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荊棘被村裡的人通緝了,說不定我們的確可以再次去拜託一下萊曼,至少可以讓他安排個住處。」夏實一邊和秋蟬一起腳不停步地趕往客棧,一邊開始為今後的行動打算起來。
「笨蛋大哥,你的頭腦還真是有點簡單,如果我是你,我就肯定不會這麼做。」秋蟬說,「商人的心事最難捉摸,為了利益他們隨時都可能出賣你。達拉克沒有告訴你嗎?商人喜歡結交朋友。但他肯定不會告訴你另一件事,商人他們也是世界上最容易翻臉的朋友。
「更何況我們和這位面向凶悍的大叔才認識了不到一個小時。而且,雖然荊棘的想法是有那麼點簡單,不過有醍醐在他身邊,我認為他們一定不會傻乎乎地站在客棧門口,等著別人押著他們去換錢。」
兩個人健步如飛地趕到了快馬客棧的門口。這是一幢顯眼的長方體三層建築,佔地面積也比身邊的房屋多出了不少,要找到它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功夫。
至於客棧的受歡迎程度,從門口多到扎堆的流浪漢就可見一斑了。
大雨剛過,泥濘的道路讓這些傢伙更加顯得狼狽不堪,可是他們也並不在乎這些,一個個手裡都拿著啤酒高談闊論,旁若無人。
在離客棧沒有多遠的地方立著一塊告示牌,儘管告示牌的上方有一塊擋雨用的水泥板,但剛才的大雨還是讓上面的大多數告示都濕的模糊不清了,還有的則已被吹到了泥濘的地上,早被路人們踐踏得什麼都不剩了。
但那張令夏實最揪心的那張通緝令卻仍然清晰可見的,不但樣貌特徵被描述得相當具體,而且連通緝對象的臉都被畫成了畫像掛在告示牌上,畫上的那位不是別人,就是荊棘。
在這種情況下,荊棘和醍醐自然不會站在如此顯眼的街心,自投羅網。
此時,秋蟬和夏實的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名字,便是快馬客棧的老闆——巴尼。
這個悠雲·懷特的朋友,也許是現在整個村子裡唯一值得他們信任的人了,至少有悠雲的話作為保證,也就有去嘗試的價值了。
他們互換了眼神,決定先去巴尼那兒探探風聲,這是現在唯一留給他倆的線索了。
「等下和巴尼交流的過程中,最好不要提起荊棘,直到在他取得我們的信任之後。」
夏實點了點頭。
「喲!這是哪裡來的漂亮小妞?」坐在客棧門口的一個醉漢手裡高舉著一杯啤酒,將一隻不知道多久沒洗的鞋抬得老高的,對著秋蟬喊道,「要不要陪大爺我來喝一杯?哈哈!」在他身邊的其他流氓聽了這話,也開心地起哄起來。
秋蟬和夏實並沒有搭理這些無所事事的人,逕直走進了客棧的大門。
客棧的裡面也配得上其醒目的外表,雖然名為客棧,但為了物盡其用,一樓還是被設計成了供客人吃飯用的餐廳。從這個餐廳略顯老式的擺設,還有多處開裂的座椅上,便能知曉這家客棧有著悠久的年歲。
客棧裡人聲鼎沸,四面八方傳來的交談聲、點菜聲,還有服務員的叫賣聲真是駱驛不絕,人氣如此之旺,可以想像客棧的老闆一定是人緣極好、財運頗豐了。
「麻煩掌櫃你通報一聲,我們想要見見這裡的店長,巴尼先生。」
夏實找到了進門左手邊的櫃檯,櫃檯裡邊站著一位比秋蟬還要矮上半個頭的胖子,此時正在認真地計算著賬本上的賬務。
聽到夏實的問話,他緩緩抬起頭來,還未回答,臉上便擺出了一副誇張的笑容,那張嘴都已經彎到了臉頰上。
他上下打量了夏實和秋蟬一陣,用歡快的聲音回答道:「我就是巴尼,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何貴幹?我們客棧幾乎什麼都做。上到訂房吃飯,下到買馬訂貨,而且服務態度包你滿意,不瞞你說,我們是快馬莊裡最好的客棧。好了,我想我還是聽聽你們的來意比較好。」
對於巴尼的熱情介紹,夏實只能尷尬地報之一笑,等到巴尼說完,他才開始開口說話:「抱歉了,我們不是來住店的,當然,也不是吃飯。我叫夏實·庫洛姆,身後的是我的妹妹秋蟬。」說到這裡,夏實故意將沒有纏著繃帶的手臂靠在櫃檯上,身子微微向前傾,放低聲音,「是悠雲·懷特叫我們過來,我想問問,你這裡有沒有給我們的消息。」
不料,巴尼的表現卻出乎了兄妹兩人的意料,他放下了手中的賬本,哈哈大笑著拍著夏實的肩膀,說道:「原來是庫洛姆兄弟啊,好久不見了,一路上很辛苦吧?你們的房間我已經準備妥當了。」說完,他又叫喚起了店裡的服務員:「阿棒,這兩位客人想要住店,趕快帶著他們去後屋的十二號房。還有,阿四,把客人的馬給牽到馬廄去,記住,一定要好生伺候著,要拿上好的草料。他們可都是我的好朋友!」
