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在勃勒登堡北門,找了一家簡陋的茶室,準備趁考核還沒有開始的這段時間,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作戰策略。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是希望能夠一致對外,一起晉級,寧可將他們之間的對決留到下一輪。
「哈哈,來,大家各抒己見,反正動腦筋這種活,我是最不擅長了。」荊棘哈哈笑道。
「既然庫洛姆和菲利斯小姐是我們兩隊各自的隊長,我想先聽聽他們的意見。」黑月一手托著下巴,一邊微笑著說道。
「我?」鹿敏接過地圖,盯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方塊,還有幾個顯眼的紅叉,老半天才開口,「這個廢墟在南北方向的各有一個城門,我想,我們兩個小隊可以分別從不同的城門出發,各自挑選一條能夠途經附近所有紅叉的路線,逐個尋找過關令牌。不知道庫洛姆你意下如何?」
「我不怎麼贊成,離城門近的點,一定都會被大家定為首選。而且,一個一個點地去找,也太浪費時間了。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一開始便瞄準城市東西連線附近的這三個離城門最遠的紅點,這樣一來的話,相信競爭的人也會相應減少才對。」
夏實覺得自己的想法還不錯,不過在一旁聽著他們意見的悠雲,還是毫不猶豫地否定了兩人的意見:「不管哪種想法,實在都太顯膚淺了。」
聽了這話,夏實這才想起,他們幾個能夠成功地從煞狼隊手下逃脫,也多虧了悠雲的計策。儘管看上去對世事都顯得毫不關心,總是給人一副吊了啷當的樣子,但到了關鍵時刻,論起動腦子的事,他比誰都在行。
「我想問問你們,你們對自己的腳力很有信心嗎?認為自己一定會比其他人先到達目的地嗎?」見大家都搖搖頭,悠雲繼續說道,「那就是了。大多數人的速度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就算比我們快,一定也快不了多少,沒人能夠保證他一定是第一個能夠拿到令牌的人。即使拿到了,也很有可能會被隨後趕到的其他人幹掉,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個遊戲,第一選擇是十分重要的,因為只要一塊令牌在手,就可以保證小隊晉級下一輪了。因此,我認為,選擇第一個點的首要原則就是要避開其他人。至於小敏的這種三歲小孩一樣的想法,我估計除了那些自認為實力超強的小組外,肯定很少有人採用的。」
聽到這句話,鹿敏一下子滿臉通紅,她想反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仔細想想,剛才自己的那個策略,的確是膚淺的要命。
「而夏實的辦法,我認為代表了其他許多小組的一種觀點。但這個策略實際上是相當考驗腳程的,長距離的移動,耐力不好的隊伍就會被落在後面,其實並不保險。」說到這裡,悠雲得意地一笑,「而我認為,在這個比賽中,我們理應盯上的,應該是那些最沒有特色的點,所以可以是這三個點。」
他用鉛筆在地圖上將那三個點圈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果然,不管是從距離還是路線上來說,這三個點都是最沒有特點的。
「原來如此。」赤豹·菲利斯一邊點頭,一邊對悠雲的路線表示了贊同,「這三個點,確實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樣看來,我們能夠搶在他人之前拿到令牌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可是,萬一還有其他競爭者,那又該怎麼辦?」荊棘撓著後腦勺問。
「有其他競爭者?哈哈,那就只有做好和他們打鬥的準備了嘍,畢竟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四十三個小組嘛。當然,如果在你們發現過關令牌之前就有人搶先了的話,最好還是靜觀其變,等有機可趁的時候再幹掉他們。怎麼樣?作為未來必然會成名於世的小說家,這個妙計還不錯吧?」
說完,悠雲偷偷地用眼神瞟了黑月一眼,對於這個博學多識、卻深藏不露的黑袍者,悠雲始終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這次也一樣,對於他的計劃,黑月始終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完全就像個打醬油的。
