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晌午時分,往奉元路的道上駕著輛牛車,駕車的是個農家,車上坐著戴著箬笠的趙璋跟趙無。
頭次坐牛車的趙璋新奇地朝一旁的趙無開心地說道:「小無子,這牛車上上下下,搖搖晃晃的,把我這一身骨頭松得舒服極了,你感覺怎麼樣?」
趙無顯然沒有趙璋的新奇意識:「大哥,這牛車雖然比步行來的快一些,但這車晃得我那腚子很是疼痛,小僧很是生氣!」
哈哈哈∼趙璋開懷大笑不止——我這滴「墨水」太強大了,硬是把這小無子染得「黑亮亮」地:「小無子,今後便跟著哥哥我吃香喝辣的,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哥哥給你去搶了,哇哈哈∼!」
「阿彌陀佛,這怕是要讓佛主怪罪的,小僧萬萬不敢!」趙無朝「土匪頭子」趙璋「正色」道。
見小無子這般模樣,趙璋更是樂在心中,自已從小就沒有什麼兄弟姊妹,他早已把眼前比自己小些的趙無當成了親弟弟一般對待:「小弟,佛主那邊有為兄幫你扛著,哼哼,他要敢把你怎著了,我手中這玄鐵劍便幫他鬆鬆金身!」說到得意處,趙璋隨手抓起車上的一根稻草當作韁繩,身子呈騎馬狀,右手揮舞著長劍:「駕∼駕∼駕∼!,oleoleoleole……」
趙璋只顧自己歡樂著,卻把前面的車伕嚇得不行,手中的竹鞭好幾次都要脫手。
這輛不起眼的牛車便在「歡樂」聲中向奉元路行駛著。
過了半個多時辰,牛車行駛到一處斜坡前,車前的農家說道:「車上的兩位公子,翻過前面的那座山嶺就是陝州了,我們在城裡稍作休息,讓這黃牛也歇會兒吃點草料喝點水,好有力氣再拉上我們前往奉元路。」
「如此最好,我家那位小兄弟再不歇上一下,估計腚子就要像那西京洛陽的牡丹般「盛開綻放」了!哈哈哈∼!」趙璋朝車伕回話時也不忘記調侃下一臉「怒色」的趙無。
趙無很是「無奈」地說道:「大哥又開起趙無的笑話了,小僧雖練得十八般武功,但唯獨這參禪打坐不如我家師父精深博大,他老人家有次禪坐了三天三夜才起身,阿彌陀佛!我不知何時才能有方丈的一半參禪本事。」
「你家師父那是在烙草餅子,才要坐了三天三夜,你學他做甚?嘿嘿∼!」趙璋壞笑地說道。
「什麼是烙草餅子?」小無子疑惑地問了一聲。
「你家師父每次坐禪腿下都要墊個草蒲,那草蒲被壓了三天三夜還不扁得像燒餅了嗎,等你師父離蒲的時候,那草餅子肯定還是熱呼呼的,哇哈哈∼!」趙璋又是得意地說道。
趙無聽完若有所思地說道:「阿彌陀佛,大哥好高深的佛法禪意啊,趙無自歎不如,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自覺七經八脈為之一暢,七竅倒也開了六竅半,正如老子所云: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小僧終於明白自己缺的是什麼了……」
「靠∼∼!!!」這一回趙璋顯然是承受不了了,「不省人事」般倒在了車上。
忽然,行駛中的牛車急停了下來——只見前方不遠停著一輛馬車,車前圍著幾名蒙面壯漢,靠著車身的是一位老漢和一名少女。
趙璋放眼望去,只見那少女雖略施粉黛,卻天生麗質——面瑩如玉,眼澄似水,挺立粉鼻,櫻桃紅唇,真是貌美如花,但又比那名花傾國又傾城,當真是觀世音菩薩下了凡!
此時的少女柳眉微皺,側步執劍於胸前,潔白襦裙下便露出了半頭的淺底絲履。
牛車大俠趙璋哪能放過這裙下的美足,使勁地盯著不放,目光久久不能回收——這傢伙定是有孌足癖!
