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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神秘劍客 文 / 銅古

    那個年輕人雙手握住那把細長的刀,向荊棘狂奔而來。

    這是荊棘第一次和人真刀真槍地幹架,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些許緊張,和秋收節的比賽時一樣,現在的他依然顯得從容不迫。

    他甚至都沒有用竹劍格擋就輕鬆地躲開了對手的連續攻擊,輕盈的腳上功夫也是雲中燕劍法的特點之一。

    一旁的夏實等人在秋收節上看到過荊棘的劍法,知道現在露著笑臉的他還沒有使出全力,不過對方畢竟拿著真刀,如果一個不小心,輕則受傷流血,重則不幸身亡,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們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好友捏著一把汗。

    「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為不用劍就可以躲過我所有的攻擊嗎?」

    「啊?哈哈,你誤會了,我只不過怕用竹劍對抗你的真劍,搞不好會被折斷而已。」

    說話間,荊棘又輕鬆躲開了對手的數次攻擊。

    事實證明,即使荊棘喝了不少酒,但比起那個年輕人,他確實要技高一籌。

    在躲閃數次攻擊之後,荊棘終於抓住時機,用極快的腳步完成了一個華麗的轉身,瞬間繞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背後,還沒有等他的對手回過神來,竹劍已經架在了對手的脖子上。

    整個動作極其流暢,而且快得讓人防不勝防,年輕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荊棘擊敗了。

    「承讓了!」

    說完,荊棘便抽回了他的竹劍。勝負已見分曉。

    但那個年輕人有點惱羞成怒了,他覺得在這裡輸給一個比自己還小的農村人很沒面子。於是,趁荊棘不備,他竟還想舉起刀偷襲,以報剛才的一劍之仇。

    眾人都沒想到,這年輕人竟是個如此下流之人,會做出這種有損形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叫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刀就要落到荊棘的頭上。

    就在這時,一道突如其來的白光劃過了荊棘的頭頂,格擋住了年輕人的長刀。

    拔刀相助的不是別人,正是暗藏於深處的那個中年男子。

    夏實這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臉。

    這名中年男子長著一張和荊棘十分相似的黃色臉孔,頭髮和眼珠也是黑色的,很有可能是來自荊棘家鄉那一帶的人,尖尖的下巴上稀稀拉拉地留著一些鬍渣,但總體上看,還算是個乾淨的中年人,給人以成熟的感覺。

    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夏實怎麼也不會把他和追殺醍醐·阿克裡的人聯繫到一起。

    「扎西克,你要清楚,這一刀我不是為了救他,而是為了救你。」那個中年男子冷冷地說道。

    聽了這話,名叫扎西克的年輕人這才發現,荊棘的竹劍不知何時,已經頂在了自己的腰腹處,就等他刀之前提前下手。若不是中年男子出手格擋,他即使不喪命,也至少得落得個內傷的下場。

    「你們之間的劍術高低早就見分曉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師父,剛才是我輕敵了,我還沒有用出全力,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扎西克狡辯道。

    「你有多少斤兩我怎麼會不知道?師父我還瞎了不成?不過,即使你輸了也不足為奇,這位年輕劍客所用的劍法,連我都不曾見過。而且,看他的長相就可以知曉,他一定和我一樣,是來自東方劍之國度的男人。即便如此,他年紀輕輕便自成一家,也足以令人嘖嘖稱奇。」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誇獎著荊棘,讓人無法猜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剛才的事,是我教徒無方。為盡禮數,我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才是。我是來自狼山的劍客,宮本健一郎,而剛才那位則是我的徒弟扎西克。如果少俠你同意的話,我願意代替小徒,和你比試一二。」

    「嗯,可以啊!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本來還覺得秋收節打的不夠過癮,現在倒好。對了,我也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荊棘。你說的很對,我來自東方的大中華,只不過現在則是薩爾布的光榮成員。」荊棘咧著嘴笑道。

    「薩爾布嗎?我倒是很少聽說那個村莊裡會有這樣的高手。」宮本淡淡地說道,「刀劍無眼,為了公平起見,你可以在我的手下中選擇一把稱手的刀。」

    「不用不用,我知道大叔你是個高手,會點到為止的,而且我也習慣了竹劍,就這樣開打吧。」

    「手下留情?我和別人比試從來不手下留情,不過,畢竟我的閱歷較深,所以我允許你們幾個可以一起上。那麼,廢話少說,現在就開始?」

    荊棘點了點頭。和宮本一樣,他也早就已經熱血沸騰了。

    宮本健一郎微微一笑,笑臉還未褪去,他竟然便一個箭步跨到了荊棘的面前,與此同時,手還從劍鞘中順勢拔出那把長刀砍向了荊棘。一系列的動作如同白虹貫日,一氣呵成,在這玉盤皎月的映襯下,就如同天劍下凡一樣瀟灑。當然,作為他的對手,那必然會被這樣的情景嚇得不寒而慄。

    荊棘根本沒有想到對手會如此出其不意地對自己用招,大吃一驚,連忙後撤,但已經來不及了,刀劃出的圓弧在荊棘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血流不止。

