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好啦!那群首領都走了!」城牆之上,一個女子驚慌的跑到孤嵐身旁,老遠就叫了出來。
「叫什麼!就算是天塌了,也不用這麼驚慌,記住,你是宗門弟子,行為處事要有宗門弟子風範,要懂得維護宗門顏面!」教訓一番,孤嵐才皺眉道:「他們真的走了,一個沒留下?」
那女子被孤嵐教訓,也鎮靜了不少,點點頭,道:「回師姐的話,全走了,一個沒留下,連人馬也都帶走了。」
唉!孤嵐長歎一聲,面現苦澀,看著遠處即將集結的大軍,再看看身旁一臉驚恐的軍士,心底更是湧起無邊酸水,身子上有了疲乏之感。
「罷了!罷了!」孤嵐連歎兩聲,臉上的苦澀頹廢一掃而空,精神煥發了起來,大聲喝令著軍士各就各位,竟然忘記了疲憊!
那女子看了孤嵐如此,心頭陡的一跳,從孤嵐身上,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慘烈無回的氣勢,眼中不由自主的蒙上了水霧!
「甲兵伏魔陣!」
遠處猛然傳出驚天的口令聲,集結的軍士已然列成了陣勢,隨著口令聲音,沖天而起,數萬人一道衝出,如蝗蟲一般,幾欲遮住了天!漫天都是閃亮的長槍巨戈,比星辰還要閃亮!
孤嵐駭然,不敢示弱,催動著軍士就位,然後朗聲下令:「五音絕殺陣!!」
隨著她的口令,城堡之內十九根高聳塔樓突然放出璀璨光芒,直衝雲霄,照亮一方天地,如十九道通天光柱,遁入虛空,一面五彩巨型光幕出現,把整個城堡都包裹了進去!
這還不算完,光幕之中五色光帶不斷出現,如絲絛一般,纏繞著十九根塔樓,各自震盪,放出驚天魔音,響徹群山,萬物皆驚!
這是城堡的最大防護手段——五音絕殺陣,由十九根特殊打造的塔樓為陣基,加上上千人的法力,聯合起來,注入到塔樓之中,催動上面烙印的各種法陣,產生防禦光幕,還能催生無數魔音,擾人心神,惑人心智!
大陣一出,迎面撲來的赤水**士都是一滯,有些實力低微的,幾乎定在原地,搖搖欲墜,抵抗不了這驚世魔音!
不過他們也不會如此不濟,數萬人看似雜亂撲出,但卻組成了驚天大陣,便是這甲兵伏魔陣,隨著其中各位副將隊長的指揮,數萬軍士立刻行動了起來。
這所謂的甲兵伏魔陣,全賴了他們身上的鎧甲,這鎧甲用特殊方法打造,相互之間有神秘聯繫,可以使靈氣相互融合,這些軍士體內靈氣湧出之後,通過鎧甲,立刻產生了玄妙功用,一具鎧甲便是一個陣眼,相互組合,百人一小陣,千人一中陣,萬人一大陣,各方神秘光暈,遙相輝映,竟然形成了一個通天伏魔靈將!惟妙惟肖,手持法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如禪杖,如單鞭!迎頭揮擊,狠狠的敲擊在巨型光幕之上!
轟轟轟!
無聲的爆響連成一片,散開的五彩靈光,殘破的亮青光暈,交織成炫目的如末日降臨的畫面!
無形的衝擊波從敲擊點傳播開來,城堡之中無數建築如風中草屋,羸弱無比,化為廢墟,不知多少人被這驚世衝擊**及,哀嚎著倒下,就連組成甲兵伏魔陣的九萬軍士,也有數千人七竅流血的掉落下去,生息斷絕!
孤嵐眼張欲裂,看著光幕搖搖欲墜,幾欲潰散,趕忙催動人手,加速靈氣灌輸。
那十九根塔樓乃是特殊打造,是五音絕殺陣的陣基,在衝擊波中穩如磐石,沒有任何問題,隨著孤嵐的指揮,上千人再次進入其中,接替靈氣匱乏的軍士,灌注靈氣,光幕再次放射出驚天光華,穩固了不少,抵擋住了那伏魔靈將一次接一次的敲擊!
「巨靈擒魔!」
甲兵伏魔陣陣勢一變,內裡軍士奔走,鎧甲上放出的細微靈氣絲線交織變化,使得那伏魔靈將虛影陡然變成三頭六臂的怪人,尤其是三個碩大頭顱之上,頂著神秘法冠,手中法器也發生變化,一變六,六臂各持一樣,乃是靈勾,寶塔,禪杖,金錢劍,寶月刀,撼山錘!