過了會兒,讓趙璋強行收回猥褻目光的不是那貌美仙女,而是這邊的蒙面壯漢動手了。
「鐺∼鐺∼鐺∼」兩邊的利器交織了在一起,那老漢和少女雖然招式不落下風,但怎奈勢單力薄。
老漢挑翻了兩名蒙面壯漢後,手臂上也吃了一刀砍,刀劍被打落在了一旁。對方見老漢手中沒了刀劍,手中利器便更加快速的朝老漢揮去。幾招下來,那老漢又吃了幾招砍,被踢倒在地上,一旁的少女見老漢有性命危險,隨即扔下了手中的寶劍慟哭著說道:「你們不要傷害我爹爹的性命,我們跟你們回去…」
「蕙兒不要……」老漢無力地說道,心中早已萬般悔恨起來——這一次外出真不應該帶著女兒,縱是她怎麼耍賴請求,我也不能答應啊,如今…
「大哥∼!,先把這老匹夫砍翻了,留下那個小娘們讓兄弟們快活快活,然後再拿回去覆命吧!」壯漢裡有人高呼著建議。
「嘿嘿,此法甚好,正合我意!」壯漢頭子淫笑著:「來啊,兄弟們,把這老匹夫砍了,再把那小娘們狠狠享受一番,我們得快些回去覆命了!」壯漢頭子說完,揮起手中長刀便要向老漢砍去。
忽地「呯∼」的一聲,只見那壯漢頭子惡狗搶屎一般撲倒在老漢身前,身旁掉著一個箬笠。
「咦,我的箬笠哪去了?喂∼!前面的,看見我那箬笠了沒?這大晌午的,太陽好毒,曬死個人啊!」蒙面壯漢們沿著聲音望去——只見身後的牛車上跳下來了一位英俊少年,一邊找著他口中的箬笠一邊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身後還跟一個戴著箬笠的僧服少年。
少女感激地望了眼少年,攙扶起老漢往馬車上一放,隨後包紮起傷口來。
壯漢頭子吃了這暗虧,氣得蹦了起來,抓起地上的箬笠用力撕了個爛:「哪來的野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敢在太歲爺的頭上動土!兄弟們,把這兩個黃毛小子給我作了∼!」
「是!」其他幾名蒙衣壯漢聽到頭頭的指示,揮起長刀便朝趙璋他們衝了過來。
「嘖嘖嘖…來橫的啊?」趙璋不屑地聳了聳肩,就在他們要開始打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老黃牛的「怒吼」。
「哞∼!!!」
「駕∼駕∼駕∼!」趙璋身後的車伕見架勢不對,駕起牛車飛一般往回跑了——趙璋見此情景愣了一下:「你大爺的,剛才怎麼沒有這麼風馳雷鳴般的神速,一路上慢吞吞的,讓我兄弟倆在烈日下活活受罪,下次再讓我見著你,定要拆了你的破車烤牛肉吃!!!」
「阿彌陀佛,大哥,那老黃牛還是留下來犁地的,我們烤叫花雞吃吧!」趙璋身旁的趙無動容地建議著,真不知道這位「大師」在皇覺寺學的是什麼禪學,還是因為跟隨趙璋的緣故,居然越來越像個花和尚了…
「嗯∼!很好很好,小弟你慈悲為懷,那彌勒佛主也不過如此!」趙璋拍拍小無子的肩膀欣慰地說道。
小無子被趙璋一拍,「受寵若驚」地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嗯∼謙虛是對地!」趙璋又是一聲讚歎,「你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來,這幾個宵小就送給你「鍛煉強身」吧!」
「嗯∼嗯∼!,小弟這就去健身!」趙無說完,揮著帶刀鞘的青龍寶刀朝那幫壯漢衝了過去。
「呯∼呯∼呯∼!」
「嗷∼嗷∼嗷∼!」
不會兒,地上就躺滿著抱頭慘叫的「壯漢」,那名壯漢頭子更是愣在了一旁,趙璋這才往前一站:「小無子,太「血腥」了,來,大哥給你做做心理輔導——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群惡狗,仗著狗多竟想咬人,你說這時候該怎麼辦呢?」
「小弟愚昧,還請大哥「輔導」!」趙無充傻說道。
「心理專家」趙璋隨即拿起手中帶鞘的長劍,朝地上的「壯漢「又是一頓好打,然後輔導道:「這時我們就要痛打落水狗,所以你剛才打的是咬人的惡犬,這是無上功德一件!一會進陝州,大哥定要請你吃香喝辣地!好好犒勞你——我們的打「狗」英雄!」
一旁的趙無「恍然大悟」般狂點著頭,隨後英雄般昂首挺胸!
