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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一章 回來 文 / 沐軒楠benhey

    蒼茫山脈前,細雨緩緩地下著。

    兩男一女來到一塊刻有「蒼茫」兩字的巨大的白玉石碑前,兩個男子分別是方剛和梁冰,而那個顯得弱小的女子是梁冰的結髮妻子宇文清清。

    雨水雖不大,可時間長了,也將那塊巨大的白玉石碑淋濕透了。同時,雨水也將他們三人淋了全身濕透。

    他們過了那麼多天,才回到蒼茫山脈中,是因為方剛和宇文清清都受了很重的傷,尤其是宇文清清受傷後,身子太弱了,修為暫時大減,連御劍飛行都不能。而方剛的炎龍真劍卻不知為何不聽他的話,方剛只能勉強將炎龍真劍壓制住,也根本不能御劍飛行。梁冰他自己也受傷不輕,只能勉強禦劍飛行,但無法長時間載著方剛和宇文清清兩人,長時間御劍飛行,只能飛一會兒,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再御劍飛行。

    此時,方剛等三人心中都放鬆了不少,有種回家的感覺。

    三個人的臉上,梁冰最為疲倦。他雖然受傷較輕,但他要載方剛和宇文清清兩人,並在他們兩人皆昏迷時,不吃不眠地照顧他們,這也是不足奇怪的。但在梁冰的心中卻一點也不疲倦,因為宇文清清的緣故。

    石碑前,他牽著宇文清清的左手,兩人共同淋著綿綿小雨。

    在梁冰踏入蒼茫山脈時,他的心臟突微痛了一下。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

    宇文清清看見梁冰臉上的表情,不由握緊了他的手,停了下來,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

    梁冰喘了一口氣,側過臉,看向她,左手輕撫過她眼睫毛上的水珠,道:「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我們馬上就能到蒼茫劍派中了。」

    宇文清清點了點頭,牽著梁冰的右手,繼續向前走去。

    方剛回過頭去,看向他們。但他只看了他們一眼,便立刻轉回頭去,心中有種惆悵的感覺,說不出的傷愁。他低頭看著濕漉漉的草地,不知不覺中,步伐加快了不少。他現在嘴想的是回到蒼茫劍派中,潛心研究自己的和梁冰的招式,以求下次遇到張曉風,來破了張曉風的『一劍蒼穹』。

    忽然,方剛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聽到除他三人外的腳步聲,還有個人在自己周圍不遠的附近。

    方剛馬上抬起頭,環視了一周,只見一個白衣身影從前方草叢中,疾閃而過。方剛知道這個人應該是蒼茫劍派中的弟子,便想開口問道。

    在方剛還未開口時,那個蒼茫劍派的弟子,便道:「方長老,梁長老。」

    話音未落,一個白衣少年出現在方剛眼前,只見他外表平凡,右手持這兩把普通的油紙傘。

    「兩位長老,蘇長老命我在此等候你們。」

    方剛認出這個弟子是誰,道:「原來書七長老的弟子王洋。」

    隨後,方剛他接過王洋遞過來的油紙傘,將傘撐了起來。

    「方長老,我先給梁長老和宇文師姐送傘去了。」

    方剛應了一聲,「嗯。」

    王洋跑到梁冰和宇文清清神情,從懷中抬出一個白色藥瓶,遞給宇文清清,道:「宇文師姐,蘇長老命我將此藥瓶給你。此藥瓶中,有兩粒凝神丸,可舒筋活血,治療內傷。」

    宇文清清聽到後,心中十分開心,道:「嗯,我這就將它服下。」

    她打開瓶蓋,倒出兩粒白色的小藥丸,將其中一粒服下後,便將另一粒凝神丸遞給梁冰,並將空的藥瓶塞入懷中,微笑道:「冰哥,你也服下吧!」

    梁冰點了點頭,將凝神丸服下。登時,他覺得精神了許多,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體內有股暖流在流動著。

