沙霧,蚩尤一族又怎會被逼入這幽冥暗界裡?」老族長遙想著說道。
「鹽井墨盒?沙霧?」
「嗯,當年蚩尤一族以制鹽為生,有一年蚩尤大族長從鹽井打撈上一四方墨玉盒,上面書滿無人能識的奇異符文。大族長當即召集八十一名支族首領商討對策,大伙對墨玉盒萬分好奇,一致同意啟封,隨後…」
「怎麼啦?」
「隨後一縷沙霧從盒中旋飛出,把當時在場的首領們全部籠罩起來,當沙霧消散後,眾人卻未發現異樣,而盒中也空無一物。此後大家也不以為然,直至數月後,當時與會的所有首領身體都產生了不同的異化。」
「阿爹,你是說水月族的老祖宗也產生了異化?」
「嗯,當年老祖宗的異化算是較為正常的,只是產生了雙瞳。而大族長的變化卻是最驚人的,只要他一發怒,額上立刻生出一根兩尺長的烏黑巨角,肌膚上也生出片片黑鱗,一雙手掌更是硬化粗壯得如同龍爪一般,活生生似一尊修羅惡煞一般。」
「修羅惡煞!?」
「嗯,大族長的異樣,族人自當不會往外傳播,但紙終是包不住火。那年大旱,糧食欠收,炎帝藉機打壓鹽價,致使蚩尤族人食不果腹,大族長一怒之下,舉全族之軍力敗炎帝,但一身修羅模樣全入落了炎帝一族的眼裡,從此我們蚩尤一族便被妖魔化,甚至引來了天兵的焚殺逼迫,唉,要不是佛主慈悲,我們蚩尤一族早已不復存在,哪還能在這暗界扎根生存一切都是天意啊!」
老族長憶起悲傷往事,不免萬分感歎:「唉,當年天兵把蚩尤一族逼入幽冥暗界後,原本是想焚化滅盡我們,幸好當時出現了一名膚紫金色,身高千尺,胸廣三十丈,面長二十丈四尺的佛主,在他的極力勸阻下,終是保住了餘下的蚩尤族人,這佛主便是樓堂上敬奉的梅旦利耶菩薩!」
老族長雙手合十朝佛主敬拜了後,續道:「當年佛主許下承諾,定會消去我蚩尤一族的異化,只是時機未至,他便在暗界與影界相通處設置了一機關,隔絕了暗界與影界的交往,至此那幫天兵才肯放過我們。佛主離去時,許下承諾,時機一到便會遣下使者,幫助我們蚩尤一族解去異狀,乃至重返影界人間!」
「但是,阿爹,如今使者身受重傷,該如何是好?」外面的繽紛世界萬般吸引著這絕壁下的少女。
老族長沉默了會兒後,堅毅地說道:「鈺兒,如今也是阿爹承擔起職責的時候了,你聽著,不管阿爹在哪裡,阿爹都會一直保佑著你和使者,保佑我們蚩尤一族的!」
「阿爹???」水凝鈺從無盡的遐想中驚醒過來,不解地呼喊道,雙眸滿是疑惑地望著自己的阿爹。
「鈺兒,你隨阿爹出來!」老族長不作正面答覆,拉起少女徑直朝屋外走去,到屋簷下停了下來:「水子,你們去召集所有的族人,我有事情要交代與大家!快去!」
「是,族長!」水子等人齊聲回道,隨即各自奔開,到各家門前通告族長的指示,不會一傳十,十傳百,所有的水月族人都集結在老族長屋前的空地上,靜靜地等待老族長的指示。
「族民們!重見天日的機會來了!佛主已經遣下使者!」老族長用蒼老的聲調激動地高呼著,屋前的族人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不會便互相抱頭痛哭起來,過了會才止住悲傷。
「可是,使者身中五彩冥蠶之毒,氣若游絲,命在旦夕!如今我只能使用老祖宗留傳下來的「同病易軀」神術,才能救得使者性命…」老族長堅毅說道著,本想接著往下說道,卻被身邊屋前的鈺兒和族人的驚呼聲打斷了。
「阿爹(族長)!」眾人一聽到「同病易軀」四字全都痛呆住了,這神術雖能救得人性命,但施術人卻要承擔起對方的病症…
「你們都止住哭泣吧!使者是我們水月支族唯一的希望,也是蚩尤一族唯一的希望,所以,我決定:此刻起,水凝鈺接任族長一職,待使者甦醒康復,他們二人便結成夫婦,讓他們帶領我們水月族人走向重生之路吧!」老族長說道「重生」二字不免也感傷起來,但也只是片刻功夫,他見眾人驚愣時,幾個快步衝入了房裡,隨即鎖上房門。
「阿爹∼」水凝鈺使勁地敲打著木門,哭喊道,歇斯底里地,但任她怎麼敲打,屋後的阿爹就是不應,阿爹決定了的事,又有誰能違背呢?
水凝鈺癡癡地癱坐在木門前,淚珠子止不住地湧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