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軍營之中忽然來了一個怪人,怪,是形容此人的外表,此人一張方臉,臉色黝黑,臉上那兩條縫應該是眼睛,眼睛下面,一個鼻孔朝天的大紅鼻頭,一張歪嘴中滿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受到了非同一般的禮待。
曹操方從親兵口中得知營門外來了這麼一個人,竟一下從椅上躍了起來,匆忙整理衣冠,趕了出去。
在無數將士面前,曹操向著那人深深一禮,表現出他對那人的看重,而那人卻僅僅拱一拱手算是回禮,如此狂妄的表現,讓除了一個人以外的所有曹軍將士產生了一種想要上去教訓教訓他的衝動,而那唯一一個例外,正是曹操的首席軍師——郭嘉,因為他知道,曹操對這個人的行禮,絕對不算過分,而如果這個人當真是傳說中那人的話,那麼,他的狂妄表現,也絕對不算過分。
鳳雛龐統,一個可以和諸葛亮相媲美的智者!
他來這裡做什麼!
問過禮,曹操急忙將龐統讓入帳中,恭敬的問道:「鳳雛先生,您此來可有教我?」臥龍鳳雛天下聞名,眾將領一聽曹操稱呼皆是一驚,原來此人竟是那鳳雛龐統,無怪他如此無禮了,但是,看他長相,怎麼也看不出是一個智計天下的人,眾將領都在心中對他的能力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只有郭嘉,還在用疑惑的目光盯著面前之人。
龐統微微一笑,道:「請容我先問一句,大人覺得坐船感覺如何呀?」這句話又引起了眾將領的怒視,曹操嚴重暈船,這在曹軍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沒有人敢當著曹操的面說出來,而他這麼一個外人,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就敢如此公然叫囂。
暈船的感覺曹操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此時被龐統這麼猛的一提,還有一些心驚,他也不隱瞞,長歎道:「感覺深刻之極呀!」
龐統又道:「那麼,貴軍之中,如大人一般如此的將士又有多少?」
「北方人不善水戰,連會水的也不多,如我這般的士兵,約為全軍的七成,難道先生……」曹操有些激動,如果龐統真能幫他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的話,那麼……拿下江東的機會,又大了許多。
看著曹操頗為窘迫但又期待的面容,龐統忽然哈哈大笑,「唰」的抽出配劍,直往曹操走去,周圍眾人大驚,聲響連連,幾乎所有人都將劍拔了出來,連郭嘉也感到一陣心跳,龐統要捨命刺殺曹操?
龐統停下腳步,看看周圍眾人,不屑的搖了搖頭,曹操也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現在反應過來,趕忙呵斥道:「你們幹什麼?都把劍收了,先生有事教我。」眾人你眼看我眼,終於極不情願的先後歸劍入鞘。
龐統走到曹操幾邊,將劍一橫,放了下去,搭在了几案和邊上一個放酒罈子的小几上,然後束手立於一旁,再不言語。
曹操細看那劍,忽然猛一拍几案,大叫道:「果然是好方法,先生,卻不知此法何名?」
「連環船!將數艘戰艦排在一起,以鐵索連之,則無論風浪如何之大,也如平地一般!哈哈哈哈……」一邊說著,龐統也不取劍,就那樣徑直離帳而去,當曹操從那連環船的無限遐想中醒過來,並派人去找他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了。
但是,從始至終,一直有一個人是清醒著的,郭嘉,這個可比肩龐統的人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龐統此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真的只是為了教曹操連環船這麼簡單嗎,當龐統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攔,而是目送龐統離開,然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以至於連後來曹操下令著人速速打造鐵索以連戰船的命令都沒有想到。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目光再次緩緩的落在那把劍上,忽然渾身一抖,一個不祥的念頭在他的心中升了起來,不好!
……
當諸葛亮再次站在周瑜和魯肅面前的時候,兩人險些認不出面前的人來。
一身太極袍,手持七星劍,披頭散髮,扎一個鐵頭箍,此時的諸葛亮更像一個到處行騙的神棍,任誰看了他現在的形象,也不會將他和當世第一智者聯繫在一起。
諸葛亮對兩人的詫異表情回以一笑,問道:「大都督,不知,那七星祭天壇可建造好了?還有,那一百單八個童男可按照要求站好了好了?還有半個時辰就是祭天之時,可千萬不能誤了時辰呀。」
這件事情確實重要,雖然周瑜不太相信,但也不會怠慢,忙道:「先生,一切都已齊備,就等您上台祭天了。」
諸葛亮點點頭道:「那我們就走吧。」
祭天壇建於柴桑城外五里的地方,離河道也不遠,這個祭天壇依足了諸葛亮的要求,高十丈有餘,有一條階梯盤旋其上,直通壇頂,而此時,這條階梯上,已經分佈站好了那一百零八個童男,人人做道童打扮,而那壇頂也已經擺好了祭天用的一切工具。
諸葛亮站在壇下,對周瑜道:「大都督切記,每天只有三餐時刻可離開半個時辰,晚上從子時起只能睡眠三個時辰,期於時間,他們皆需守侯於此,如此三天,三天後午時三刻祭天完畢,其時,將有東風刮起,但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所以,大都督一定要把握住了。對了,祭天期間,任何人不得靠近祭壇一里之內,否則,法術將失效。」
魯肅小心的將諸葛亮叮囑的每一句話都用筆記了下來,然後向周瑜點了點頭,周瑜道:「先生大可放心,您吩咐的,我一定做到。」
諸葛亮笑道:「那好,便請大都督走好,亮不送了。」說罷,轉身登壇。
周瑜一行人一直目送諸葛亮到了壇頂,才有些依依不捨的離去。
……
就在諸葛亮登壇祭天的同時,遠方的深山中,同樣有人登壇做法,此人,正是那日在山中自言自語的老者,他嘿然一笑,隨口泯了一下手中所拿的酒葫蘆,笑道:「諸葛亮呀諸葛亮,你還真能講排場呀,區區一個祭天儀式,卻被你搞的如此隆重,哎,想小老兒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能上那法壇做得一次法事呀!」說著,他也上了祭壇。
不過,他的祭壇可就簡陋許多了,不過是一個石堆,上面鋪以土奠平,而壇上用來祭祀之物更是簡陋之極,真讓人感到懷疑,這樣的祭壇,真的能起到作用?
那老人喃喃道:「你是要風,那我該求點什麼呢?對了,不如就送你場大霧吧,諸葛亮,別怪我多事呀,這可都是為了你!」言罷,又飲了口酒,然後隨手將葫蘆仍開,口中唸唸有辭,竟就這樣做起法來。
三天之後,是霧起,還是風揚?
是曹贏,還是孫勝?
一切,都變的不可知了起來。
作者的話:家裡斷網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