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實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過了花壇,逕直奔向了西城門。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早就不再去細想剛才那血腥的場面了,他只想盡快追上那個擄走了安娜女王的罪魁禍首,並好好地問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是,原本站滿了守衛西門口,如今卻連一個小卒都看不見,只剩下了一盞用來照明的幽暗小燈掛在城門頭。
不過,考慮到剛才慘死在阿瑞斯槍下的那些可憐的傢伙,夏實也不難想到,既然對方的目標是這個城市的女君主,他們就不可能不去制定一個完整詳備的入侵計劃,當然,守衛的問題也一定已經被考慮在其中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夏實也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多餘的事了。他向四周掃視了一陣,立刻發現了那輛疾馳在朝西大路上的馬車。
就算是白天,王宮的周圍也是很少有馬車會這樣大張旗鼓地疾馳的,更別說是這種大型節日的夜晚了。毫無疑問,那輛馬車中坐著的一定就是安娜女王和擄走她的那個人了。
夏實沒有多想,他把手指放進嘴裡,吹出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這當然不會是什麼搞噱頭的動作,在這種緊張的時刻他也沒有時間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僅僅只是為了節約時間罷了。
這是夏實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和他的愛馬,也就是從薩爾布帶來的藍莓,達成的某種特殊的默契。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夏實發現自己的這匹坐騎竟然在聲音方面有著非常特殊的天賦,不管在如何嘈雜的狀況下,只要是聽到夏實的口哨,藍莓就會用它最快的速度,排除萬難趕到自己的主人面前。
原本夏實訓練藍莓,只是為了圖個方便,沒有想到這次還真是派上了大用處。
果然,沒過多久,藍莓的矯健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夏實面前。夏實也沒有浪費一點寶貴的時間,他準確無誤地踩在馬鞍上,一個順勢便跳上了馬背,向著那輛快要消失在大路盡頭的馬車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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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阿克裡快步走在走廊之上,從剛才起,她的心裡一直都在思考夏實·庫洛姆的那番話。
「女王竟然會在他們兩個人的監視之下被擄走了?這怎麼可能?不會是兩個傢伙又在偷懶吧?不過就算是這樣,庭院裡應該都有守衛才對!」
不知不覺當中,她已經由走路轉換成了跑步的模式了,就算是能快一秒鐘也好,她要把這個壞到極點的消息告訴她的伯爵大人。
夏實和荊棘,毫無疑問,已經拼著命追趕上去了,但醍醐心裡很清楚,能夠在王宮中如此輕易地擄走一城之主的傢伙,肯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宮本健一郎那張冷靜中透著殺氣的臉。不錯,當年他也穿過了層層守衛,只用了一招,便輕易地將守城的費邊·尼博恩將軍的首級收入囊中。
想到這裡,醍醐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難道發生在她父母身上的悲劇,現在又要發生在讓她敬愛的女王身上嗎?
——不會的!
醍醐告訴自己,這次說什麼也要阻止慘劇的發生。
她終於跑到了勃勒登堡的主大廳。
這裡的人們還都像是沒事人一樣,一個個舉著酒杯高談闊論著,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很快,陰影就要降落在他們每個人的頭上了。
醍醐先在大廳中央跳舞的人群中尋找了一遍,但並沒有看見艾爾弗雷德伯爵的蹤影,她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畢竟,事情已經變得十萬火急了。
「拜託,伯爵大人,你倒是快出來啊!」醍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還東張西望的。現在的勃勒登堡正值冬天,但醍醐的額頭上卻慌張到滲出了冷汗。
忽然,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這讓正處在高度緊張中的醍醐著實被嚇了一跳,害得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哈哈,小姐,再怎麼說你也不用露出如此恐懼的表情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醍醐回過頭去,剛才拍著她肩膀的,是一位外表並不出眾的年輕官員。她快速地在自己的大腦裡搜索了一遍,但並沒有找到有關這個男人的任何記憶。
「我只是看到你焦急萬分的樣子,於是想過來問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幫上點忙。」那個官員禮貌地說道。
「嗯,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想請問你,你知道艾爾弗雷德伯爵現在在什麼地方?」
「哦?原來是找伯爵大人?難道是想去邀請他一起共舞嗎?哎,伯爵大人還真不愧為勃勒登堡女孩們的大眾情人。」年輕男子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像是十分羨慕伯爵的境遇一般,「不過很不巧的是,伯爵大人剛才就跳累了,我想,他現在很可能正在坐裡廳的沙發上休息吧,要不……」
還沒等那男子說完,醍醐便扔下了一句「謝謝」,逕直向休息區跑去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哎,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這麼靜不下心來呢?」年輕官員無奈地聳了聳肩,「看來,我這一輩子還真是和女人沒有多少緣分了。」
年輕男子看著醍醐·阿克裡消失在人群之中,但他並沒有讓失落在自己的臉上駐留太久,不一會兒,天生一般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面龐之上。他神秘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只是可惜了,今天晚上,似乎是沒你們什麼事了。」
這個人就是勃勒登堡北三環區的區長,福克斯·布羅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