「好類!」一個身材瘦長,臉上菱角分明的中年人從裡屋走了出來,面帶微笑地說道,「兩位客人,隨我到裡屋去吧。」
這讓夏實和秋蟬疑心頓起,秋蟬拉了拉夏實的袖角,示意夏實先撤為妙。
可就在這個時候,巴尼像是看透了他們的想法似地,一把抓住了夏實的手臂,笑嘻嘻地說:「哈哈,庫洛姆兄弟啊,現在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我忙得不可開交,脫不開身啊。等下有空的時候,我會親自到你的房間一敘。對了,房間抽屜裡放著你最愛吃的點心,你和你妹妹可以先吃一會兒點心,打發打發時間。快馬莊雖然不大,但也容易迷路,我沒來之前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哦。」說完,還不忘衝著夏實眨了眨眼。
夏實和秋蟬對視一眼,決定還是暫且按巴尼的話做。若巴尼真的心懷不軌,夏實現在想要強制掙脫,也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更何況現在還是敵我不分。
阿棒帶著夏實和秋蟬從客棧的後門走了出去。
原來他們剛才所在的這幢樓,只不過是快馬客棧的主樓,在這後面還有兩幢專門供客人們用來住店的房屋,這兩幢房屋之間有一個規模不大不小的馬廄,裡面既寄放著顧客的馬駒,也有用來臨時出售的,真可謂是一應俱全。
兩人跟著阿棒走進了第一幢樓,十二號房位於這幢房屋的最北邊,需要走到走廊的盡頭才能看到,位置十分隱蔽。
「兩位客人,這是房間的鑰匙。」阿棒把房門的鑰匙交到了夏實的手上,「如果有什麼吩咐,樓下會有我們的人全天值班,你們可以儘管使喚他們。如果沒有什麼事了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嗎?」見夏實點了點頭,阿棒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兩人打開房門,朝裡一看。
這房間絕對算得上豪華,裡面的大多數裝飾品都透著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房間裡有兩扇造型精緻的圓形窗戶,一扇朝北,另一扇則開向了東面。兩張檀木床並排地放在一起,中間則擺著一個小床頭櫃。
在房間的裡面,還準備著一個寬敞的浴室,雖然是兩人房,但這個浴室都足夠容得下五個人共浴了。
走進房間的時候,秋蟬的臉便開始紅了起來。當她看見那個大浴室時,更是羞愧的地下了頭。
這也難怪,雖然夏實只不過是自己的哥哥,和他一起生活過的日子也已經數不勝數了,但兩人獨處一室的情況在近些年來卻是尚屬首次,現在的兩人也正處在青春時期,已經不比少年時的天真無邪、兩小無猜了。
「秋蟬,你怎麼啦?怎麼臉會變得這麼紅?會不會是發燒了?」夏實伸出手去,作勢就想去摸秋蟬的額頭,以試探秋蟬是不是發燒了。
秋蟬則一把推開他的手,轉過身去,可依舊低著頭,不敢正視夏實的目光。
「不會真的哪兒不舒服吧?」夏實不明白秋蟬心裡想的事,繼續追問著。
秋蟬終於被這個遲鈍的哥哥惹得不耐煩了,轉過頭去對著夏實怒目而視,狠狠一腳踩在了夏實的腳上。
這次突如其來的攻擊令夏實措手不及,再者這一腳的力道的確也比較重,使得夏實痛得大叫一聲,連忙坐到床上捂著自己那只劇痛的腳,對著秋蟬大聲叫道:「你幹什麼!關心你也有錯啊?」
「我用不著你關心。」說完,秋蟬又偷偷地窺視了坐在床上的哥哥一眼,見他仍然齜牙咧嘴地捂著自己的腳,知道剛才自己的確稍有過分,語氣便軟了下來,沒好氣地說,「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正事吧。」
夏實的歎了口氣,深呼吸了兩次,這次攻擊畢竟來自於一位柔弱女性,沒過一會兒,腳上的痛楚也就不復存在了。
「好吧,那麼你對這次的事情又有什麼特殊的看法?」夏實聳了聳肩說道。
「依我看,我覺得這個巴尼,一定不是什麼好人。雖然表面上他幫助我們消除了別人的懷疑,但這也有可能是他想要獨自吞下那筆獎金所用的伎倆,要知道有五百金幣的巨額酬勞放在面前,無論是誰背叛了我們,都不用感到太奇怪。」
「是嗎?」夏實取下了用來掩人而目的繃帶,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腦後,順勢躺在了床上,「可我怎麼都不覺得那張善良的笑臉背後會有什麼詭計,即便就是如此,難道我們連確認都不確認一下,就放過這條現在我們唯一所掌握的線索了嗎?」
