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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我是誰? 文 / 沐軒楠benhey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張曉風身上,只見他右手抓住泣血魔刀那鋒利的刀刃,手上的鮮血還在流淌,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他的鮮血滴在地上後,便再次神秘地消失了。不過,沒有人發現者詭異的現象。

    然而,就在他頭撞到井壁的那一刻,他腦中的上次鬼火掌所遺留下的淤血隨著他的流出的血流出。這些淤血就是讓張曉風一直想不起失憶前的事的罪魁禍首。

    這一下,張曉風以前的事全部想起來了。各種不同感受的記憶泛在他的心頭。有甜,有苦,有酸……

    這時,他腦海中突有一個很大的疑問。

    「我是誰?」

    張曉風嘶吼一聲,睜開雙眼,抬起頭來,看向血屠。他的雙眼通紅,眼眶中落下了如雪一樣的淚。

    「我恨你們。梅姨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我。我究竟是誰?我的父母?我的玄葉爺爺你在哪裡?」

    血屠低頭看下去,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泣血魔刀,道:「怎麼可能?這……」

    一雙通紅如紅琥珀的雙眼死死盯住血屠。

    血屠並沒有顯露的很慌張,急忙將張曉風一腳掃飛。

    不知是天意,還是命中注定的機緣。

    張曉風重落在陳依依身前。

    陳依依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張曉風心中忽一溫暖,翻過身來,看了她一眼。

    看了陳依依一眼的下一刻,張曉風的頭開始劇痛起來,神情複雜並極度的痛苦不堪。

    陳依依心中有點害怕,道:「你怎麼了?

    張曉風甩開她的手,站起身來,再次吼叫道:「我是誰?」

    「你是張曉風,蒼茫劍派的張曉風啊!」梁冰勉強的提高音量,十分吃力地道。

    「住嘴,你給我住嘴!」

    張曉風怒視著梁冰,神情很是激動。

    梁冰看到此時的他,心中略感到有些害怕。從現在張曉風身上找不出一絲以前文弱儒雅的張曉風的樣子。正當梁冰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候,一道凌厲的紅芒劍氣向他疾速射來。但被枯木的金缽給擋了下來,沒有傷到梁冰。

    枯木雖然勉強擋了下來,但他整個人的身子後退了一步。枯木和其他人驚訝地看向張曉風,說不出話來。

    「叫你給我閉嘴,你沒聽見嗎?」張曉風狂笑一聲,道:「正道?魔道?這一切都是騙人的。蒼茫劍派?真是令人可笑,我竟然被騙了那麼久。」

    話說完,張曉風傷心地流下了如血般的淚。接著,他揮劍問天,笑道:「我是誰?」

    妖光一閃,泣血魔刀想張曉風的要害砍去。

    張曉風揮劍將泣血魔刀擋了下來,冷冷地道:「我要殺了你!」

    血屠聽到這話,心中很是惱火,冷喝一聲,「找死!」

    張曉風沒有說話,冷酷無情地看了他一眼。

    血紅的雙眼對視著血紅的雙眼。

    血屠雙眼是由於眼中的血絲暴起來所致。而張曉風的雙眼卻沒有一點血絲暴起,血紅而清澈,似極品的血瑪瑙般的一雙眼目。

    風中,張曉風的頭髮被吹得凌亂無比。陳幽雪側面看見他額頭前面的頭髮被微微吹起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無比的神情。

    她心中驚歎,這是怎麼回事?他的額頭前事怎麼回事?難道他身上有那種血脈?這不可能,那究竟這是為什麼原因?