「哼!囂張什麼?到底好不好,用了才知道!」鹿敏不滿地說。
不過,這些話也只是逞強罷了,其實她的心裡也已經認同了悠雲的分析,雖然鹿敏很看不慣悠雲的囂張樣子,但對於動歪腦筋的事,他的確比其他人在行不少。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悠雲沖鹿敏眨了眨眼,自信地拍著胸脯說,「那麼,最後就預祝我們兩個小組都能拿到令牌,旗開得勝,希望我們能夠順利在第二輪比賽中會師……額,話又說回來,如果真的打道回府了,我也不會介意的。」
話還沒有說完,悠雲便被鹿敏賞了一記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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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經過討論決定,夏實小組從東城門出發,而鹿敏小組則從西城門走。
第一次進入考核場地的選手,都由伊賽亞公會的魔法師,在他們的左臂纏上了一條代表他們身份的魔法布。當他們想要放棄比賽,或者做出違規行為的時候,這條魔法布就會自動消失,也就代表他們失去了繼續考核的資格,非常方面。
六點時間一到,夏實小組的成員便從東城門出發,按照既定路線,跑向了自己的目的地。他們發現,其他小組也的確如悠雲所說,果斷地衝向了和他們自己的目標,誰也沒有一開始就和別人動粗的念頭。
這座名為安瑟城的廢墟城市,看上去確實有一段歷史了。建築物都是由巨大的石塊壘成的,風格十分古老,其上爬滿了密集的常青籐。整座城市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恐怖之感。
「看著這些遺跡,想必幾百年之前,這裡肯定也是個繁華的城市吧。」夏實替殘破的安瑟城可惜道,「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讓這裡的生命毀滅的不是別人,正是建立了那座繁華城堡的法螺·勃勒登大帝。」看著夏實吃驚的表情,黑月繼續微笑著解釋著,「沒什麼奇怪的,這就是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本質。一個政權的強盛,必然代表著另一個政權的毀滅。」
對於這樣的事,見多識廣的黑月,自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座黑塔嗎?那也是安瑟人所建造的。現在天色太暗,等到白天的時候,應該就能夠看見了。」
——黑塔?
夏實心裡咯登了一下。那座黑月口中的黑塔,是他僅有的記憶碎片之一,也許裡面就藏有不少有關他記憶的線索。他暗暗決定,等考核完畢之後,一定要去黑塔上看看,不知道對記憶恢復是否會有所幫助。
「夏實,地圖上畫叉的地方,應該就在那個拐角後面的小廣場上吧?」荊棘一邊藉著幽暗的光線看著地圖,一邊高興地說道,「哈哈,真的和悠雲說的一樣,沒什麼人……」
「等等!」
夏實一把拉住大大咧咧的荊棘,示意讓他不要說話。比起普通人,弓箭手的感官要更為靈敏一點,而不知為何,在經過了這七天的冥想練習之後,夏實的這個能力更是被挖掘出來了不少。
他又側耳細聽了一陣,不錯,已經有人比他們先到一步了,對方很有可能是走了他們沒有發覺的近路。
三個人貓下腰,躡手躡腳地走進拐角的弄堂。弄堂的另一頭,就是那個小廣場了。
但廣場上出現的場景,卻讓他們三個為之一驚。
出於意料的是,在他們之前,竟然已經有兩支隊伍捷足先登,開始爭奪這個點上的過關令牌了。
如今手持令牌的,正是夏實之前看到的那個帥氣冷酷的高個男子,而他的身後的,一定就是他的兩個搭檔了——一個帶著圓框眼鏡的文氣男子,和一個穿著性感的持刀女子。雖然三個人都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但卻意外地顯得非常冷靜,完全不為眼前的敵人所動。
而他們的對手,則要比他們氣勢洶洶得多。三個人穿著相同,顯然是師出同門,一個男子持棍,另外兩個男子則是作為輔助站在身後,一個和夏實一樣,是一名弓箭手,另一個則拿著法杖,看上去更像是個魔法師。
儘管還沒有開始動手,但夏實已經嗅到了兩個小組間濃重的火藥味了。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