「這……」儘管對於夏實的話,秋蟬也覺得頗為在理,可她還是繼續反駁著,「可萬一那矮胖子想對我們下手的話,只要我們還在他的地盤裡呆著,那麼方法就會變得多種多樣了。他可以僱人把這裡圍的水洩不通。當然,如果他覺得這樣太張揚,也可以趁我們不備的時候,偷偷地在食物裡下毒……」
「你剛才說什麼?」夏實像是突然間醒悟了似地,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
「什麼說了什麼?」秋蟬被哥哥莫名其妙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輕聲說道:「我說,要我們還在他的地盤裡呆著,他就可以輕易地對我們下手。」
「不是這句,是後面的那句。」
「後面的那句?」秋蟬的眼睛裡滿是疑問,「『他可以僱人把這裡圍的水洩不通』?」
「不是的,再往後!」
「趁我們不備的時候,偷偷地在食物裡下毒……」說到這裡,秋蟬的眼神也像是夜空中的繁星一般,閃出了光芒來,「對了,那個巴尼確實要我們去嘗試一下抽屜裡的點心,說不定裡面就有著玄機。看來有的時候,你的腦子還是轉的蠻快的嘛!」
巴尼所謂的這個抽屜,其實也並不怎麼難找,是一個用紅木製成的長方體的櫃子,櫃子就擺在那扇朝北的窗戶的左邊,其上就有三個可以抽動的抽屜。三個抽屜上分別寫著「食物」、「衣物」和「雜物」的字樣,用來告訴客人它們各自的用途所在。
兄妹兩人自然只關心寫著「食物」的那個抽屜,他們滿懷期待地打開一看,不過裡面除了一盤用雕花的鐵盤裝盛的餅乾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這不禁讓兄妹兩人原本燃燒起來的心情又涼下了半截。
「看來是我們自己想的太多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提示。」秋蟬氣呼呼地說著,一邊拿起盤子想要嘗試一下這些看上去十分美味的餅乾,內在是否也和它的外表一樣。
不過就在她舉起鐵盤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盤子底下竟然還有一張被折過好幾次的白紙。這讓原本已經洩了氣的兄妹倆再次血脈膨脹起來。
「這……這應該是他們留下來的情……報吧?」夏實拿起那張折紙,回過頭來,瞅了瞅同樣吃驚的秋蟬。
「嗯,你快打開看看。」
夏實嚥了口口水,把折紙打了開來。
——
致我的朋友:
首先,我想告訴你們,當你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我和荊棘應該還沒有被狼山的殺手們捕獲,寶石自然也沒有落到敵人的手上,不用為我們的安危擔心。再者,我必須告誡你們,你們現在的行動已經十分危險,宮本的暗殺部隊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奸詐得多,他們找不到我倆的行蹤,一定會把目標鎖定到你們身上,請務必多加小心。
如果你們能夠看到這張紙條,請在八月二十二日早晨八點於快馬莊北面的「巨雲杉樹」下與我們會合。如果在一個小時之內我們還沒有出現的話,那就不用管我們,趕快離開那裡。
另外,快馬客棧的老闆巴尼是一位極為熱心且值得信賴的好人,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詢問於他,如要擺脫暗殺部隊的追蹤,也請務必和好好他合作才行。
摯友醍醐·阿克裡
「我不明白,寶石明明在我的手上,可是這裡卻說『寶石自然也沒有落到敵人的手上』。這會不會是巴尼的圈套呢?」夏實對信的內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想,這是醍醐妹妹為了防止信函落入到敵人的手中後,暴露了寶石的行蹤,從而設下的一個圈套吧。好讓敵人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他們身上,畢竟醍醐也已經在外打拼了好久了,不會不注意到這點的。」
