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力賽採用的是傳統的扳手腕賽制。
結果,在這次比賽中,黑月·布蘭卡只用了短暫的一秒就敗下了陣來,總共亮相了還不到五分鐘。
他在離開前還不忘留給觀眾們一個招牌式的微笑,引起台下女性觀眾的一片尖叫。
這樣的反應,也讓實為勝者的奧德利相當不爽。明明是一個外村人,還輸掉了比賽,得到歡呼聲卻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換做誰,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此時,東西村的大比分已然是二比一了。
「之前的三場比賽真是扣人心弦啊!」主持人柯比趕緊出來為剛剛結束的這場尷尬的比賽打個圓場,「接下來的兩場比賽也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它們一向是秋收節裡人氣最高的!」
底下的觀眾也起哄般的大聲叫好起來。
「現在有請我們的劍道賽的兩位選手登場。和去年一樣,他們分別是西村的衛冕者荊棘,挑戰者還有東村的鹿敏·菲利斯!」
話音一落,觀眾們又開始大聲加油起來,這次則輪到那些男孩子興奮不已了。
儘管去年鹿敏·菲利斯輸掉了和荊棘的比賽,不過她在男孩子中的人氣並沒有減少,甚至說這次失敗還提升鹿敏在男孩子心裡的親和力,以至於給她加油的聲音甚至都能和秋蟬上台時旗鼓相當了。
「一直和人氣如此鼎盛的女孩子在一起,庫洛姆你也挺辛苦的嘛。」黑月調侃道。
「黑月,你又來了。之前是秋蟬,那也就算了,現在又是鹿敏,她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黑月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你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地遲鈍,怪不得那些女孩子都活的這麼糾結。」
「哈?」
這時,劍道比賽的兩位選手已經站到了擂台上,兩個人的手中也都已各自握上了一把竹劍,可以預見到,一場龍爭虎鬥又將這個擂台上演了。
左邊的鹿敏·菲利斯氣勢明顯更為咄咄逼人,此時,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令在場的任何一名對手,甚至是台下的觀眾都心生畏懼,簡直就是場上場下判若兩人;而右邊的荊棘則是另外一個極端,明明大賽在即,他依舊能夠談笑風生,或許整個村子裡現在察覺不到鹿敏的憤怒的,除了吃撐後躺在椅子上難受得站不起來的悠雲·懷特以外,也就只有他了。
不過,鹿敏也是一位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緒的劍士,或者說,是因為她太瞭解自己的對手了,鹿敏並沒有被荊棘的樣子所激怒,她知道這個對手能夠在任何時候保持笑臉,他是不會被自己的氣勢所嚇倒的,反倒是荊棘的對手會因為他的笑容而變得焦躁不安。
遇到這樣的對手,更應該保持鎮定去應對。
主持人柯比作為除了兩個選手以為唯一一位站在台上人,他被鹿敏·菲利斯的眼神所震懾,顯得有點不知所措,說話也不像前幾場比賽那樣中氣十足了。
「看來兩位選手已經躍躍欲試的樣子,那我先來說明一下這次劍道比賽的規則。規則也很簡單,那就是誰在十五分鐘的時間裡擊倒對手就算是獲得了勝利。當然,如果不小心掉下擂台也是得算輸的。這次比賽和去年一樣,使用的是我們賽事委員會準備的竹劍。那麼,最後再問你們一句,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
「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同樣的人,我不會輸第二次的。今天你一定會敗在我的劍下。」
鹿敏·菲利斯殺氣騰騰的語氣,讓在場除了荊棘以外的所有人都聽得直冒冷汗。
「啊哈哈,我也很期待啊。好久沒有和除了老爸以外的人切磋劍術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宣佈,這次劍道比賽現在開始。」說完,主持人便一個箭步跳下擂台去了。
比賽剛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著急著進攻。
鹿敏·菲利斯,雙手持劍,雙眉緊鎖,眼睛一刻不離地注視著對手,腳步一前一後呈弓型,試探性地前後做著微小地移動。
很明顯,這樣的握劍姿勢和站位腳步對於力量要小於一般男性的女劍士來說是最好不過的,進可攻退可守,兩全其美。
而荊棘的表情仍舊不怎麼嚴肅,他單手持劍放在體側,眼睛也觀察著對方的動向,但看上去極其放鬆,並不像鹿敏那樣緊張。
兩個人僵持了一陣後,鹿敏·菲利斯終於忍不住了,大喝一聲,率先擺出了進攻的姿態。
她向前瞬間跨出了兩個大步,舉起竹劍狠狠擊打下去,這次進攻不但勢大力沉而且速度也相當快,一下子便連續出招了三次,即使被荊棘一一擋住,但也逼迫得他不得不向後退了好幾步。
當然這還沒有結束,第一次進攻未果之後,鹿敏後退了一小步,趁對方站立未穩又是一個瞬間突進,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這次進攻比第一次來得更快更猛烈,不但用擊、打、劈等各種招式從荊棘的各個方向進攻,而且腳步也不停進行前後左右地變換移動。
荊棘能夠擋住對手的攻擊,但是誰都能夠看得出來,他的情況已經變得相當被動,主動權都掌握在了鹿敏的手中。
