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個木盒掉落在地上,盒蓋並沒有翻開。只是木盒的一側露出了一個尖尖的,似三角形的黑色小角。
此刻,張曉風沒有注意道這些,陸平由於過度緊張,沒注意木盒已不在他的手上。張曉風上前一大步,注視著陸平,道:「快說!」
陸平深吸了一口氣,害怕地道:「宮主。」
說出這兩個字後,陸平竟哭了出來,雙手撐在地上,低聲道:「宮主,花月閣它……它被人夷為……平地了。」
「什麼?」
張曉風一下子呆住了,花月閣居然被人夷為平地,那外婆她呢?
陸平繼續低聲隱泣,道:「我們到花月閣時,那裡四處都是屍體。花月閣前的花海幾乎都被血水染成了一片。」
張曉風雙眸中的血色迅速黯淡下去,毫無力氣地道:「那有沒有找……」說到出這五個字後,他就忽停住了。
「沒有,」陸平緩了一口氣,道:「我們翻遍了所有人的屍體。沒有發現陳閣主的屍體。」
聽到這話後,張曉風眼中的緊張之色漸緩和下來。還好他們兩人沒找我外婆的屍體,至少說明她並沒有死,還有可能活著。
「除了你們兩個人外,還有誰知道?」張曉風歎道。
陸平搖頭道:「宮主,這件事只有屬下我和施磊兩人知道。其它人還並未知道這此事。」
張曉風點了點頭,問道:「陸平,你可從花月閣的殘跡中得知說明有用的線索?」
陸平回想起他看見的一切,不經全身冷顫了一下,道:「宮主,每個花月閣之人,臉色臉上的表情都很是痛苦,皮膚也萎縮,枯乾,彷彿被嗜血惡魔吸乾血了一樣。」
張曉風雙眼目光凝銳,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事。嗜血的本領只有血魔洞的人才有,血魔洞已經被柳無痕滅門了。難道柳無痕修煉什麼怪異的道法,花月閣的事除了柳無痕他以外,就沒人敢這麼做。他究竟又什麼目的?還有外婆的下落。
「陸平,你可從花月閣的遺跡找到其他人的屍骨不?」
陸平搖頭道:「宮主,除了花月閣女門人的屍體外,沒有其它人的屍體,也沒有一絲半縷別人的蹤跡。」
張曉風沉默了一會兒,道:「花月閣的事,你和施磊千萬不可洩露道其他人的耳中,以免使宮中的弟子發生混亂。你知道不?」
陸平馬上點頭道:「是,宮主。」
張曉風繼續道:「你等等下去後,傳我的命令,命天魔宮所有弟子待在宮內。還有你命施磊兩人帶二十人,不,命他帶上百來號人,監視天魔宮外方圓一百里的動靜,以防有敵人突襲。」
陸平半跪在地上,道:「屬下遵命!」
這時,張曉風腦海中忽想一個東西,問道:「陸平,你剛才手中的黑色木盒中是什麼東西?」
陸平想起木盒,微微一怔,道:「宮主,那木盒是屬下我在,花月閣的一處角落無意發現。屬下並未將它打開過,想帶回宮中,讓宮主你親自打開一看。」
「那木盒呢?」
陸平指向張曉風的身後,道:「宮主,屬下剛才不小心將木盒掉落,現在那個木盒在宮主你的身後不遠處。」
張曉風轉過身去,看見在離他一步不到的地方,有一種帶血的木盒,而木盒上的血跡是他剛才噴吐出來的血,不巧地落在木盒之上。他拾起木盒,覺得手中的木盒很是沉重。打開一看,發現木盒裡面的東西讓他自己不敢相信。
「遺塚古劍!」
這個黑色木盒中,藏著一柄斷成兩半的玄黑色古劍,兩截斷劍上佈滿了神秘的金色符文,跟張曉風魔化後的魔紋有些相似。兩截斷劍上有種讓生畏的寒意,銀白色的劍刃上時而冒出幾縷黑氣。
這柄劍不是我,當年在鎮魔古井下得到遺塚古劍麼?是我祖先劍魔遺塚的神念給我的劍。原以為這柄古劍在我出來時,不小心遺失了。想不到今天,我能再見到這柄遺塚古劍,可為什麼這柄劍會斷成兩段呢?