    血屠見張曉風如今張狂孤傲的摸樣,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於泣血魔刀上。刀上的紅芒妖光一下子增亮了不少。

    龍牙看見後,心中有種不詳的感覺,想不到血屠他竟然準備玩命。

    泣血魔刀上的妖光閃爍到了極點,就連血屠整個人也被妖光包裹在裡面了。四周充斥著凌厲的刀氣,令人望而生畏。

    張曉風退後了一段距離,回頭看向陳依依一眼。他左手緊緊握住了拳形,鮮血從手掌上的大裂口中流出,滴落在地上,神秘地消失了。

    張曉風一揮劍,劍氣從木劍射出。同一時刻,木劍帶著劍主人自身特有的氣息衝向那團妖艷的紅芒。

    紅芒劍氣一下子被那團妖光吞噬。緊接著,木劍便飛衝了進去。隨後,那團妖光紅芒急劇收縮。下一刻,一個全身殺氣沖沖的人揮舞著一柄殺氣沖天的妖刀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受死吧!」這聲音帶著張狂戾氣,從血屠口中怒吼出。

    張曉風收回被震飛的木劍,笑著:「有種,你就來拿去。」

    血屠以鬼魅般的身法,突出現張曉風後方。直接一刀落下,誓要將張曉風劈成兩半,他才能暫消氣。

    張曉風快速轉身,手中的木劍直接順刺了上去,沒有一絲膽怯懦弱。

    枯木看見張曉風這個樣子,心中除了對他疑惑和擔心外,還回想起曾經也有一個白衣少年,也是如張曉風這般狂傲,沒有一絲膽怯懦弱。但那個人比之張曉風要更加傲世和狂妄。

    木劍與泣血魔刀交鋒在一起,竟將血屠這來勢洶洶的一刀擋了下來。

    陳依依看見後,心中忽有種開心喜悅之情。

    這時,血屠心中很是惱火,自己全力的一刀竟被這個重傷之人擋了下來。若以後被人說起,那自己的面子不是全無了?

    泣血魔刀再次朝張曉風的要害砍去,但張曉風還是沒有一點退縮躲閃之意。他接住了第二刀後,又連著與血屠對了數十刀。現在,他腳下的石地早已龜裂,更重要的連他手中的木劍也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不知在第幾刀落後,張曉風的木劍上的裂痕一下子變大了許多。而張曉風整個人也後退了幾大步,嘴角忍不住溢出了血絲,右手上血跡斑斑。但是,張曉風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冷酷無情,一雙血紅的眼眸注視著前方的血屠。

    張曉風身上的白衣早已血跡滿是了。

    就在這時,他的頭忽有開始劇痛起來,面部表情十分複雜,有喜,有悲……

    血屠抓住這個機會,迅速沖道他身前,泣血魔刀無聲落下。但此時的張曉風絕不會對輸妥協,更何況自己的死呢?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弄明白。他強忍住頭部的劇痛,帶著一臉痛苦憤怒,重重地踏前一步,周圍的石地微震了一下。他手中的木劍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劍上的裂痕隨之擴大了不少。

    圓鈍劍尖與鋒利的刀刃相互撞在一起。在兩件法寶上,正在進行劍氣與刀氣的較量。

    交鋒後的那一刻,木劍上再一次擴大,劍身佈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裂痕。

    最終,木劍承受不住兩股力量的對抗。

    瞬間,木劍應聲碎裂,整柄劍劍身化為空中飛舞的木屑。

    張曉風忍不住吐血一大口鮮血,緊握住沒有劍身的劍柄飛了出去。他那無力地身體再次重落在鎮魔井的井壁上,滿身血跡的站了起來,滿是血的左手艱難地按在鎮魔井上。

    在張曉風站起來的下刻,一道紅芒刀氣衝著他而來。

    隨著這道刀氣重重落在張曉風的同時,一聲「不!彷彿從絕望的深淵中撕心裂肺地吼出。淒涼的女聲更令這種絕望之意增添幾分。

    張曉風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一雙血紅的眼眸還是冷酷無比,沒有理會自己胸前的傷口,看向血屠,沒有說一句話。但在冷酷無情的眼眸中,讓人感到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痛苦。

