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有點噁心,於是皺皺眉看了一眼皮特。跟他一起坐在皮特對面的艾琳也似乎發現了異樣,沒有再看約翰遜先生,而是盯著桌上中間空出的那一大塊區域。這時候皮特微笑道:「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接待過外人了,因為我討厭外人。我一看到外人出現,尤其是突然出現很多外人,我就想殺光他們。對,殺光他們。
知道我最喜歡什麼數字嗎?8,對,是8,因為它在我的文化中代表死亡的意思。我喜歡死亡。走在路上,如果有什麼汽車從身邊呼嘯而過,我總是有一種跳過去被它撞死的衝動。但是我怕死像會很難看,所以我就想把身邊的人推上去撞死,但是我又不想惹麻煩。
所以最後,我討厭看到汽車。對,我很討厭能夠帶來死亡的所有東西,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我好像充滿了愛,因為我滿身都是沒有殺氣的東西,就像是一隻凶殘的大老虎,因為想吃人,但不小心磕壞了牙,沒法咬東西了,結果它成為了人們最喜歡的寵物。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膽小卻愛闖禍的壞老頭兒?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壞老頭。我曾經想開槍打死自己,卻發現下不了手。因為雖然子彈還停在槍膛,並沒有穿過我的頭顱,我卻已經感受到了一陣劇痛,我甚至還能看到自己腦漿滿地的樣子。對,一個人太完美主義,太瞻前顧後,他就什麼也做不了,這樣他就膽小了。
但是我渾身的毀滅**需要發洩。既然沒有膽量傷害自己,於是我就開始傷害別人。那種感覺很奇妙,當你看到一個生命體為你所控,而你只要輕輕地揮揮手,那個人的生命就瞬間沒有了,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但是我需要的不是殺戮,而是救贖。我不需要通過胡亂殺人來獲取或者增強控制感,因為我一直想殺的人是自己,雖然任何一個外人都會刺激我想去殺死自己。
況且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無論我怎麼殺,也不可能殺完,所以我決定躲到古堡中,沒事的時候就殺幾個,沒事的時候就再殺幾個。而我尤愛殺我愛的人,尤其是女人。當男人剛剛愛上一個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愛不愛他,反正他已經完全屬於那個女人了。
是的,他的身體和他的靈魂隨時願意被那個女人採擷。雖然有人說,男人的這種愛就像是一個回形針,先把自己完全交給別人,最後自己卻又回來了,還得到了一個女人。但是我可以在我剛剛願意付出一切的時候,殺死這個女人。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突然意識到,殺一個自己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跟殺了自己,有區別嗎?對,沒有區別。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愛上一個女人,然後在我們愛得最熱烈的時候,殺死她。當她的血濺滿全身,我感覺那些血都是自己流出來的。你們可能不知道,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雖然她已經代表我死去了,但是我其實不想她真的死去。我會告訴自己,她的靈魂只是離開了,要換一個軀體繼續表現自己。當下這個靈魂最好的下一個軀體就是我了,所以我,所以我,這裡先賣個關子,你們很快就會見識到我異常高明的留住靈魂的方法。
但是今晚我卻要殺一個男人,一個我不喜歡、甚至是很討厭的男人,這有點讓我不適應。因為他很討厭,所以殺了他並不能讓我滿足。但是不管怎樣,他太聒噪了,太討厭了,而且應該已經好久了,好久了,好久沒有見識,好久沒有嘗過男人的。」