    「梁長老,給。」

    王洋將手中的另一把油紙傘遞向梁冰。

    梁冰對著王洋微笑了一下,接過油紙傘,將其在他和宇文清清之間撐了起來,「我們走吧,清兒。」

    宇文清清抿了下嘴唇,道:「嗯。」

    然後,他們四人在細雨中,慢慢地走著。

    可沒走幾步,梁冰心中忽一大驚,立馬停下自己的腳步。

    宇文清清看向面容有些呆滯的梁冰,關懷地問道:「冰哥,你怎麼了?」

    但梁冰卻一點也沒有理會她的話。

    對此,方剛覺得很奇怪,想不到梁冰他為何會突然這樣,「你怎麼了?梁師弟。」

    就在方剛說出最後一個字的那一刻,梁冰似忽從夢中驚醒般,面目有絲恐懼,大聲道:「王洋,你剛才叫我什麼?」

    王洋有絲驚訝,道:「我叫你梁長老。」

    梁冰聽到這句話後,全身抖動了一下,忽甩開宇文清清的手,丟下她一個,立馬御起他的銀月劍,朝遠處的那座直插雲霄的蒼茫山,疾速飛沖而去。他沒有留下一句話。

    宇文清清凝視望向那遠處的他,心中不知所措,也勉強禦劍飛行,朝梁冰他追去。

    方剛腦中一片空白,梁冰這是怎麼回事?他輕咳一聲,看向邊上的王洋,問道:「王洋,梁冰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王洋臉上懵然,道:「我也不知道,方長老。為何梁長老會奇怪地問我,我叫什麼呢?」

    說完這話後,王洋腦中恍然大悟,道:「方長老,梁長老應該是從我對他的稱呼中,猜想道了梁爽長老。」

    「梁爽?」方剛不明白他的話,問道:「難道梁爽長老他發生了什麼大事麼?」

    王洋點頭道:「梁爽長老已經過世了。」

    方剛臉上沒有一點慌張,眉頭略皺,道:「在我不在蒼茫山的這段日子,蒼茫劍派中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王洋回答道:「有兩件事,首先是梁爽長老死於血魔洞的血魔老祖之手。然後,掌門就率領八位長老和幾十名精英弟子去血魔洞。」

    方剛聽到這裡,臉上很是驚愕,不經道「然後呢?」

    王洋吸了一口氣,道:「聽回來的師兄師姐們說,掌門他一人就將血魔洞的妖孽盡數滅殺,滅了血魔洞一門。」

    方剛手中的油紙傘有些不穩,驚呼道:「什麼?」

    「不知掌門的修為道行到了怎樣的通天境界,」王洋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掌門他卻沒有回來。他讓蘇長老暫時代理掌門人一職。方長老,我知道的就這樣。」

    方剛呼吸變得急促,不是因為聽柳無痕憑借一人之力將整個血魔洞滅門而激動。此時的他感到莫名的恐懼感,用力抓在王洋的肩上,聲音有些低沉,道:「王洋,你現在快帶我飛向蒼茫山上。」

    王洋心中有些奇怪,剛才是梁長老不對勁,現在是方長老不對勁。但他沒有過問為什麼,馬上御起自己的劍,載著方剛,朝蒼茫山飛去了。

    在蒼穹峰上。

    玄心殿中,蘇丹清一人獨自身處於殿中,別無他人。

    蒼穹峰高聳無比,直入九天雲霄。這讓玄心殿置於雲霧繚繞的仙境中。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蒼穹峰上只有晝夜的變化,沒有任何氣候季節的變化。

    蘇丹清看向大殿門外的雲氣,心中感慨萬千。雖然外面沒有一絲雨點,但她的心中卻猶如處在雨中一樣。蘇丹清在擔心宇文清清,擔心她會不會在這時回來,擔心山下的細雨是否會將她淋濕,凍著了。