    血屠吃驚地看著他,道:「還不死?」

    話音剛落,張曉風的頭自然垂下,身上的氣息漸漸弱了下去,生命的色彩似乎在一點一點褪去……

    龍牙惋惜地看了張曉風一眼。

    枯木忍不住流下淚水,重跪在地上。其餘的幾人臉上也透露著凝重的悲傷。

    陳依依的心彷彿被冰冷的鐵錘敲碎了般痛苦,再次流下為他而流的眼淚。

    陳幽雪的氣息漸漸恢復,但還沒有開口說話的力氣,她的目光十分慌急。

    血屠大笑道:「終於死了!」

    接下來,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在眾人眼前。張曉風右手舉起,筆直地指著血屠。但他的頭還是低垂著,氣息若有若無。

    冰冷的鮮血從殘破的劍柄上滴落,落在石地上沒有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葬魔谷中的寒風從未像現在這般淒涼地刮來。

    寒風吹在張曉風身上,沒有帶走一絲熱量。這一刻,他的氣息徹底讓人感覺不到了。他黯淡的身影與發著微光的鎮魔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血屠見他這個樣子,二話不說,提著泣血魔刀,便衝了上去。不把張曉風大卸八塊,他是不會甘心的。

    「住手!」

    血屠聽到這聲音,臉色突變,想立刻停住手中的到,但手中的泣血魔刀卻已落下,為時已晚。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鎮魔井中的白光突沖天四射,照亮了葬魔谷的每一處角落,直射向黑暗的蒼穹。

    泣血魔刀沒有落在張曉風的身上,它被暴漲的白光反彈到血屠身上,直接將血屠整個人震到了外圍。

    血屠重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黑血。原本閃著紅芒妖光的泣血魔刀一下子黯淡了下來,變為最初的摸樣。血屠他不敢相信地望著鎮魔井,臉上流露出一絲明顯懼怕之情。

    張曉風的身體在井中的白光的襯托下,顯得有了一絲生機。

    龍牙看見這刺眼的白光,輕歎了一聲,對著身邊的六個黑衣人下達命令,道:「看來聖教至寶要出世了。待會兒,你們一定要給宮主他奪過來。一定要,那怕是死,也要完成這次的任務。」

    六個黑衣人神情凝重,一同地道:「是!」

    而枯木有心無力地道:「不好!」

    血屠看了一眼龍牙,臉色蒼白地道:「可惡!」然後,他吃力地站了起來,將泣血魔刀倚在地上。

    還未等血屠多想,井中忽一聲驚天巨響,白光中閃現出一團異樣的黑氣。在白光下,這團黑氣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這次出世的至寶就在這團黑氣中,那到底是什麼至寶,會有這樣的動靜?

    龍牙大叫道:「快上!」

    還沒等龍牙的話說出口時,六個黑衣人已經向那團直升而起的黑氣飛去。見只有他們六人朝那團黑氣追去,龍牙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現在就只等功成身退了。

    但人願不如天意。

    就在這時,上空突現出一個火紅的龐然大物。

    一聲尖銳刺耳的鳥鳴聲響徹著這片光與暗的天地中。

    「竟是混沌?」

    枯木回想起此前經過七絕陰山之時,會有這種異樣的現象,道:「想不到那時,竟是這等孽畜要出世了。」

    天空中的混沌惡鳥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無面目,顯得極其兇惡。

    龍牙身子大震,大叫道:「不!」

    六名黑衣人連同那團黑氣被混沌凶獸的血盆大口一吞而下。吞下向,混沌惡鳥稍微震了一下,便揮動著它那火紅的四翼,緩緩離去。

    這時,沉默了很久的小白狐豎立在地上,朝著混沌惡鳥離去風鳥影,低吼了幾聲。

    陳幽雪於這時也有元氣可以開口說話了。

    「依依,你快去把井邊的那個少年帶來。」

    陳依依愣了一下,急忙應了一聲,「嗯!」

    然後,陳依依以她飄逸的身法來到張曉風的身邊。途中,她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

    「我來了,」她注視著眼前的少年,輕聲道:「你再撐下,等等,我便叫我奶奶來救你。」

    當她雙手摟住張曉風時,地上多了一滴淚。

    那滴淚不知是誰為誰流的?

