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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王老太婆—— 文 / 江渚上2

    ——第九章王老太婆——

    「現在最關鍵的是那個姑娘的態度,那個姑娘現在在什麼地方?她的態度能保證嗎?」

    「沒問題,她現在已經離開了八步鎮。正在兜圈子,保證玉建強他們誰也找不到。」我把小靈的路線和於爺爺簡單地談一下。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心眼。對了,你們把錄像帶子放在了什麼地方?小紀告訴我,你們把它放在了網上。這是怎麼回事?」於爺爺很虛心地向我求教。

    我知道這是於爺爺有些跟不上形勢,他還不具備基本的電腦知識,估計於紀也沒和爺爺說明白。想到這裡我打開了桌上的電腦,然後讓於爺爺看著,我上了網,輸入了信箱地址,再輸入密碼,打開信箱。

    「您看見了吧,我們把視頻資料放在了信箱裡。」說著打開了視頻。

    「那說到底不還是在計算機裡面嗎?別人拿走了計算機,不就把錄像拿走了嗎?」於爺爺疑惑地問道。原來問題在這裡,這不難說明白。

    「不是在這台計算機裡,而是在網上。您看——」我退出了信箱,切斷了網絡連接。

    「現在我們下了網,也就是說和網絡不連接了。」於是我又重複了一遍操作,只見屏幕上出現了「無法顯示該網頁」的提示。

    「您看,現在打不開了吧?這說明我們的視頻不是存在計算機裡面,而是存在網絡上面。」

    「那也就是說,要是換一台計算機也能打開剛才的信箱,找到錄像?」於爺爺有些明白了,問的是關鍵問題。

    「對,而且不光是在您家裡,在能夠上網的任何地方,用任何一台計算機,都可以打開網上的信箱,找到我們的視頻資料。只要知道網上的地址和密碼就行。」

    我頂著晚霞從於爺爺住的東街走向我家住的西山新二村。這是八步鎮一年中最美的日子,天還不太熱,可是已經換上夏裝了。在晚霞的襯映下,不光是烏瓦粉牆的東街披上了一身五彩的盛裝,就連西山新村那些死氣沉沉的混凝土樓房也順眼多了。看著這些熟悉的景象,我的心裡不由一動。衝出八步鎮看來是實現了,不久就要告別這塊土地,這片並不壯美的景色肯定看不了多久了。想到這裡,不由產生出一股惜別的情緒。也許這就是我「不願被它纏住的根」?

    沒想到,一回到家裡,就有一個不速之客在等著我了,這個人就是玉建強的媽,號稱「馬列主義老太太」的王老太太,王秀華。我沒給她好臉,而且好像從來就沒給過她好臉。八步鎮的人都煩她,我自然也不例外。只因為她曾經是我老媽的上司,而且還是撮合我老媽老爸的媒人,所以才經常到我家來,看起來老媽好像還是她的粉絲呢。不過今天看來,老媽的臉色有些尷尬。我心知肚明,這個死老太婆今天是來找我的。

    我回到家一言不發,自顧自進衛生間沖淋浴,把王老太太晾在了一邊。這個老傢伙也知趣,就那麼坐著,看著我來來回回地忙活。

    「小志啊,快過來陪王書記說會兒話。」老媽看我忙得差不多了,就發了話。

    該來的終於要來,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不過我不在乎,心想正好拿這個死老太婆來試試下午從於爺爺那裡學來的「沉默**」。現在想來,這種想法真是可笑至極。王老太太是什麼人?我的這點小伎倆根本就不夠看的。第一個問題就讓我裝不了深沉。

    「啊呀,這是小志吧,這才幾天不見,就成大人了。來來來,坐下說話,告訴王奶奶,今年多大啦?」

    這個問題好像不能不回答,可我偏不想給她這個面子。於是就像於爺爺那樣端起架子,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老太婆。沒想到老媽首先就沉不住氣了。

    「小志,別這麼沒禮貌。快回答王奶奶的話。」老媽啊,您這可是壞了您兒子的「沉默**」呀!我在心裡默念道。可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還是淡淡地看著這這個該死的王老太太。三個人就這樣沉默著,氣氛很是尷尬。