「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們的確錯怪巴尼了,他並沒有惡意。」夏實又將紙條上的內容重新讀了一遍後,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雖然這字和醍醐妹妹很是相像,但也不能完全信任那個矮胖子。不能完全否認這是一封被偽造出來的信件的可能性,也許這就是用來博取我們的信任,好讓我們對他放鬆警惕。」
夏實聳了聳肩,說:「就算你這麼說,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是等巴尼過來,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了。」
對於這一點,秋蟬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正如夏實所說的,現在他們兩個人可以做的,就是乖乖地呆在這豪華房間裡,等巴尼忙完自己的生意,再上去找他們了。
夏實躺在綿軟舒適的檀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裡猜測著荊棘和醍醐之所以沒有在樹林中甩掉敵人的各種可能的原因;秋蟬則開始擦拭起了自己的三線琴,時不時地還撥弄幾下琴弦。
兩個人就在這百無聊賴之中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時,牆上的計時器已經明明白白地停留在了四點的指針。
秋蟬率先開始不耐煩起來:「我們已經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巴尼卻還是沒有出現,會不會是事情出現什麼變故了?」
「再等等,也許他還沒有忙完自己的那些事。」話雖這麼說,可夏實的心裡早就已經變得不踏實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宮本的暗殺隊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他們的行蹤了。
除此之外,就像之前秋蟬說的那樣,這也很有可能是巴尼的圈套,而夏實和秋蟬則早已成為了他的甕中之鱉。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裡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但立刻又輕了下來。但僅僅是這些聲音,也足以引起夏實和秋蟬的高度警覺了。
夏實對著秋蟬做了個手勢,秋蟬也會意地點了點頭,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的門口,夏實把耳朵貼在地板上,仔細傾聽。
雖然來者已經盡量把腳步聲給放得很低,但在這寂靜的走廊裡依然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人必然不是客棧裡的服務員,他們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行蹤。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在夏實他們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來者和兄妹倆的距離已不過是一扇薄薄的木門罷了。
夏實悄悄地站到門口,並示意秋蟬準備好,如果來者是敵人的話,便可將他擊倒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
門外響起了金屬片撞擊的響聲,顯然,門外那位正在取鑰匙,準備開門進來了。
在一陣搗鼓之後,房門的鎖頭終於被「卡嚓」一聲打開了,門緩緩地打了開來。
就在來者剛剛將腦袋探進屋子的瞬間,夏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臂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並同時用另外一隻手壓制住了對方的動作。
「是我!是我!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夏實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殺手,就是快馬客棧的矮胖子老闆巴尼罷了。