    暫且放下夏實不說,連秋蟬也是第一次看見荊棘露出如此緊張的表情,可見對手的功夫絕非等閒。

    此時的秋蟬已經從昏昏欲睡的醉酒狀態中驚醒過來了,她自然清楚眼前狀況的嚴重性,要知道,那個一直以笑臉示人的荊棘都已經受傷了。

    「夏實,快把醍醐姑娘放下來,你趕快去幫荊棘,我看他有麻煩。」

    秋蟬一邊提醒夏實,她一邊把醍醐·阿克裡從夏實的背上抱了下來。由於酒勁未過,她的這個舉動還導致自己差點滑到了。

    夏實當然知道情況不妙,他毫不猶豫地從背上取下了他的那把名為「老土」的長弓,迅速地搭上了箭。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深深地感受到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無力,那兩人的打鬥太過激烈,以至於夏實根本不敢貿然出箭。

    試問,有誰會乖乖地在原地等待三十秒鐘,讓夏實仔細瞄準後再射擊呢?

    就在這個當口裡,荊棘的身上又多出了好幾道傷口,儘管他已經不得不拿起竹劍進行格擋了。

    「不行,我根本無法瞄準,他們太快了,貿然出箭會傷到荊棘的!」夏實對秋蟬說道。

    「原來你的朋友是個弓箭手,不過看上去還不怎麼成熟嘛。但我勸你趕快出手,再猶豫不決地話……」

    說話間,宮本健一郎又是一個飛快的躬身箭步,一瞬間就竄到了荊棘的身旁。

    如果說荊棘的劍法就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的話,那麼宮本的劍法就如同蜇人的大黃蜂,他的劍招每招每式都透著凶險狠毒,招招都能置人於死地。

    只是一招之間,荊棘的竹劍已被斬成兩截。

    「夏實,你還猶豫什麼?即使射不中也得射,再晚一點的話一切都遲了。」秋蟬在一旁急得大叫。

    而醍醐·阿克裡則想支撐起自己受傷的腿,勉強讓自己站起身來,好去為在那裡捉襟見肘的荊棘幫忙,但是這一用力,又導致小腿上的傷口再次崩裂流血了,痛得她一聲悶叫,又倒在了秋蟬懷裡。

    ——秋蟬說得對,不能再猶豫不決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可都得完蛋了。集中精神!

    夏實咬緊牙關,把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了自己的那對眼睛上,捕捉兩個人的動態。

    就在荊棘快要被砍中的瞬間,說時遲那時快,夏實終於射了出去。

    但宮本不愧為一流的劍術高手,他就像是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似地向後一撤,躲過了那一箭。

    「射得不錯,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村莊裡還會有像你們這樣的人才。」

    當宮本轉向夏實的時候,他意外地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似地一愣,吃驚地看著夏實的臉,自言自語道:「竟然會和那位大人如此相像。」

    當然,在這種事關生死的時刻,夏實當然不會讓對手有一絲的喘息之機。

    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經驗,從箭袋中一次取出了三支箭,暴風驟雨般接連不斷地射向自己的敵人。

    「好箭法!」這陣攻擊又逼得宮本連退數步,「能否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夏實·庫洛姆。」夏實也不答多餘的話,繼續抽箭連射。

    「庫洛姆?」宮本健一郎的語氣略帶驚奇,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格擋下了夏實的數支弓箭,冷笑道,「這應該只是個巧合。儘管長相相似,連姓氏都一模一樣,但那位大人的實力可是遠遠在這之上的。夏實·庫洛姆,你可不配叫這個名字。」

    話音未落,宮本就出人意料地連續踏出好幾個箭步衝向了夏實,速度快得讓夏實都沒法瞄準,慌亂中射出了好幾箭,其中有一枝眼看就要命中,沒想到對手從腰間拔出了那把匕首,瞬間將來箭一刀兩斷。

    「留著你們,一定會對那位大人後患無窮,既然在這裡遇到我,也只能說明你們的運氣實在太差,否則將來必是棟樑之才。」

    眼看宮本就要手起刀落,一個嬌小的人影卻擋在了夏實的身前。

    不錯,那人正是夏實的妹妹,秋蟬。

    她緊閉著雙眼,張開自己的雙臂擋在了哥哥的身前,明明怕得要死,但這個時候的她也來不及多想,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護哥哥。

    「我對手無寸鐵的女人可沒有什麼興趣。」

    秋蟬只感覺一陣冷風從臉邊刮過,睜開眼時,宮本已經繞過了她,跑到她的身後了,黑暗中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宮本是如何移動過去的。

    只見他從容地抬起手,眼看就要砍到夏實身上了。

    取箭還擊必然是來不及了,夏實下意識地舉起「老土」擋在頭頂之上,想要擋住那一刀。

    「夏實!」落在身後的荊棘瘋狂地大聲喊著好朋友的名字,聲音中透露著絕望。

    卡嚓!木弓斷裂的聲音格外地清脆。

    夏實感覺到肩膀上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

    緊接著,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他朦朦朧朧地看見秋蟬和醍醐趴在自己的身上泣不成聲,又聽見荊棘的還在那裡使勁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只不過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無際,最後便什麼都聽不見了。

    ——什麼呀,到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到,就白白地死去了。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這又不是我的身體,天才什麼的也不適合我。

    好像從以前開始,我就是這麼一個人,被別人寄予厚望卻什麼都做不到,現在也只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

    嗯,死了倒也落得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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