張曉風看著木盒中的遺塚古劍,想起了鎮魔古井下那劍魔遺塚的神念。腦海中忽浮現起幾行金色的字。
「千年之前,你和我天地不容。
佛說,五百年前,你和我的相遇是一段孽緣。
神說,五百年前,你和我的相識感天動地,但不能存在於世上。
魔說,五百年前,你和我的相戀天理不容。
五百年後,我說,你——還是我的!」
張曉風在默念了一次後,不經歎了一口氣。而後,他將木盒蓋上,交予陸平的手中,道:「你將施磊和這個木盒帶下去。等施磊他醒來後,將我要你們做的事去完成。還有你將這個木盒找一處清靜的地方,好好埋葬入土。」
陸平點了點頭,道:「屬下遵命!」
然後,陸平他背起昏迷的施磊走向通道口。但沒走幾步,便從他的身後,穿來一個聲音。
「等等!」
話音剛落,張曉風便來到他的身前,道:「以後,天魔宮堂主一職就由你來擔任。」
陸平愣了一下後,才道:「多謝宮主提拔。」
張曉風猶豫了一下,將陸平手中的木盒拿了來,道:「你下去吧。」
陸平點了點頭,沒有過問張曉風為何將木盒留下,快速離開了魔殿中。
張曉風走到楠木棺前,將木盒放於上面,再打了開來。接著,他從背後取下用布包裹住的傲雪劍,將傲雪劍的兩截斷劍放於木盒之內。然後,慢慢蓋上了木蓋。最後,他將木盒背於背上。
張曉風不知自己為何會將木盒留下,更不知為何將傲雪劍放入木盒中,與遺塚古劍同放在一起。他只知道憑著自己的感覺去做。
張曉風跪在棺木前,低聲隱泣,道:「外公,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護外婆她還活著。」
其實,張曉風不知道陳幽雪就在他眼前。只不過,她也已經死了,和柳長雲同躺在一副棺木中。
天魔宮外,大雨如注,還在瘋狂地暴下著。時間一久,讓整個天魔宮內增添了幾分濕寒之意。
漸漸地,張曉風的膝蓋被石板冷得有些僵硬。他的臉上略有一絲痛苦之意。
我要趕快到鬼匠那裡,將傲雪劍重鑄造好。還有許多事要我去處理。
「外公,我一定會將外婆她找到的,」張曉風站起來,道:「還有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說完後,張曉風便離開了這魔殿中。他沒有去幽冥雙剎那裡,而是來到了鬼醫所在的小茅屋中。
鬼醫見張曉風的到來,心中十分歡喜,道:「孩子,你怎麼來我這裡,不多多休息。」
「多謝鬼醫前輩你的關心,晚輩的身體已經無礙了。晚輩來這裡,只是想拜託您一件事。然後,我就離開天魔宮一些日子。」
「離開天魔宮?」鬼醫大驚道。
張曉風點頭道:「嗯,鬼醫前輩。我的傲雪劍斷了,要去鬼匠大師那重鑄傲雪劍。」
鬼醫低估一聲,「想不到聖蓮寺的那兩個白玉蓮花石座那麼厲害。」
由於鬼醫說的很是輕聲,又有點模糊,張曉風根本聽不清鬼醫說什麼。
張曉風不解地問道:「鬼醫前輩,你剛才說什麼?」
鬼醫搖頭道:「我只是在自言自語,感慨傲雪劍斷了,有點可惜。不過,若鬼匠還在世的話,以他的鑄造之術,定能將你的傲雪劍重鑄。你要吩咐我的那件事是什麼?」
張曉風眼中掠過一絲憐憫,道:「鬼醫前輩,在我回到天魔宮前,你能將小雪她,一直讓她沉睡麼?」
鬼醫注視著張曉風的雙眼,猶豫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孩子你為什麼要我這麼做?難道是怕她醒了後,想個傻丫頭一樣去找你?」
張曉風點了點頭,他心中的想法不是像鬼醫所講的那樣。其實,他是怕小雪她找不到自己,萬一回花月閣去,發現花月閣已經變為了一片廢墟,陳幽雪她生死不明,怕她承受不了打擊。
鬼醫歎道:「你這孩子。好,我答應你。」
張曉風臉上並沒有神情的變化,道:「多謝你了。」
鬼醫看著張曉風,道:「看你這樣子,心中似乎還有事。只要我能力所能及的,我都答應你的。」
張曉風向鬼醫,問道:「鬼醫前輩,你用毒的本領如何?」
鬼醫淡笑道:「天底下,我用毒的本領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張曉風心中一驚,想不到鬼醫不僅是個神醫,而且他還是一個用毒高手。醫術和毒術都並排天下第一。
「鬼醫前輩,麻煩你在天魔宮外方圓一百五十里的地方,施下毒。」
鬼醫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我在那裡是為了防止正道小人來突襲。」
張曉風怔了一下,點頭道:「嗯,不過望鬼醫前輩你勿施毒太深。以免以後那裡留下嚴重的餘毒。」
「好吧。」
說完後的不久,張曉風便離開鬼醫這間小茅屋,前去幽冥雙剎那裡。走的時候,鬼醫寫了封信,要張曉風代他交給鬼匠他。
不一會兒後,張曉風便來到了幽冥雙剎那裡。
幽剎看見張曉風背後的木盒,擔心地道:「那木盒上的血跡可是你的?」
張曉風看得出幽剎在擔心自己,不想讓他多操心,便道:「木盒上的血是我放置傲雪劍於木盒之中時,不小心被劍刃所劃傷的。傷口已被鬼醫前輩他癒合好了。」
幽剎歎了一口氣,心中放鬆了不少。原來是我想太多了,還以為是這孩子由於魔性的反噬力而吐出的。
「幽剎前輩,我和冥剎前輩走後。天魔宮的大小事情又要麻煩你了。」
「沒事,」幽剎淡笑道:「你和我二弟盡快回來就是了。」
張曉風點了點頭,看向冥剎,道:「冥剎前輩,我們走吧。」
冥剎拔起他的紫龍劍,走向張曉風,道:「你跟在我的身後就是了。」
冥剎對張曉風可不是像他大哥一樣親切和藹。他面色不冷也不熱,手中緊緊握著紫龍劍,眼中有種複雜的神彩。
張曉風應了一聲「嗯」後,看向幽剎,道:「幽剎前輩,我想再麻煩前輩一件事。」
「你說吧,孩子。」
張曉風張開嘴唇,再三猶豫了後,道:「如今喚魔洞已經不在了。幫我魔殿中的棺木埋葬在一處山清水秀,清風淡雲的地方。離天魔宮越遠越好。」
幽剎知道張曉風的意思,不由輕歎道:「我知道了。二弟你帶著這孩子,盡快去鬼匠那裡。」
「知道,大哥,」冥剎知道幽剎心中有些低傷,道:「大哥,你要保重身體。」
話音剛落,張曉風已隨冥剎消失於這個石室中。隨後,幽剎聽到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從幽長的通道中傳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也走進了通道之中,走向魔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