此時巴尼的胖臉已經漲得通紅,因為脖子被卡住使他不能正常呼吸,只能張著張大著嘴,露出了一副異常恐懼的表情。
「趕快放開我,我透不過氣來了!」吐字越來越不清晰,看來他的確是被夏實卡得相當難受了。
夏實一鬆開手,巴尼便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脖子,喘著粗氣。
「你們想幹什麼?不是已經看了你們朋友留下的紙條了嗎?我差點被你們給殺了好不好!」緩過氣之後,巴尼氣呼呼地抱怨道,「如果再用點力,我就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成佛了!」
秋蟬見了巴尼的樣子,捂著嘴巴使勁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接著裝出一副像是錯在對方的態度,說道:「還不得怪你自己?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我們當然不能不防著點了。」
「我輕輕地走是生怕打擾你們休息,現在反倒是我的錯了……」
「這件事肯定是我們做的不對。」夏實自知理虧,連忙阻止了秋蟬和巴尼之間無謂的爭吵,打個圓場,「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這還差不多。」巴尼一邊拍著脖子,一邊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和兄妹倆一起走進了屋內,「庫洛姆兄弟,你手上的傷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就在這麼一點點時間裡,力道還變得如此恐怖。我不得不說,我原本並不怎麼在意『薩之神射手』的名號,以為炒作大於實力,今天這一手還真是讓我長了不少見識。以後對於大名頭的人物絕對不敢再掉以輕心了。」這句話裡顯然流露出了一點對剛才那件事的諷刺。
夏實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這其實只是用來裝給敵人看的,好讓對方對我們放鬆警惕罷了。」
「原來是這樣,這樣我又可以放心一點了。」巴尼歎了口氣,說道。
夏實和秋蟬互相看了看,不明白巴尼此話又為何意。
「今天樓下的生意特別忙,我也只能趁現在稍有空閒的時候才能夠出來,過來見見你們。」
說完,巴尼掃視了一下兄妹倆,此時他的臉上也全然沒有剛才見到他們時那麼職業的笑容了,他放低嗓音,輕聲地說道:「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最好先把你們同伴的那張紙條給銷毀了。剛才我從門口上來的時候,有服務員告訴我,他發現有幾個小流氓一直鬼鬼祟祟地盯著這裡,他懷疑這些人是來偷錢的。我倒覺得未必,在快馬莊的地段裡,還沒有多少小偷敢對快馬客棧下手。我認為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受到了誰的指示,來監視居住在這裡的你們兩個的。」
這話對於夏實和秋蟬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如果巴尼的猜測屬實的話,敵人已經開始著手對付他們了。現在只不過是因為顧及到巴尼在快馬莊的影響力,才遲遲沒有動手罷了。
「那,那我們該怎麼做?這樣一來豈不是變得寸步難移了?」夏實有氣無力地問道,彷彿一切希望都落空了一樣。
「不錯,眼前的確已經困難重重了。」但說到這裡,巴尼反而笑了起來,「說到這個,你們還是真得感謝一下悠雲·懷特了,別看這傢伙平時過得渾渾噩噩的,但關鍵時刻卻一點都不馬虎,其實我和他在這幾天已經有了好幾次信件交流了。」
「這又關悠雲什麼事?」夏實不解地問。
「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封從薩爾布來的信函,沒錯,信函的主人就是悠雲,還不惜用上了飛得最快的鴿子『小黑』。」巴尼從盤子裡拿起一塊餅乾,一邊吃一邊繼續說,「他就像是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會發生一樣,已經幫我們想好甩掉敵人的對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