皮特突然不說話了,卻發出舌頭在緊閉的口腔中攪動的聲音。大概過了十秒,他突然一伸手掀起了約翰遜先生的頭蓋骨上半部分,這一部分剛好就是那條血絲圈以上的部分。然後他隨手拿起兩個石墨電極,去用弱電電擊約翰遜先生暴露出來的血淋淋的大腦皮層組織。
但見他禮貌地對約翰遜先生說:「約翰遜,跟我一起從1念到10,中間不許停頓。現在開始,1,2,3,4,5……」
癡癡呆呆的約翰遜果然慢慢地開始數數了,但是當他念到8時,無論他的嘴怎麼張開,也發不出那個音。然後皮特叫他跳過去,約翰遜就開始念到9,念到10,然後又按照皮特的要求重頭再念,但是當他念到8的時候,再次失聲了,怎麼也念不出來。
皮特移開不停刺激他的石墨電極,約翰遜就立刻能夠順利地念出8了。皮特很高興,扔掉石墨電極說:「嗯,他大腦組織現在的工作狀態還很好,絕對新鮮,絕對符合食用標準。兩位應該是新手,要不我幫你們切好,再一起食用?」
說完皮特就一刀插在了約翰遜暴露在外的大腦皮層組織上。有一滴血立刻濺到了唐小天的臉上。他感到很噁心地別過頭去,雖然他也做過活人解剖,但是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是不忍心。此刻艾琳嚇得一聲尖叫,緊緊地抱住了唐小天。
皮特邊切約翰遜的大腦邊說:「這有什麼?有人吃猴腦的時候,就是對著活蹦亂跳的猴子腦部突然狠狠地一個大鐵錘。現在約翰遜還是處於麻醉狀態呢,體驗不了多少痛苦,而且很快,他也不會體驗了。好,我先加點鹽類的東西,調調味。」
沒一會兒約翰遜的腦漿就被掏空了,還被皮特像切豆腐似地,嫻熟地切成了均勻的上十塊,然後被放上一個盤子,而那個盤子則被放在桌上最中間一直空出的那個區域。皮特忙完了之後,看了一眼甚為緊張的唐小天和艾琳,笑道:「不用緊張,我每個月都會定期食用一個新鮮的人腦,以後常來我家裡做客,你們就會習以為常了。噢,人腦新鮮吃比較好,不過如果你們喜歡熟食,我可以提供火鍋的,不過,我還是建議生食。」
說完他夾起一塊塞到口中,嚼了幾下之後才說:「嗯,現在剛剛好,口感比新鮮的豆腐還要滑。不過好像有點淡,讓我再加加鹽,然後分給你們吃。」
唐小天沒有想到堂堂的歐洲異能聯盟主席會如此噁心,頓時憋不住了,刷地站起身,然後一腳踢翻了餐桌。皮特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招,提前端起了那個盛滿了約翰遜腦漿的大盤子,有滋有味地吞食著。
至此,唐小天和艾琳一起發力,試圖聯合兩人的異能搞定皮特。皮特很淡定,一隻手端著盤子,並時不時地湊上嘴去吞食人腦,另一隻手則揚起來,掌心直對唐小天和艾琳二人。唐小天感到從他的掌心竄出了一股很奇怪的異能能量。
一般發自一個人的異能能量通常都是渾然一體,而皮特的能量居然是分裂成兩股。這兩股能量完全不一樣,就像是陰陽兩極一樣,但是它們卻非常有默契地相輔相成著。如果單單只有它們中間的一股能量出現,或許唐小天一個人就搞定了。
但是現在這兩股能量一起出現,互相彌補對方的缺陷,又互相加強對方的優勢,結果兩股合在一起的能量起到了1+1>5甚至更好的效果。這兩股能量時而交融,時而分離,搞得唐小天和艾琳根本無力抵抗。
但是皮特看起來沒有要殺他們的意思,只是控制住了他們,同時饒有興趣地吃著約翰遜的腦漿。最後他煩了,突然猛地釋放出一股異常狂暴灰暗的能量,唐小天和艾琳頓時撐不住了,喪失了自我控制力。
於是沒多久,一副奇特的場景上演了。一個慈祥但不乏威嚴的銀髮老者端坐在一個奢華的座位上,面對著一大桌的好菜,他看都不看一眼,只顧著吃身前那一大盤滑得跟豆腐一樣的血淋淋的人腦。
而在他的對面,也就是宴席長桌的另一個頭,有一對年輕的男女正在旁若無人地忘情纏綿著。他們的xing交姿勢千奇百怪,就跟正在吃腦漿的老頭一樣怪,而大廳的燈光則十分昏黃,還一閃一閃的。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那位老者突然掐著自己的喉嚨,想叫卻叫不出來。
而此時那對纏綿的男女忽然清醒了,齊齊發力襲擊那個老者。那個老者居然莫名其妙地痛得沒有還手之力,眼睜睜地被那對男女發出來的異能籠罩了全身,然後閉上眼睛刷地倒下了。看起來應該是死了。
