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小賊在這城裡?」面對著趙逸楓七人,玄容子面無表情的問道。
玄容子面目清矍,黑鬚垂胸,週身氣息平靜無波,看起來是巍巍然有古風,令人心生好感。但趙逸楓等人卻知道,這只不過是表象而已,在玄容子平靜的外表下,是狂躁暴虐的心緒。
外表越平靜,內裡就越加狂暴。玄容子的平靜,是暴風雨前的死寂!
趙逸楓也沒看其餘六人,直接躬身道:「是的,師父。徒兒敢肯定,那三個小賊子就在城中。徒兒還遭受到了那面容鮮紅的小賊的偷襲。」
他不用看他的其餘六個師弟也知道,他們這時定然是畏縮著不敢吭聲的,與其等玄容子發怒,還不如他先說了。而且這事也是他最先發現的。
七人中,六個人低著個頭,不敢言語,只趙逸楓面色不變,吐字清晰的給了回答。玄容子一瞥之下,內心雖然因為眾多弟子喪命而暴怒不止,但這時卻更是生氣。
「哼!對方就這麼可怕麼?現在連回答師父我的問話都畏畏縮縮的,你們以前的驕傲呢?你們身為修仙者的尊嚴跑哪裡去了?」玄容子沒有再問別的問題,反而冷著臉喝道。
恨鐵不成鋼!
玄容子自問也帶出了一眾金丹期的弟子,當師父當到這個地步已經還算可以了。但沒料到的是,所謂的金丹期弟子竟然毫無修煉者該有的心境,與天鬥,與地鬥,甘之如飴;竟然隨著十數名師兄弟的身死,心境就垮了下來,變得毫無鬥志,畏畏縮縮的。甚至到了現在,他問一句話,他們都不敢回答了。
「師父··,我··」
六人囁嚅了一句,終究是沒有再說出口。
能修煉到金丹期,他們六個自然不會是笨人,也知道玄容子因為剛才的表現會對他們產生了失望的情緒。不過無奈啊,龍天行給予他們的威懾力卻是還沒過去,心情到現在竟都還沒回過神來呢!
玄容子臉做鐵青色,也不管他們了,直接閉上了雙眼,頭頂之上卻升騰起一桿烈焰陣陣的火紅色令旗,鮮紅如血,道道火舌將周圍空間都灼燒得辟里啪啦爆響陣陣。
火色令旗即便處在了玄容子真力的包裹中,但圍著玄容子外圍站立的趙逸楓七人卻依然感覺熱浪陣陣,全身真力竟不能自持,寒暑不侵的肉身跟著便大汗淋漓,須臾之後,全身就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半,濕漉漉的!
「這是『烈焰旗』,沒想到師父竟然連自身的本命法寶都祭了出來!」七人心中暗驚。
烈焰旗是道器級法寶,也只有到達元嬰期後才能夠被祭練成功。這個時候,道器特有的控制樞紐構成的空間內,安置了元嬰期真人的一半意識,道器的威力已經能夠被完全發揮出來。
不同於龍天行只將道器級的『混沌鍾』當做砸人,飛行這兩樣簡單之極的功用。其中的玄妙與絕大威力,不異於天壤之別。
就拿加持這一功用來說,就已經是相差了不下十萬八千里了!
龍天行是半點皮毛都沒摸到,但玄容子祭出這烈焰旗後,再加持的功用下,原本就廣大的精神力量瞬間變得更加廣大強橫,散發而出時,一陣鋪天蓋地的威勢勃然而發,左右縱橫各有五百里的邵陽城駭然有將近五分之一的地域全部籠罩其中。
轟隆!
「噗通!」「噗通!」「噗通!」·······
不論是站立於玄容子身前的趙逸楓七人,還是院落之外的行人路人,整個精神威勢籠罩的地域內,全部的人不由自主的齊齊匍匐在地,抵抗不了,也不想抵抗,念頭深處湧起的是一股深深的敬畏,陣陣失控的戰慄!
不僅因為威勢的強橫力量,更加因為的是,這股強橫力量深處,赫然隱藏著一團滅世之炎,燃燒天地,貫穿蒼穹。眾人心中自覺的有了一個明悟:「只怕自己有一絲不敬,這團鮮紅的火焰就應該會掉落下來將自己焚燒死吧!」
「三味真火!這是三味真火!」趙逸楓七人心中狂吼。
然而,這股威勢來的突兀,去的也突兀,不等他們回過神來,便即消失無蹤了,而緊閉著雙眼的玄容子,這時也睜開了眼來。
不知是趙逸楓等人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他們發現,自己師父玄容子的雙目中,似乎有也有兩團三味真火在熊熊燃燒,雖然這是一閃即逝。
「為師剛才探查過,他們不再這邊!」玄容子淡淡的道了一句,旋即轉頭問趙逸楓道:「逸楓,你可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弟子不知!」
趙逸楓搖了搖頭,但卻不緊不慢的接著回道:「不過從弟子發現他們到發訊息符給師父您,這中間過去了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相信他們肯定還在這邵陽城內!」
「是嗎?」玄容子皺了皺眉,只心下暗歎了口氣:「沒想到我玄容子一世英名,教出來的弟子到頭來卻沒一個可堪大用!」
趙逸楓的回答看似中肯十足,但仔細一想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什麼肯定?這個時候應該是「確定」,而不只是什麼「我肯定」之類的。
旋即,玄容子也不再問什麼了,只將身一縱,上了高空,凌虛而立,鋪天蓋地的威勢再次凜然發出,循著邵陽城查探而去,海量的精神力量織成了一張密密綿綿的蜘蛛絲網,將整個邵陽城全部纏繞其上,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嗯?怎麼可能不在?就這幾十息的時間,他們三個金丹期的小輩怎麼可能跑得那麼快?而且從天陽城方向到這裡的路段上,我可是一路探查過來的,怎麼這裡也會沒有?」
不過這一番探查,玄容子最終還是失望了,邵陽城中竟然沒有龍天行等人的氣息。
對於道器『烈焰旗』加持下的精神探查,玄容子自信龍天行等人逃脫不了。
這裡沒有,來的路段之上也沒有,那到底在哪裡?
玄容子的目光逐漸瞄向了邵陽城外邊的山林之中:「難道躲到山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