這陣勢一變,伏魔靈將突然發威,六臂怒張,如旋風般揮舞著六件法器重重揮來,法器無影,速度快到極致,轟隆隆的悶響傳出,強烈的衝擊波如颶風一般傳入光幕之中,整個城堡再次被摧殘,無數建築碎石在衝擊波中被碾壓再碾壓,成為粉末!
看著又是無數軍士死在強烈的震盪波之下,孤嵐既是憤恨又是擔憂,他們妙音宗乃是小門小派,並無過多的強力法陣,除了雲麓山脈依山勢構建了一座天音大陣之外,其餘的能堪一用的便是這五音絕殺陣了,畢竟威力強大且固定的法陣都需要諸多寶物才能構建,妙音宗能建起幾座大陣已然不俗。不過令孤嵐苦惱的是,赤水國這九萬軍士催動的甲兵伏魔陣顯然不是尋常法陣,想要使用,必須要那九萬件特異鎧甲,而赤水國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手筆,能一下打造功用特殊的九萬件鎧甲!
孤嵐想不明白,只能著急的看著天空局勢,就見那伏魔靈將如瘋魔一般,永無停歇的敲擊著脆弱的光幕,一副你不碎裂我不完的架勢!
孤嵐唯一的寄望便是這五音絕殺陣能抵擋住甲兵伏魔陣,若是短兵相接,憑著這些軍士絕難抵抗赤水國精銳之師!
啵!
一聲微弱到極點的聲音響起,孤嵐心陡然停止,才再次跳動,不由閉眼,心下一片淒涼,這五音絕殺陣到底是破了!
不同於甲兵伏魔陣,五音絕殺陣根本無多餘變式,除了這防禦光幕,僅有附帶的那擾敵魔音,再無其他功用,不似這甲兵伏魔陣,似乎還有餘招變化,陣破只是預料之事罷了!
「師姐!」旁邊的一眾女子看著光幕碎裂,數萬殘餘軍士虎撲上來,話語之中幾乎帶著哭腔!
「哭什麼!」孤嵐冷喝!橫掃一眼眾人,嚴厲無比的道:「還愣著幹什麼,組織人手,迎敵!」
迎敵!
孤嵐說罷之後,再次合眼,似不願再看淒慘局面!不過就算閉著眼,她也能聽到敵人興奮的叫喊聲,己方軍士的哀嚎聲,怒喝聲,似乎還能聽到血液飛濺,利刃劃過血肉的聲音!
瀰漫的血氣沖人鼻腔,令孤嵐難受欲嘔,常年待在妙音宗,平靜修煉,哪裡經歷過如此血腥沙場!
已方軍士抵擋廝殺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對方軍士叫囂的聲音逐漸接近,孤嵐幾乎能聽到周圍一群女子紊亂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聲音大的驚人!
掌教在上,弟子孤嵐定戰至最後一刻,不墮宗門聲威!
孤嵐心道一聲,猛的睜眼,盯著漫天衝來的敵人,眼神犀利無比,臉上無一絲懼怕之色,充滿了絕然之色,她已看透了生死,不懼一切,唯一能做的,便是殺!
殺!
孤嵐猛聲厲喝,手中出現一青玉長笛,衣衫飄動,義無反顧的衝向了敵人!!!
離鶴鳴山豁口百餘里的一處奇峰山頂,林宇一行千人緩緩落下。
林宇轉頭看向關隘,雖然離如此遠,但還是隱隱能看見通天光芒傳來,光照天地,聲威浩大!