    陳依依穿過張曉風的髮梢,看見了他現在的面容,竟是一張血淚相交的臉。她心中痛個不停,抱起他那有些僵冷的身體,落下了兩滴淚在他血跡斑斑的衣裳上。

    這兩滴淚如兩片淒美的玫瑰花瓣般,傷心欲絕地飄落下來。如同恆古以來的淒美愛情神話般,曾能不叫人同感而鳴呢?

    淚滴血上,血融入淚中。

    她的淚滴在他的血上,他的血融入她的淚中。

    我願代你受苦。

    我願現在的你是我。

    我願做你永遠風……

    就在陳依依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原本黯淡下去的鎮魔井突變得極其不安。頓時,井中黑氣翻滾,浩蕩湧出。她和張曉風兩人直接被滾滾黑氣所籠罩在其中。

    「不!」

    陳幽雪大吼一聲後,走向那口鎮魔井。

    所有人皆從上空緩過神來,將目光轉向發生異變的鎮魔井。

    只見在黑氣翻滾中,一個白衣少女抱住位滿身血跡的白衣少年,雙手緊緊抱住他。這一刻,她們永不分開。

    不管天荒,不管地老。

    哪怕海枯,哪怕石爛!

    她抱住他,永遠不分開,永遠在一起。

    「你!」

    「你?」

    隨後,她和他兩人徹底消失在黑壓壓的魔氣中。

    青爪一伸,還沒等陳幽雪反應過來,她整個人直接被黑色魔氣強行震了出去。

    「怎麼可能?」

    陳幽雪驚訝地注視著前方,一隻血淋淋的手撐在地上。

    龍牙和血屠見狀後,同時驚嚇道:「雪姨!」

    「你們快去救她,快去救他!」

    但是,兩個人同樣是一個結果,龍牙和血屠先後被黑色魔氣重重的反彈了出去。

    枯木眉頭緊鎖,將佛舍利祭向鎮魔井的位置。佛舍利隨即金光四射,朝著那魔氣衝了過去。但片刻之後,佛舍利就從裡面被反彈了出來。

    枯木發覺手上佛舍利被纏上一縷黑氣,慌張地道:「這……?」

    當枯木再抬頭望去時,黑壓壓的魔氣卻已蕩然無存了。那口鎮魔井也突然消失了不見,只留下一個血紅色的「魔」字。

    陳幽雪重新站了起來,走到「魔」字前,低頭看去。她立刻覺得自己眼前的景像一片血紅,渾身一震,虛弱的身體砰地一聲倒了下來。

    「鎮魔古井,長雲……」

    話還未從她口中說完,她便閉上了雙眼。黑色雖可以掩飾住她那傷心絕望的容顏,但卻不能阻止她眼角的那抹淚。

    龍牙和血屠兩人走到「魔」字前,眼中同時閃過一片血紅的景象。他們馬上轉頭頭去,緩了緩神,齊力扶起陳幽雪,腳踏刀劍,帶她離去葬魔谷。

    「師傅,張施主他……」

    渡心嘴裡一陣發澀,說不出話來。

    枯木沒有回答他的話,邁出無力的腳步,走向那鎮魔井消失的地方。低頭看去,枯木的眼中閃過淡淡的紅光。

    「渡心,渡魔你們跟隨我一起念佛經。」

    朗朗佛經傳入梁冰和陳羽秦的耳中,讓他們兩人的身體得到了一絲輕鬆,但他們兩人的心卻緊懸著,擔心生死未卜的張曉風。

    遠處的石地上,方剛身體微微一動,手中的炎龍真劍握得更緊了。但隨後的一會兒,他便鬆開了炎龍真劍,躺在石地上,再也沒有動過一下。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和眼角的一點淚。註解:混沌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無面目,顯得極其兇惡。《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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