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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章 逃離 文 / 沐軒楠benhey

    白日漸漸遠離人們,晝夜在不知不覺中來臨了。

    張曉風已經好好沐浴了一番,將身上的血跡通通洗淨,穿上這件剛好合適的衣服,出現在陳依依等眾人的面前。

    他現在彷彿和蒼茫劍派上的樣子,有絲文弱。不,在斯文的外表下,有著一雙沉寂的雙目,讓人看不清他在想雙目,看不透他的心。現在的他變了些,沒有了以前那種天真。

    陳依依看見此時白衣翩翩的張曉風,只覺得現在的他玉樹臨風,很是喜歡。

    「曉風。」

    張曉風臉上沒有一絲改變,道:「嗯,依依妹妹。」

    張曉風穿上這身白衣,讓陳幽雪微微一愣,愕然道:「現在是太像了。」

    說完後,陳幽雪只覺得胸口一痛,身子不由傾斜了一下。

    「外婆……」

    張曉風見狀,立馬上前,扶住她的雙手,心頭很是緊張,卻是說不出話來。

    陳幽雪硬是站穩了身子,喘了一口氣,道:「曉風,外婆您沒事吧?」

    「我怕……」

    陳幽雪吸了一口氣,道:「放心吧,外婆我還要照顧你!」

    張曉風點了點頭,道:「嗯。」

    陳幽雪看向四大花使,沉聲道:「你們四人等等去下達我的命令,不得將花月閣中有這孩子的事情傳揚出去。對她們說,這孩子是依依失散多年的哥哥。」

    四大花使對此點了點頭。

    「違令者,殺無赦!」

    陳幽雪平靜無瀾地吐出這六個字。

    四大花使再次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我要閉關一些時日。他們兩個孩子就交給你們四人了。」

    這次,陳幽雪的話音明顯小了許多。

    張曉風和陳依依都愣了愣,一股酸澀的感覺湧上各自的心頭。

    陳依依的眼眶濕濕的,可是張曉風的眼眶卻是乾涸一片。他在壓制自己心中那柔弱的情感,他要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

    陳幽雪看向陳依依和張曉風,笑道:「兩個傻孩子,我只是閉關修煉一段時日,不會有事的。你們要乖乖地,尤其是你曉風,好好休息,調理好自己的身體。其它事情都不要想。」

    張曉風心中暖洋洋,道:「嗯。」

    陳幽雪再次吸了一口氣,道:「四大花使,他們就交給你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記住,你們四人不得讓他們有任何閃失。」

    四大花使幾乎同一時刻,半跪在地上,同聲道:「請雪姨放心。」

    張曉風看著陳幽雪的黑紗,好奇地道:「外婆,我能看你的臉麼?」

    「咦?」陳幽雪眼中有些異樣的神彩,馬上回答道:「孩子,這個不行。」

    就在張曉風說出這話的同時,四大花使心中都是很是驚訝。因為花月閣中的女子面紗下的容顏一生只能給一個男人看,除此之外,誰都不能看她的容顏。當她嫁給她心愛發的那個男人後,才方可摘下面紗。此時,陳幽雪為何海帶著面紗,因為她恨那個她自己心愛的人。而陳依依根本不會花月閣中的任何法術,只能算是半個花月閣的人,所以她這樣沒有關係。

    「哦。」

    陳幽雪看了一眼張曉風,道:「我的好孫兒,你好好養傷。」

    這時,張曉風腦海中突想起一個問題。

    「外婆,我的外公是誰?」

    「他已經死了。」

    這話音剛落,張曉風只見眼前青芒一閃,陳幽雪便消失在他的眼前了。

    張曉風被她的速度驚呆了,以他自己現在一層不到的修為想贏她是不可能的事。在他的心中,萌發了一個念頭。

    張曉風緩過神來,看向四大花使,問道:「四位阿姨,你知道我外公是誰麼?」

    四人中的彼岸花使,雙眼平靜地回答道:「這個我們並不知道。就算知道,我們也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沒有雪姨的命令,我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聽到這話後,張曉風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下流瀉出一抹複雜的神色,道:「那我外公真的死了麼,是生,是死?」