    不知為何,蘇丹清眼中的雲氣忽變成了一張男子的臉。她微微一怔,向前急邁了幾步,揉了揉眼睛,結果發現是自己在幻想而已。她低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去。

    在一根白玉石柱前,她停下了腳步,伸手摸向玉柱的莫一處。

    「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為何我還是忘不了他。」

    蘇丹清側過臉,看向自己右手摸住的那一處,嘴唇不停地顫抖著,想說什麼似的。

    玉柱的那一處是帶一道劍痕的表面。劍痕淺淺,思念深深。這道劍痕是張凝風留在蒼茫劍派中唯一的一件東西。

    蘇丹清摸著那道劍痕,腦中中那顆蕩漾的思緒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緩緩閉上了雙眼,眼淚從眼眶中擠了出來。她開始回想以前的事情。

    小時候,蘇丹清不怎麼愛說話,性格有些孤僻,只和玄葉真人和蒼月真人開口說話。每次修煉,她總是躲在別人不易發現的地方,一個人安靜地修煉。但她卻特別喜歡看張凝風那玉樹臨風的樣子,尤其是他用劍時候的樣子。一開始,她只是遠遠地張望。後來,她心中的害羞膽怯越來越小,便站在近處觀望,有點呆傻地看著張凝風。

    原本蘇丹清以為張凝風發現了她,會讓她走開,別妨礙他練劍。讓她想不到的是,張凝風非但沒有那樣做,並且叫她跟著他自己一起練習劍法和指正她不對的地方。

    從那次以後,蘇丹清就天天跟在張凝風的身後。殷冬梅對她也十分關照。由於蘇丹清很粘著張凝風驚愕殷冬梅的身邊,殷冬梅那時候很是調皮,幫蘇丹清她取了一個外號,叫作「年糕」。

    不過,蘇丹清對此很是開心。因為她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可以每天看著張凝風,跟他一起修煉了。就在蘇丹清十四歲那年的生日,十六歲的張凝風跟隨著玄葉真人外出歷練回來,並送給她一份生日禮物。那生日禮物就是現在宇文清清身上的墨玉雙劍。

    受到禮物的那天晚上,蘇丹清她在自己的被窩中紅著臉,看著墨玉雙劍,開心了整整一晚上。也是從那時開始,她才發現她自己是暗戀著張凝風,而且已經暗戀了很久。

    隔日,她想去想張凝風表白時,卻發現殷冬梅拉著張凝風的手,依偎在他的肩上,朝她自己笑著走來。這時,她明白玄葉真人為何將梅花雄雌雙劍傳於他們的原因。

    那時的她,認為張凝風和殷冬梅才是天生一對,而她自己只是一個多餘的暗戀者而已,無足輕重……

    回想道這裡,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同時,她臉上那兩顆珍珠般的淚珠也滴落下來,落在她的右手上。有幾點淚沫飛濺到白玉石柱的那道劍痕上。

    「你在想那個人,是不?」

    這聲音是玄心殿中發出,但不知是從哪裡傳出的。

    蘇丹清睜開兩隻帶著淚水的眼眸,想尋找出那說話的人。她神情恍惚地環視了一周,卻不見任何人影。

    「難道,剛剛是我的錯覺?」

    「不!」突一個聲音在蘇丹清的身後響起。

    下一刻,她急忙轉過身去,看到的是自己剛才摸過的那根白玉石柱,並沒有其它。她靜靜地注視著那根白玉石柱,一動也不動。

    她注視了許久,沒有一絲動靜。

    玄心殿中,一片寂靜,讓她感到無比的莊嚴神聖。她忽聽見有急促的呼吸聲在自己周圍,心中大為一驚後,卻發現是自己在急促地呼吸。

    突然,一聲哈哈大笑從她身後傳來。這笑聲中,竟有份感傷之意。

    正當蘇丹清想轉過頭去時,一個灰衣獨臂男子從她眼前的白玉石柱後,走了出來。這個人是柳無痕,也正是他約蘇丹清於今日,在玄心殿中有事商量。

    柳無痕抬頭看了一眼蘇丹清,忽捂著胸前,輕咳一聲,笑歎道:「蘇丹清,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約你在此呢?」