去年的失敗令原本心高氣傲的少女開始臥薪嘗膽了一年,如今的她已經不是荊棘在三回合之內就能解決的對手了。
「沒想到鹿敏的實力這麼強,看來荊棘要贏下這場比賽的話,難度不小。」夏實擔心地說。
「這可不一定。」
在一旁躺了一陣子的悠雲終於從痛苦中掙扎著起來了,只不過臉色仍舊是鐵青著的。
他指了指擂台的另一邊。
夏實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坐著荊棘的父親荊如風和自己的師傅神風·格林,荊如風正在和老朋友談笑風生,並不怎麼在意兒子在場面上的被動局勢。
「看到荊棘他老爸的表情你應該就明白了吧?荊棘還沒有亮出真本事呢。金·皮格魯大師曾經說過,劍道的比試永遠都是瞬息萬變的,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斷定贏的人是誰。最重要的是,至今為止,我都還沒有發現有人能讓我們的這位朋友收起他的笑容。」
聽了悠雲的話,夏實朝擂台上看去,的確,荊棘的眼神很專注,但是嘴上卻依舊掛著不變的誇張笑容,看來他並不覺得自己身處險境。
這讓夏實懸著的心也暫時放了下來。
果然,當鹿敏·菲利斯兇猛的攻擊把荊棘逼到在擂台邊緣時,台下觀眾都以為荊棘今年的表演也就此結束了。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他在自己即將沒有退路的瞬間,突然順勢一個轉身,一下子轉到了鹿敏·菲利斯的身後,讓原本以為自己就要獲勝的鹿敏結結實實地打了個空。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鹿敏·菲利斯著實驚出了一聲冷汗,如果不是她腳下的基本功紮實的話,已經跌下擂台去了。
但鹿敏被沒有就此亂了陣腳,她也用最快的速度轉過身來,將竹劍擋在身前,以防被荊棘趁機打中。
「看來這一年你真的變強了不少,其實我也很喜歡你的劍法的,實用不花哨,很適合你的特點。話說,今天真的玩得很開心啊,啊哈哈。」荊棘一手提著竹劍一手撓著後腦勺笑道。
——這傢伙還當是在玩!真是沒有什麼心思啊!對手可是拼了命和你在打呢!——夏實不禁為自己這個黑頭髮的同伴擔心起來。
賽場上的鹿敏·菲利斯卻已經被荊棘的話給激怒了:「少在那裡得意忘形了!剛才我只不過用出了平時一半的實力而已,你就已經如此狼狽。接下來的比賽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如果你以為你還能笑著用單手持劍擋住我的攻擊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會讓你嘗到小看我的後果的!」
「嗯?你誤會了吧?我從來都沒有小看過你啊!」荊棘一臉疑惑地看著鹿敏,但立刻又恢復了笑容,「不過,我也一樣,熱身時間也剛剛結束了。看來今天可以好好地玩一場了。」
說完,荊棘提起竹劍指向對手。這是比賽到現在,荊棘擺出的第一個架勢。
「哼,你還真敢說。」鹿敏·菲利斯對對手的言語顯然是覺得不屑一顧,她雙手握劍擺好架勢,「好吧,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不好,看大姐頭的表情她是真的生氣了,她想要用那招結束比賽了。這下子那個笑哈哈的傢伙危險了。」拜魯·奧德利皺著眉頭說。
連身為對手的他都為荊棘擔心起來,難道他說的這招真的非同小可?
「那招?那招很厲害嗎?」夏實心有不安地問。
「隨心流的奧義,落葉刺。」拜魯·奧德利繼續介紹道,「這招曾讓一位威名赫赫的流浪劍士差點喪命。去年的比賽荊棘出奇制勝,其實大姐頭她並沒有展現出應有的實力。失敗之後,她又經過了整整一年的艱苦訓練,將自己的各方面都做了精進,相信現在此招的威力已經更上一層樓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有興趣看看這是什麼樣的招了。」黑月的眼睛從比賽一開始就從未離開過擂台上的兩個人,顯然他對這場精彩的比賽也是相當期待。
擂台上的兩人又互相觀察了對方一陣之後,還是由鹿敏·菲利斯率先大喝一聲攻向了荊棘沒有拿劍的那一側,從樣子上看是一招比之前的攻擊更加勢大力沉的擊打,照這架勢看來,雖然鹿敏使用的只是一把竹劍,但是被擊中的一方也一定會非殘即傷的。
但荊棘顯然也並非等閒之輩,他用一個側身向後的跳步靈巧地躲開了鹿敏的攻擊。
底下的夏實剛想為好朋友叫好,擂台上的情景卻讓他把到嘴的話又留在了喉嚨裡。
鹿敏·菲利斯並沒有真正地擊打下去,而是順勢作出了一個刺的動作,緊接著一邊大喝一聲「得手了!」一邊刺向了荊棘。
很明顯,剛才的擊打只是佯裝進攻,真正的殺招是緊接著的這招刺殺。
「刺」原本就是劍道中最為兇猛的殺招,平常人若被擊中必定會身受重傷,而且鹿敏的這招,更是因為有了開始的大力擊打作為借力點,讓它的攻擊變得更為犀利,就算是鋼筋鐵骨被刺中,也肯定會留下個窟窿來。
此時的荊棘仍然處在躲避那次擊打的慣性當中,腳下已經無法躲避掉這招凌厲的刺了,眼看著被竹劍擊中已是在所難免的了,很多膽小的觀眾都嚇得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以為一場悲劇就要上演了。
就連荊棘自己臉上一向從容的表情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此時的夏實才真正地領會到隨心流的奧義「落葉刺」是何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