    話音剛落,彼岸花使就立馬回答道:「死。」

    「死」字如潮水般氾濫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喘氣地道:「我外公是怎麼死的?」

    「我們不知道。」

    登時,張曉風覺得自己的心頭好痛,摀住自己的胸口,有點喘不出氣來,雙腳已經站不住了。

    「你怎麼了?」

    彼岸花使看見張曉風這樣,想上前一步扶住他。

    可是,有人搶在他身前了。

    張曉風和她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感到很是,很溫暖,心中也緩了下來,道:「依依妹妹,我沒什麼事。」

    「哦,」有絲傷感地神彩在陳依依眼底稍縱即逝,如此迅捷,幾乎讓人沒有感覺出來,「你沒事就好。」

    「我外公真的死了麼?」張曉風還想確認下,喘著氣道。

    彼岸花使注視著他的眼眸,點頭道:「確實死了。」

    張曉風閉上了雙眼,嘴角挽起了怒意,身上突開始湧動逼人的殺氣。

    四大花使見張曉風這樣,心中都有種不安的預感。

    不知怎麼回事,張曉風全身一震,便暈倒在陳依依的懷中。

    「四位花阿姨,你們快救救曉風他。」

    隨即,彼岸花使摸了下張曉風的脈搏,鬆了一口氣,道:「依依,他沒有任何事。只是睡著了。」

    「睡著了?」

    「嗯,他的呼吸吐納和脈搏都很平緩。不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彼岸花使看著此時的張曉風,身上沒有一絲殺氣,反而有幾分柔和的氣息,心中很是不解,淡聲道:「陳依依,你先帶他回他的房間休息。」

    陳依依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動。

    而此時此刻,在玄心殿中。

    蘇丹清屏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注視著柳無痕那緩緩皺起的眉。他的目光漸漸變得陰鷙邪譎,刀刃般鋒利的眸光在她身上徘徊許久,卻什麼也不說。那鬼魅一般的詭異眸芒清晰地告訴她——柳無痕現在很生氣,但是他心中強行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兩人就這樣,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又過去了許久,柳無痕終於開口,沉聲道:「蘇丹清,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來醫治梅兒的。只是你不說……」

    「這麼。我真的不知道能有什麼辦法來救治殷師姐,只是這次師姐她受傷的太深了,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

    「住口!」

    柳長雲大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蘇丹清手心直冒冷汗,語氣不穩,道:「不過,我可以延長師姐她活的時日。」

    柳無痕沉吟了片刻,漸漸收回了那鋒利的眼神,低聲道:「什麼辦法?」

    「以掌門的真元之氣為師姐續命。」

    說完後,蘇丹清心裡沒有底,不知道柳無痕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這是個好方法,」但隨即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擔憂地神色,問道:「如果我用光了真元,那我的梅兒不是沒的救了?」

    「不,這個方法只能為她續命三十日左右。師姐她現在根本活下去的意志,再加上她身上的毒。三十日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最大極限了,」蘇丹清頓了頓,繼續道:「除非張曉風能死而復生,讓她有了活下去的意志,或許還會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柳無痕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蘇丹清又加了一句,「我能幫你只有這些了。」

    「謝了,你先下去吧。」

    柳無痕揮了揮手,轉過身去。

    她腦海裡全是那個人的身影,他,他,還是他,那對父子。

    看見蘇丹清離去,柳無痕再也不能壓制自己的情感了,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手上的經脈盡數暴起,竟比平常粗了兩倍。如果換做了其他人,恐怕雙手早已暴血殘廢了。只見柳無痕口中默念了幾個字,手便不留餘力地擊在邊上的石柱上。那根石柱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柳無痕收回自己的雙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他就離開了玄心殿中。

    玄心殿還是如往常般,只不過,殿中的一根石柱上多了兩個不深不淺的拳印。

    將要黃昏的時候,柳無痕來到位於一個小水塘邊的木屋前。一進木屋,柳無痕他的臉色從面無表情變得極其複雜。

    「梅兒,我來看你了,帶了。」

    他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嘴唇的張啟,看向手中的一枝紅梅,滴下了一滴淚珠。

    看見他自己的淚珠滴落,他右手一抓,將它消失於手中。

    「嗚……」昏迷中的殷冬梅忽然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像是在昏迷的世界中夢到了很是重要的東西。

    柳無痕靜靜地凝視著她,內心波瀾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那間木屋中出來。他滿身大汗,臉上的神情很是疲憊,但這卻絲毫不能掩飾他內心的喜悅。

    走到小塘邊上,他看下水中的自己,莫名地笑了笑。

    在幾千里外的花月閣中,張曉風正躺在原先的床上,一臉安詳的模樣。

    陳依依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內心在痛苦地掙扎。最終,他還是慢慢伸出手指,溫柔地撫上他的嘴唇,輕輕地,溫柔無比地貼了上去。

