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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追憶我的父親 文 / 最佳教練

    預定中有一種協議,是天生的不曾平等。來到世界的曙光,你接觸的一剎那,也許你並不曾記憶他的炫麗。你的歡喜,他的啼哭。也許眾人都不懂得決定來到或者生存,都不曾掌握在自己手裡。

    你帶來了一個生命,不平等的,未曾經過他的同意。你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不平等的,你依舊未曾經過他的同意。你孕育著這個生命,同他一起歡樂,同他一起悲傷。他看著你的生命,卻是消失,卻是悲傷。

    我們曾經爭吵過,我們曾經歡笑過,共同的期待賜予我們美妙的憧憬。而如今,權利被你全部的奪去,爭吵、歡笑、憧憬都如雲霧在瀰漫的煙霧中消去。

    記憶中你的臉龐,是兒時伴我回家的欣喜。記憶中你的面容,是彌留時骨瘦的彷徨。我的足跡,每一步都曾有過你的身影,我的期待,每一刻都有你的聲音。

    你走了,留下了未曾過完的記憶。你去了,剩下了我殘缺的夢境。你的身軀僵硬的讓我窒息,你的冷漠讓我無助的哭泣。

    你後悔你的一生嗎?棄兒還是寵兒?你留戀你的人生嗎?知足還是失意?你能否知曉,每一個愛你的人都在為你駐足留意。你是否知曉,你的孩子和妻子還在為你找回夢境。

    爸,這次是真的遠去了嗎?是否不斷吶喊,你還是不願在做一次呼吸。倔強的你,從未順從別人的提議,就連逝去的一刻,你都不願意告知你的心意。

    去了,輕輕的睡去。走了,倉促的隱匿。你的人生熄滅的燭影,你的夢境打碎了圓鏡。

    我不知道怎樣的話語你才能明白,愛一個人,有時候會比恨一個人更覺得可氣。為什麼愛是堅持,妥協的關懷讓人憐惜。如果我們爭吵,那是因為憐惜的太過徹底。你難倒真的不知道,只有最關心你的人,才能陪你認真的爭吵到底。那是關懷,那是責任,那是血緣,那是生命在你我之間的延續。你生命中的留影,記錄著你人生的點滴。而點滴的延續,則是我的足跡。

    當你在鏡中看著自己,悲涼的訴說自己面容的憔悴,你其實也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去。可是當你最後一次看見這個世界,你的身體根本不是原來的你。你瘦的讓人窒息,你痛得讓人揪心。爸,這根本不是你。你有這麼瘦嗎?你有這麼無力嗎?你能否讓我看看曾今那個倔強的你……

    真的去了!爸,你真的走了。其實你知道我們愛你,其實我們也知道你愛我們。

    爸,一路走好!我和媽媽想你!

    ……

    我的父親,於2011年4月30日病逝。從今往後,我,沒有了父愛!

    我的父親出生在一個當年相對富裕的家庭。爺爺讀過私塾,在當時的中國,職位和收入都還算理想。但是小時,父親體弱多病,如果不是爺爺和奶奶的悉心照顧,他也早就夭折。不過也正是因為小時候的病疾,對他以後的身體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隨著歲數的增大,父親好玩倔強的脾氣也越來體現,因為種種原因,最終輟學。

    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我每每在作文中描述我的父親,都會用身材不高,但是很胖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他的確很胖,那時候矮矮胖胖就是他的標籤。和他這個標籤同樣作為我父親標籤的,就是嗜煙酒和好麻將。

    我曾勸過他無數次,小時候的肺病讓他根本不能抽更多的煙。可是最終,倔強讓他還是倒在了肺病之下。當他最後一次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還不到我記憶中曾經的四分之一。那是一種很恐怖的瘦,一種讓人在心中痛徹心扉的瘦。

    好麻將同樣讓他最終走向了終點。一次次的病情緩和,可是他最終沒有抵擋住某些人的召喚。每次回來,他都是吐血不止。在我和母親悉心調養下後,他稍有康復,又會弄出一些波折。

    父親很摳!甚至有點缺心眼的摳門。但是他的摳門,更多的是一種算計得失。他賺錢不多,所以他總是想著如何能省下更多的錢。在我初中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失業在家。因為我的爺爺一生謹慎,加上當時已經退休且不太願意利用職務幫助家裡人謀取更多的利益,所以,雖然以他的職位可以幫忙解決工作,但是我的爺爺還是選擇了讓我父親自謀生路。遂,從那以後,我的父親就開始了他「多彩」的人生。

    他賣過菜,打過工,做過黑社會的小頭,在醫院裡做過護工……

    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得不是很長久,因為他的性格決定了他比他兒子,也就是我,其實還要浮躁。加上他在外面也胡亂的花掉一些錢,所以在當時,他帶回家的錢很多,同樣,他帶出去的錢也很多。

    渾渾噩噩他的等到了我的大學畢業,父親也終於開始想過我的大事,也憧憬著我們一家的美妙生活。於是,他也想過開始認真的賺錢了。

    可是沒想到,命運和他,也和我總是在開玩笑。我,枉費了他的苦心。他,可能害了我的一生。隱性遺傳,讓我得了一個我永遠不想面對的疾病。

    於是,我的生活被完全改變。我的事業,愛情,生活,也許徹底的陰霾。

    同樣,我的陰霾,也讓我的家庭失去了方向。他曾經憧憬的一家美妙的生活,也許再也不會出現。

    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能讓他,也讓我的母親看見我們生活新的希望。我在用我決心讓他們相信,你們的兒子依舊優秀。

    就在我可以讓他們稍稍看見希望的時候,父親走了。他等不及我讓他重新拾起憧憬和期望了。

    三年的病魔折磨,讓他從一個胖胖的標籤,變成了骨瘦如柴。當他死去的時候,我摸著他的臉龐,那凸起顴骨,似乎在撕裂我的心口一般。

    每一對父子,都是千萬次輪迴的奇跡。我和我的父親,也可能就是歷經千萬回才相聚在地球的這裡。

    他孕育了我,他養育了我。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讓他的養育得到回報,讓他看見他所期望的美滿,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爸,你還想我們下輩子做父子嗎?

    你想?是嗎?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想!如果還有下輩子,我想和你做兄弟。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沒有任何顧忌的勾著你的肩膀,和你一邊爭吵,一邊勸著你戒煙戒酒。也只要這樣,你才不會對我大聲的吼道,兒子沒權利管老子。也許你十年前早聽我的,我們也許真的能過的很好。

    記住,胖是你的標籤,骨瘦的你,絕對不是你。你一定要記住。

    我愛你,父親!眼中擎著淚水,我不忍留下。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和我的母親。我們下輩子,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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