那邊的壯漢頭子瞅著趙璋手中的劍把,似乎認出了什麼,趕忙抱拳尊敬地問道:「在下義烏幫義字堂項十二,敢問少俠與獨臂神俠是何關係?」
「獨臂神俠?不曾認識,你為何有此一問?」趙璋疑惑著說道。
「少俠手中玄鐵寶劍便是獨臂神俠之物。」壯漢頭子見問不出什麼,續道:「既然少俠不便通透,那項某今日多謝少俠指教,還望少俠道個名號,日後好上門討教討教!」
「本公子姓朱名重八,濠州人氏,這劍是前日在地攤上淘來的!」趙璋戲耍地說道,他沒有想透露楊龍的信息,但心中對楊龍卻明白了幾分。
「朱少俠,我等這就退去,多謝指教,後會有期!」壯漢頭子說完,恨恨地用腳喚起地上的弟兄上馬便要離去,只是那幫弟兄全是藉著馬蹬站著,腚子根本不敢落到馬鞍上——原來趙璋剛才那頓暴打,似打小孩一般,全是挑著腚子大腿下手。
望著這隊「人夾馬」遠去,趙璋止住了壞笑,扯扯了衣裳朝馬車走了過去:「蕙妹妹∼蕙妹妹∼!你可傷著了身子?心疼死我了!」
「公子!」少女擦著淚珠下車,害羞地說道:「小女與家父都好,多謝公子牽掛!公子大恩大德,請受我一拜!」少女說完,就要向趙璋作揖,卻被攔住,情急之下,淚珠子又落了下來。
趙璋心疼地看著眼前纖弱的少女——這花一樣的仙女哭起來怎麼這麼揪人的心啊!
「別哭了啊,你一哭,我的心就難受極了!你等我會兒,我去把那幫賊人逮回來,讓你打他們的腚子出氣!」趙璋說完轉身要走,胳膊卻被一雙玉手抓住:「公子不要冒險,我不哭就是了!」
趙璋被這「溫柔」一抓很是受用,腳下竟生出釘子一般站著不動了,只是這「溫柔」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見那少女慌忙地收回雙手,低頭暗自羞澀,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就在趙璋這頭「牲口」要「控制不住」往前擁抱美人在懷的時候,車上的老漢傳來了一聲清咳:「老夫馬正通,多謝少俠相助,老夫有傷在身不能起來道謝,還請公子見諒!」
「老丈客氣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哦不,都是華夏兒女,路見不平定當撥刀相助,老丈請好好歇著,不要傷了筋脈!」其實趙璋心中早已把那「老丈」喚作「老丈人」!
「老丈」不是彌勒佛主,看不穿趙璋心裡的想法:「老夫身有刀傷,蕙兒又駕駛不了馬車,老夫斗膽請少俠再幫忙駕著馬車送我倆進陝州城。」
「老丈,這……,小子怕壞了令嬡名聲,著實不敢。山下便是陝州,我願做那「縴夫」,拉著馬車去陝州,好保全令嬡名聲!請小姐上車!」趙璋說完,逕直朝馬車前走了過去,就等他的「蕙妹妹」上車,好拉動馬車行走。
老漢見趙璋執意如此,只好讓女兒上車。等少女一坐好,馬車隨即動了起來。
車上的少女望著馬車前的趙璋好生感動——自己雖然是江湖兒女,不擔心他人的閒言碎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難抗拒少年的安排。
此時馬車前的趙璋卻是一臉的陶醉,心中萬分歡喜,恨不得有人問他車上拉的是何人,他好回答:「車上是我那嬌滴滴的小娘子,我今日便是拉著她回家拜天地的!」。
過了會兒,一行四人就進了陝州城裡,尋了間客棧住下。
這一夜無風無浪,沒有什麼意外事情發生,只是有頭「牲口」春心大動,在床翻來覆去的好一會兒才睡著。
……
「蕙妹妹∼!」
「抱抱∼!」
……
「蕙妹妹∼!」
「親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