    那微小的觸感彷彿是迷夢裡的溫柔。

    那一刻,有一種幻念。她好像在撫摸一米陽光。

    停留了片刻後,睡夢中的張曉風彷彿夢到了什麼似的。他的臉色,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如火一般燃燒起來,睜開謎一樣的雙眼,

    沉浸於那幻念中的陳依依驀然一驚,極快收回看了手,站起了身來,靜靜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

    張曉風用力抓了抓頭,臉色有點痛苦,道:「不過是個噩夢而已。」

    「咦?」陳依依的臉色驚訝,道:「什麼樣的噩夢?」

    「這個……」張曉風遲緩了一下,道:「我不想說。」

    陳依依見他不情願的神情,便沒有繼續問道,只是「哦」了一聲。

    張曉風從床上下來,眼神有絲迷茫和透著點點怒意,右手一旋,指尖落在牆壁上。

    「這是?」

    陳依依心中一跳,臉上露出了幾分擔憂。

    張曉風沒有回答她,只是略略皺起了眉,臉上似乎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下一刻,他再次右手一旋,指尖落在原先的牆壁上。可是,讓他極為失望,牆壁還是和原來一樣。

    張曉風歎了一口氣,道:「依依,這面牆壁石壁是不是有什麼不同之處?」

    陳依依臉上有絲喜悅,思索了一下,道:「這面牆壁沒有什麼不同,很普通。」

    聽見「普通」兩個字,張曉風全身彷彿觸電般,整個倒坐在地上,輕聲道:「依依,你再將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陳依依有點搞不明白,但臉上的喜悅沒有減少半絲,反而有增加半絲,再一次道:「這面牆壁沒有什麼不同,很普通。」

    現在的張曉風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滋味,打了一巴掌,看的出他這一巴掌很是有力,很是憤怒。對於他來說,他身上原本還有一層左右的修為不知為何竟然全無,現在的他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巴掌聲剛落,陳依依便將他轉過身來,用雙手輕揉那片淡紅,眼中儘是傷心。她正想開口說什麼時,卻被張曉風雙手一樓,緊緊地抱住她,整個腦海凝固在那一刻,那個瞬間。

    這一刻,陳依依閃著激動地淚花。

    「依依!」

    張曉風自己也沒想到為什麼會自己會這樣緊抱住她,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

    就這樣,沉寂了許久,道:「依依,你能幫我離開這個地方麼?」

    陳依依想都不想,點頭道:「嗯,曉風。」

    但是片刻之後,他神色有些複雜,低低地道:「為什麼?難道是這裡不好麼?」

    張曉風注視著她的眼眸,心驚跳了一下,道:「不是,你無須知道原因。你願意幫我嗎?依依。」

    陳依依遲緩了下後,開口道:「願意,不過你要帶上我。」

    張曉風微微一怔,心中莫名的一熱,再次將她抱住,抱得更緊了。

    「好,我帶上你。依依!」

    竹窗外,藏人云中的月,朦朦朧朧地浮現出來。

    月光下,花瓣上。

    凝聚的夜露滴在葉子上,滑落了下去……

    第二日,天剛亮,四大花使中的彼岸花使來到陳依依的房間中,發現房中竟然空無一人,這讓她心中頓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隨後,她急忙離開這裡,走向別處。

    她來到張曉風的房間中,便驚呼一聲,道:「不好。」

    這種不祥的預感被眼前的一切給證實了。

    彼岸花使馬上召集其他三位花使,率領所有人去花月閣中尋找他們的下落。可是,花月閣及其花海全部被找便了,就是沒有發現張曉風和陳依依的蹤跡,還有那只九尾狐小雪。

    四大花使看向花海外,心中不知道怎麼辦是好。她們根本不知道張曉風和陳依依兩人去哪裡。她們四人眼神凝重,不知道該怎麼辦事好。

    忽然,彼岸花使腦中靈光一閃,道:「我和其他三位花使出去,看能否憑著依依身上那點幽幽花香尋找找她們。你們一半人隨我,另一半人留守在花月閣中。雪姨現在在閉關,誰都不能去講這事告訴她。」

    隨著她的命令一下,花月閣的四大花使帶著半數之多的花月閣人馬迅捷地離開了花海,去追尋陳依依和張曉風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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