林宇面色沉鬱,不知想些什麼,尤其是看到極遠處光芒逐漸消散的時候,更是有一絲不忍之色。
「關破了!」誡玄子走到林宇身邊,說道。
林宇點頭,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城堡就破了,那裡面可是有上萬軍士呢,怎麼會潰敗的如此快?難道赤水國大軍真的如此強大!問道:「你說龍行天會不會留下活口?」
誡玄子陡然一驚,急問道:「你是說!」
林宇微微頷首,認同了誡玄子所想。
誡玄子吸抽一口涼氣,道:「龍行天如此激進,乃是因為喪失愛子,若是他留下活口,稍微審問便會知道是您殺了他的愛子,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甘休,說不定會派出人手追殺咱們。」越想越覺得正確,畢竟林宇強殺龍行天愛子的事情傳遍全堡,是個人都知道,龍行天審問出來的可能性太大了。趕忙道:「那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林宇微搖手,道:「不然,龍行天知道是我殺了他兒子的事情的確瞞不了多久。不過咱們也不能就這麼離去,依我所想,最好的法子就是跟在他們後面騷擾他們,打游擊,讓他們分身乏術。」
「這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誡玄子疑惑。
林宇心中自然有想法,他當然知道如此做是以卵擊石,可是他也想的明白,自己殺了龍行天愛子,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這仇已然結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是如此,索性搶個先手,打上門去。而且林宇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看赤水國大軍雄威,妙音宗恐怕真的抵擋不住,那樣一來,靜曼肯定有危險,還不如自己在這裡打打游擊,龍行天不會放過自己,自己正好吸引他的目光,拖一下大軍!之後再圖謀如何去妙音宗解救薛菱雁,先前只是有帶走薛菱雁的想法,但細一思量,發覺闖入妙音宗把薛菱雁帶走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唯一要考慮的就是這群首領願不願意幫助自己,畢竟禍是自己惹的,跟他們無一點兒關係,林宇要去送死,他們與林宇無親無故,不願意幫忙也說得過去!
想至此,林宇轉頭看向一群首領,道:「我決意要去騷擾赤水國大軍,風險未知,眾位首領若是不願同去,林某也不強求。若是願意,林某無以回報,只能說聲感謝,叫你聲兄弟!」
林宇話一出,眾皆嘩然,剛出了險境,又要去冒險,那不是幹別的,是跟赤水國大軍對抗,既危險,又無利益可言,他們一群閒散修士,誰會想去?
有如此想法的首領倒是不少,大多數都是搖頭不語,看著林宇,一副你腦子被踢了的模樣,落華洞的鐵面雙煞兄弟走上前來,老大鐵沉海向林宇一行禮,道:「林洞主,我兄弟二人不是不願意去,只是這事實在有些危險,不過鐵某倒是想問問,林兄弟為何有此想法,莫非心中有什麼好計策,可否告知我等。這也不是我等不相信林兄弟,只是這樣做實在太過冒險了。」
林宇微搖頭,道:「我哪裡有什麼算計,跟你說實話,我只是不願看著赤水國大軍如此輕易的破關而去,若是由他們長驅而入,要不了十天,妙音宗就會覆滅!」
「妙音宗覆滅豈不正合你我之意!」鐵沉海疑惑道。
林宇輕笑不語,若是原先,他樂意看著妙音宗覆滅,但是現在,卻是真的不願意了。
鐵沉海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對林宇搖搖頭,道:「若僅是如此,那鐵某只能說聲抱歉了!」
林宇面色不變,鐵沉海如此說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沒有利益的驅動,想讓他們這群唯利是圖的傢伙出力,實在有些難!
鐵沉海道:「既是如此,那鐵某也不多再逗留,林兄弟若是改了主意,想找鐵某等人,我們在隱軒洞恭候林首領大駕!告辭,老二,走!」說完,帶著手下直接飛起。
鐵沉海這一走,其他猶豫的首領洞主也不再遲疑,向林宇告辭,紛紛離去。
「你怎麼不走?」林宇好奇的問道,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誡玄子還留在原地。
誡玄子道:「我可沒說過不願意幫助林首領啊!」
「你!」林宇倒是驚奇誡玄子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會留下來,不由多看了他幾眼,想看出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好啦!」誡玄子臉色如常,擺擺手,道:「你還是跟我說說,到底想怎麼做,我可不信你會做出如此沒把握的傻事!」
「那你可能真的要失望了!」林宇苦笑,道:「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他轉頭看著鶴鳴山方向,道:「我只是不願意看著妙音宗覆滅罷了!」
誡玄子臉色一僵,說不出話來了,他自認比別人多了個心眼兒,認為林宇這麼說是為了考驗其他人的忠心,心底還有其他打算,想挑選一些忠心之人去幹什麼利益極大的事情。哪知機關算盡,林宇卻壓根兒沒有任何打算,僅是!僅是不想看著妙音宗覆滅,發自內心的想幫助妙音宗罷了!
誡玄子臉色一變再變,良久,終於還是苦笑道:「罷了!罷了!我也先就跟著你,看看你這瘋子到底要做什麼事吧!」
林宇失笑,看著誡玄子一臉無奈,道:「好啦,用不著這樣,跟著我也不一定會發生危險,咱們就是騷擾一下他們,敵的過就殺,敵不過就跑,你擔心什麼。」
唉!誡玄子長歎,心放回了一半兒,他怕的就是林宇悶頭帶著人馬前去跟赤水國大軍相拼,那樣的話,他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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