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果然如此,勸說失敗了嗎?」萊納四世從山坡上眺望下去,看到了勃勒登堡中軍的混亂狀況,「事到如今,看來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是趁現在攻打過去吧!」
「國王陛下,請你再等等,不要這麼耐不住性子。」一旁的傳遞者出聲阻止了他。
「可是,他們兩邊已經兵刃相向了,已然不存在說服的可能性了。如果趁他們處在混亂之時攻打的話,或許還能為我們撈到一點好處,讓聖靈大人他們不會白白犧牲。」
「國王陛下,這就是你身為一國之主的覺悟嗎?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那就錯了。」
「?」
萊納四世疑惑地看著身邊的這個老婦人。
「難道你沒有看到聖靈大人那沒有一絲猶豫的眼神嗎?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子了。這樣的狀況,早就在他的考慮之內了,為了能夠阻止這場戰爭,他一定會傾盡全力的。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看看這幾個年輕人,會為我們上演怎樣的驚喜。」
萊納四世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這樣了,畢竟自己已經答應了夏實。何況,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他也早就沒有了戰意。
雖然說,暗之團才是幕後黑手,但這一切的元兇畢竟都是鶯歌的秘密部隊,這也令他相當愧疚,自然也希望戰爭能夠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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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幹掉他們!」
村民們一邊手舉著武器,一邊叫囂著向圍在中間的三個人衝殺去。
——就算你們三個擁有三頭六臂,想要同時抵擋住兩百個人的攻勢,也是不可能的!夏實·庫洛姆,你就好好地淹沒在人海之中吧,最後留在女王陛下身邊的人,無疑是我才對!——布羅克看著背靠背站在人群中心的三個人,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但是,事情並不像他所想得這麼容易。
「血色貝殼,出來吧!」
隨著一聲颯爽的叫聲,荊棘的手中便出現了那把令他相當中意的血色之劍。
「走啦!」
話音剛落,荊棘便義無反顧地突入了人群之中。
南鶯鎮的青年人雖然人多勢眾,但卻沒有一個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士兵,不存在任何協作精神。
荊棘上躥下跳,連劈帶砍,將數人手中的刀劍一一挑落,並在短短的一瞬間裡,毫不猶豫地將血色貝殼架在了其中一個青年的脖子上。而夏實和黑月也緊隨其後,三個人慢慢地向布羅克的方向移動著。
見到這個情況,南鶯鎮的眾人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同伴受傷,甚至被殺。
不錯,當血往上湧的時候,這些人的確會叫囂著要和敵人決一死戰,但實際上,他們卻並沒有如此強大的覺悟。
布羅克見狀,氣得咬牙切齒,大叫起來:「你們這些傢伙,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會停止不前?你們這樣也配做上戰場殺敵的士兵嗎?」
他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
村民們又再次向潮水一般向他們發起了攻擊。
荊棘一把推開作為人質的村民,他並沒有傷害對方的意思。雖然南鶯鎮村民們並不精於打鬥,但像這樣一擁而上,也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
正當荊棘皺著眉頭,準備挑戰這頗有難度的任務之時,只聽見連續數聲金屬碰撞的聲音,站在最前面的那些傢伙手中的武器,毫無徵兆,卻紛紛掉落在了地上。
荊棘心中一驚,不過,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毫無疑問,能夠做到如此不留痕跡的,除了他的好朋友夏實之外,整個世界不會有第二個了。
「妖術!絕對是妖術!」
「什麼都沒有看見,我手上的刀就被打掉了,這太可怕了!」
這時,身為魔法師的黑月也開始行動了。
雖然沒有得到足夠的睡眠,但畢竟經過了數個小時的休整,他體內的魔法還是恢復了一些,至少對付這些村民是綽綽有餘了。
「火焰的精靈啊,將你的力量,為我所用吧!」
一陣唸唸有詞之後,他的手上便出現了三個橘子大小的火球。維持這樣的火球要不了多強的魔力,但對於嚇退周圍的村民,已經足夠了。
「這……這個黑髮白膚的傢伙竟然是魔法師!還能夠召喚火球。」
「不行了,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夏實的無形箭已經然南鶯鎮的村民們裹足不前了,黑月操縱的這三個不倫不類的火球,更是很快便摧毀了他們的心理防線。儘管這種強度的火球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它們所到之處,村民們還是紛紛讓開,以求自保。
儘管已經相處了幾個月,但就連荊棘和夏實,也是第一次看到黑月展現出自己有關魔法方面的實力。
「哈哈,沒想到黑月你一直自稱是個旅行者,說到底還是一個魔法師嘛,藏得好深啊。好炫的火球哦,實在是太厲害了!」荊棘大驚小怪般地叫著,但手上的劍卻沒有停下來。
「過獎,其實,這還不是我的全部實力。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夏實,我用火球開路,不要猶豫,筆直向前衝吧。」
不用黑月多說,夏實也早就準備這麼做了。
他將藍色玫瑰往手臂下一夾,一個箭步便跟著火球,向著布羅克的方向徑直衝了過去。擋在前面的村民都忌憚火球和夏實如冰刺骨般的眼神,不敢上前阻攔。
「休想得逞!」最後還是隼村長,用他強壯的身體擋在了夏實的身前,「少在那裡得意忘形了,不要瞧不起我們南鶯鎮的人!」
他的體型要比夏實高大粗壯得多,因此並沒有把這個直衝過來的年輕人放在眼裡。
可是,當他剛伸出拳頭,想要往夏實的臉上揍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天真的不是夏實,而是自己。
夏實只是稍稍一側身,隼的拳頭便擦著他的臉劃了過去。看似差之毫釐,但這其實是夏實經歷了多次生死相搏的實戰之後,所得到的必然結果。
夏實·庫洛姆,已經和剛剛失憶時候的他,完全不同了。
果然,還沒等隼來得及收起自己的拳頭,他的肚子便被狠狠地挨了一下。
兩個人的體型相差甚遠,但拳力卻似乎不相上下。更何況,被擊中的是堪稱軟肋的肚子,這使得隼這樣人高馬大的男人,都不得不疼得摔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夏實,抱著的可是必死的決心,無論是誰,想要阻擋他前進的腳步,都必須拿出相應的覺悟來。
「開什麼玩笑?!」布羅克眼看自己所設置的屏障就要土崩瓦解,心中早已急得不行了,「沒想到南鶯鎮的村民會如此不堪一擊!兩百個人竟然會鬥不過區區三個傢伙!」
「哼,布羅克,看來直到最後,你還是沒有摸準他們的行動。」
「可惡……」雖然不想承認,但布羅克知道阿瑞斯說得沒錯,他急火攻心,竟然喪心病狂地伸起了自己的手,「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是你們逼我的。」
這個動作的真意,其實就是示意兩翼的弓箭手,向中軍進行無差別式攻擊的前奏。只要布羅克將這個動作做完,整裝待發的弓箭手就會萬箭齊發,射向中路的人群。當然,這完全是處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命令,因為,這樣一來,南鶯鎮的人們也會難逃一死。
「都給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