頓時那對男女欣喜萬分地抱在了一起,那個女的甚至哭了起來。但是老者的屍體正在慢慢發生變化,身體在變長變寬,而頭部則模糊不清,似乎要分裂成兩半。那對男女抱在一起,看著老者的頭部混沌一片地胡亂變化著,知道發現他的頭部變成了脖子黏在一起的兩個人頭,還一男一女,都是滿臉皺紋,但表情猙獰。
然後唐小天對艾琳說:「你的嘴邊有幾滴牛奶。」
艾琳若有所悟,匆忙用手摸了幾下,頓時臉色通紅,低著頭說:「我去一下衛生間。「說完就跑開了。看著她嬌俏背影的唐小天不免右嘴角輕輕一揚,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然後他開始想,這個約翰遜真夠絕的,居然服毒對付皮特,怪不得皮特突感不適。但是約翰遜服了什麼毒呢?居然可以不傷害自己,卻能傷害到皮特,還無色無味。
他搞不懂,就揚揚手,以示放棄,然後接著琢磨歐洲異能聯盟的事情。現在他們的一把手皮特、二把手約翰遜全部死了,正是陣腳大亂、方便外敵入侵的好時候啊。如果這個時候唐小天偷偷地溜進去,控制住一批異能勢力,扶持他們上位,那麼以後歐洲異能聯盟就算是青紅幫的分部了,歐洲的軍政情況也就盡在掌控中了。
他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擾亂了他的思緒,是從衛生間傳過來的。唐小天趕緊奔去,然後朝衛生間裡看了一眼,頓時鬆了口氣。但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捏了捏了艾琳的肩膀,慢慢地說:「漱口漱完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吃過的人搞不好比我殺過的人還多呢。怎麼今天碰到這麼點小場面,就嚇成這樣呢?」
艾琳癟癟嘴說:「不知道,遇到你我就膽小了。但是我剛進衛生間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東西啊,誰知一等我小解出來,就突然發現洗漱台上多了它。是不是很奇怪?」
唐小天說:「奇怪個蛋蛋。你沒有聽說過什麼叫做機關嗎?八成是你坐在馬桶上啟動了機關,然後就不小心啟動了機關,所以那個垃圾東西才會冒出來。」
艾琳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用馬桶。我是蹲著的。」
唐小天眉頭一皺,這才發現皮特的私人衛生間居然有三個獨立隔間。他用腳踹開一個,發現裡面是馬桶,再踹開旁邊的一個,裡面還是有馬桶,最後他踹開了最裡面的一個隔間,ok,沒有馬桶,蹲式的,貌似是防衛生間清洗工具的地方,看起來很擁擠很髒。
唐小天指了指那個蹲式隔間,做出一副很噁心的嘴形,說:「你是說你剛才是在這個隔間裡面尿尿的?」
艾琳點點頭,說:「是。」
唐小天立刻說:「omg,這麼髒,這麼擠,你不用另外兩個乾淨的隔間,卻偏偏要用這個,你腦子是不是燒壞了?還是像蒼蠅一樣喜歡往又髒又臭的地方鑽啊?咦----,好噁心哦你。」
艾琳很不好意思地說:「坐在馬桶上,我拉不出來。」
唐小天驚訝地大叫:「什麼?拉不出來?為什麼?」
艾琳低著頭說:「不知道,總感覺那樣會拉到褲子裡。」
唐小天一聽,大叫:「**。那你在酒店的時候是怎麼尿尿的?」
艾琳細弱蚊子叫地說:「蹲在馬桶上。」
唐小天頓時大笑起來,然後就開始拍自己的屁股。艾琳趕緊說:「放心,在酒店的時候,我用完之後就會弄乾淨的。」
唐小天說:「我表示很無語,你真是個怪胎。」然後他就蹲到了那個隔間中,然後看了一眼洗漱台上的新鮮人頭骨,發現什麼反應也沒有。艾琳指了指隔間地面上的兩塊金屬片,說:「也許要踩一踩上面的兩個銅片。」
唐小天立刻一踩,頓時那個血淋淋的骷髏頭慢慢地陷到洗漱台下面了,隨後一塊小瓷磚封住了那個地方,使它看起來跟其他地方一模一樣。唐小天一拍手,笑道:「果然是個機關啊,設計得真不錯。但是這個機關難道就是為了嚇人嗎?沒有其他什麼用處嗎?我再踩踩。」
踩完了之後,那個骷髏頭又出現了,聞起來還有點臭,看來沒有洗乾淨。然後唐小天興奮地四處摸,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最終他發現,衛生間大門後面多了一道小門。於是唐小天拉著艾琳走進了那道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