    還是該死的老王太太老煉,總是那麼沉得住氣:「呵呵,看來小志是人大心也大,對我們有什麼看法了吧?」這話雖說是試探,也說得氣度不凡。

    我還是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那是兩隻混濁得像臭松花蛋一樣的眼睛。現在屋子裡的氣氛已經不是尷尬,而是非常緊張了。王老太太的臉冷了下來,「小志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孩子,就連你爸你媽的婚姻也是我介紹的。看來你是受了一些壞人挑唆對我們玉家有了誤解。這樣吧,你把心裡的問題都提出來,王奶奶負責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這話的時候,王老太婆的眼睛好像亮了起來。熱切地看著我,彷彿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拯救我這只迷途的羔羊。而我卻被她搞得鬱悶得要死,該死的老太婆!你以為自己是誰?救世主嗎?不錯,我老爸老媽的婚姻是你介紹的,可是你們家從我老爸老媽那裡撈到的好處還少嗎!大概是我心裡的憤恨表現到了臉上,王老太婆又接著往下說:

    「小志啊,這我就要批評你了,你年紀輕,一定要注意和什麼人交朋友。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階級鬥爭的年代了,可是社會上還是有不少壞人滴。你年紀小,千萬不要上了壞人的當!」王老太婆調動起滿臉的表情,作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我當然不吃這一套,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年代!

    「小志啊,看來你已經上當了,而且中毒不淺啊!」王老太婆的聲調已經開始走高,看起來這個以思想工作見長的王書記也不怎麼樣,這才哪兒到哪兒,就沉不住氣了。我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等著她說出來意。不就是打了她兒子她來找回面子嘛,搞那麼複雜幹什麼!

    「小志啊,你年紀小,還沒經歷過事。我們玉家從你玉遠江爺爺那裡算起,已經兩代人了。我們家兩代人四十年,就在這八步鎮上,高舉紅旗,堅持黨的領導,堅持社會主義的正確方向,從十年動亂一路走來,一直走到了今天。這不容易啊!王奶奶可以自豪地說,我們玉家這幾十年來,上對得起黨組織的信任和培養,下對得起廣大職工群眾。任何人想要對我們家抹黑,都是癡心妄想!」

    這番話大概在王老太婆的心裡憋了很久,一遇到適當的機會就迫不及待地放了出來。聽上去慷慨激昂,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串輪胎放炮罷了。其中最讓我生氣的是最後的那幾句,什麼對得起這個對得起那個,你塔碼地對得起我的父母嗎?在他們二老身上你們玉家到底佔了多少便宜?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就開罵:「他媽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

    這時候,我看見該死的王老太婆挨了罵不光不生氣,臉上反而有一抹笑容,一隻手拉住了就要暴走的老媽。笑容可掬地說道:「不要著急,慢慢來。思想工作是個細活兒,呵呵。只要孩子開口就好,開口就好。」

    我頓時知道自己錯了,不該爆發出來,可也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就說我媽媽,當年,一九八三年,我姥爺遺留的十八萬塊錢你們玉家硬是犯了紅眼病,逼著老媽上交,交給誰?交給誰去買棺材呀!啊!」

    「小志,你已經考上了大學,就要成為知識分子了。作為知識分子不說要講斯文,也不能學潑婦罵街吧。」王老太婆用冷靜的回答佔住了理,然後再居高臨下地回答我的問題。

    「第一,據我所知,八步鎮從六十年代起就百分之百火葬了,因此沒有人買棺材。第二,你姥爺的錢是剝削收入,你媽媽把剝削收入上交黨組織,這正是一個**員應有的覺悟。怎麼樣?我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吧?」該死的王老太婆一臉得意揚揚。

    「那,那為什麼省報上的表揚稿是你的專訪,我老媽的名字只有一處提到呢?」

    「那就是省領導的考慮了,要不要問問他們?」王老太婆一推六二五,臉上的表情既輕鬆又滑稽,充滿了揶揄,看得我憤恨不已。突然,這個死老太婆話鋒一轉:

    「第三,黨組織並沒有虧待你媽媽。你可以出去打聽一下,和你媽媽同時進廠的那些女工現在都幹什麼?她們十年前就下崗了,只有你媽媽還在崗位上。為什麼?就是因為黨組織考慮到你媽媽對黨的貢獻,不能讓好同志吃虧。這是黨的一貫主張,也是我們玉家兩代人在八步鎮擔任領導工作期間,一貫堅持的主張。即使是算經濟帳,從你媽媽的角度來計算,僅僅這十來年的工資和崗位津貼都已經超過了你姥爺的十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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