    蘇丹清眉頭微皺,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

    柳無痕看見她這副樣子,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搖頭道:「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畢竟,你是梅兒的師妹,梅兒和你以前情同姐妹,而且,你對梅兒也有恩。」

    蘇丹清倒吸了一口氣,神情放鬆了不少,但是她的心中還是十分緊張。

    「就是在這個玄心殿,我將梁爽他給殺了。」

    柳無痕這話讓蘇丹清不由退後了幾步,全身劇烈地發抖,顫抖的右手指向柳無痕,張開嘴巴,卻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柳無痕看見她這副極度的表情,心中感到十分開心,冷笑一聲,道:「你不用害怕成這個樣子。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事的。」

    蘇丹清嚥了一口氣,「哦!」

    柳無痕左手摀住胸口,又咳嗽了一聲,臉上出現一絲痛苦的表情,問道:「我和梅兒的孩子能否回到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樣子?」

    蘇丹清沒有開口回答柳無痕,沉默了下來。她知道柳若蘭自從十年前張曉風的事後,精神變得不清,而後她彷彿回到七八歲時候的心智,所有記憶都消失了,只記得和張曉風一人,連她的親生父親柳無痕也不認識了。這十多年來,她重複著同樣的事情,居住在幽蘭之地中。

    每次,柳無痕一個人站得遠遠地望著他的女兒柳若蘭。他的心中很是複雜。他看見柳若蘭臉上那洋溢這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笑容,心中很是高興。但一想到柳若蘭連他自己都不認識,心中就馬上變得儘是苦澀。

    無論是他或是其他人想靠近柳若蘭時,只要被她發現,她都會馬上大喊「張曉風」三個字。然後,她就會發了瘋似的,跑回幽蘭閣中,將自己緊鎖在閣中。所以,柳無痕下令,誰都不可以靠近幽蘭之地和幽蘭閣。

    以前,柳無痕原本打算讓他自己女兒柳若蘭一直這樣靜靜生活下去。但不知今日,柳無痕他會約蘇丹清在玄心殿中,詢問蘇丹清讓他女兒恢復的方法呢?

    蘇丹清神情複雜,憂心忡忡,道:「若蘭這個不是很好嗎?一直這樣,無憂無慮,靜靜地生活下去。」

    柳無痕臉上泛起了感傷,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是我和梅兒的事,與你無關。你只要告訴我,你能否將我的女兒恢復到以前那個樣子就可以了。」

    「這不可能的。」

    蘇丹清說出這句話後,玄心殿中的氣氛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柳無痕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蘇丹清心中很清楚現在的柳無痕才是最可怕的。

    「心病還需心藥要。以我現在的醫術,如果將張曉風找來,或許能將若蘭她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後,蘇丹清說出這兩句話後,才打破了這種沉寂的氣氛。

    柳無痕神情微有一絲變化。從他那雙深邃的雙眸中,可以看出他在想事情。他沉聲道:「你可以下去了。你的弟子宇文清清和其它兩人都已在蒼茫劍派中。」

    聽到自己的愛徒已在蒼茫劍派中,蘇丹清的心情變得十分激動。

    正道她想走時,柳無痕突攔在了她的身前,將她攔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柳無痕低著頭,盯住蘇丹清的那雙眼眸,道:「你幫我繼續代理蒼茫劍派中的大小事務,就當我不在蒼茫劍派中,還未回來一樣。」

    說完後,柳無痕便轉過身去,朝外面大步走去。

    直到柳無痕走出那道門檻時,蘇丹清才回過神來。可下一刻,蘇丹清竟看見柳無痕的身影憑空消失於自己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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