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下方的河水,已經開始泛紅了!」吉普車剛駛上橋面,林天翊就發現橋下的河水不再是渾濁的泥色,而是帶著一絲絲血澤的猩紅。
龐德等人向下一看隨即臉色大變,經歷過數次險象環生的搏殺,幾人都明白,一旦這裡的河水也完全血化,帶來的將是無邊的海獸狂潮。
「我們來的還算及時,再晚一步可能這裡也將成為怪獸的地盤了。」燕子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天翊,你打算怎麼辦?是帶你父母離開嗎?」
「先找到他們再說吧,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呢!」林天翊搖了搖頭,凝視著窗外景色,不出意外,幾天之後這裡也將和沿海地區一樣,人類的居住地將會被摧毀的一乾二淨。
「天翊,進了市區我和燕子就不陪你去找父母了,我們得去部隊一趟,把這些情況匯報一下。」龐德皺眉片刻開口說道:「周圍的居民還沒有開始轉移,情況很糟糕啊!」
「好的,我知道了!」林天翊點點頭,龐德兩人一路送自己回來已經耽誤他們不少時間,現在自己已經到家了,自然不能一直拖著兩人。
「希望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到時候再向你討教幾招!」在岔道口上停車,燕子笑著道別。
「燕子姐,龐大哥,後會有期!」林天翊走下吉普,拉著秦宓揮手告別,轉身走向對面的街道,這裡離他家也不遠了。
又繼續走了幾分鐘路,林天翊總算來到自家門前,左手在門上掃過,一層薄薄的灰塵被才擦拭下來。林天翊皺眉說道:「看樣子有段時間沒人來了,你家也是吧?」
秦宓家就在林天翊對面,試探性的敲門卻沒人答應,只得無奈點頭道:「嗯。」
林天翊抽出腰間短匕,在胸前比劃比劃,略微點頭後猛的刺向房門。早在出海遇險之時他的鑰匙就不知掉哪去了,此時進自己家門都像是入室搶劫一樣。秦宓在一旁輕笑,回自己家還用刀子的恐怕也就是眼前一人了。
「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暴力擰開。林天翊就這樣穿著鞋子走了進去,屋內擺設的很整齊,甚至是整齊的過分,幾乎沒有少任何一樣東西。林天翊四處翻了翻,不論是自己母親的衣物還是父親的煙酒,似乎都被遺忘在這了。
「他們這是去哪了?」林天翊無奈搖頭,就算出門也會帶上一點東西吧?可這家裡沒少什麼啊,難道自己出海遊玩的時候,他們也旅遊去了?
「天翊,有封信呢!」這時林天翊房內傳來秦宓的一聲驚喊,聽到女友叫自己,連忙走了過去,雙眼立即被其手中的信封所吸引。
「拆開看看。」林天翊上前幾步將信封拆開取出裡面的信紙,上面的話並不多,寥寥數十字林天翊幾乎在十秒內就看了一遍,當看完信紙上的最後一字,林天翊心底的擔憂才漸漸退去,自己的老爸老媽總算是安全的。
「天翊,能看到這封信說明你活著回來了,不用擔心我和你爸,我們已經離開這裡前往蘭州了。這次全球爆發的災難來的很突然,我們的假期又被取消了,你看到這封信,能夠的話就盡快來蘭州,西安也不安全!秦宓應該在你旁邊吧,你身為男子要好好保護她,就這些了!」
落筆是林天翊的老媽,時間是七月二十日。林天翊回想片刻,那時候海獸應該出來沒多久,自己和秦宓還呆在漁船上。在那時候老媽就能看出西安也不安全,眼光真夠毒的。
秦宓接過信紙看了看,最後一句話顯然讓小女孩很不好意思,紅著臉說道:「走,再去我家看看。」
依法炮製的破開秦宓家門,同樣是一封書信,不過內容卻比林天翊老媽留下的多得多。信裡面詳細的說了下他們兩家人離開的原因,還有去蘭州會在哪裡工作,到時候去那找他們云云。
看完之後林天翊不由得輕歎:自己老媽怎麼就不像伯母一樣仔細點呢,若沒有這封信自己就算去了蘭州也很難找到他們。
「天翊,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樣去蘭州還是?」秦宓雙手抱膝坐在自己的軟床上,看著屋子發呆問道。言語中充滿不捨,畢竟這裡是她住了二十年的地方,現在拋棄掉的話,以後可能再也不會來了。
「他們既然沒事,我們也不急著離開。」林天翊笑著說道:「就在這裡住幾天,西安現在還是蠻安全的,多呆幾日也無妨。」做出這個決定一是因為秦宓的不捨,還有一點是林天翊自己已經有段時間沒怎麼獵殺怪獸了,他想趁著周邊還算安全的時候出去『打獵』。
「嗯,再呆幾天。」秦宓也很高興能在這裡多留幾日,歡呼一聲隨即笑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相比林天翊此時的溫馨,離他們不遠的龐德兩人卻是愁眉不展。憑藉著兩人軍官身份很快見到在西安主持軍務的上校後,兩人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可中將卻無法做出決斷。
原因很簡單,現在西安市內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口是這十幾日內轉移來的,現在如果繼續轉移,很可能會造成群眾暴動。即便在這駐紮一個師、一個軍的武裝力量,也不可能將民眾心中的積怨消除。
民眾面對災難產生的惶恐情緒需要發洩,若此時採取強硬的態度讓他們繼續轉移,很可能會將這些怨氣發洩在軍隊身上,這是上校不想看到也不能看到的。
而想要用信服的理由說服民眾離開又需要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恐怕等這些人願意離開時,無數的怪獸會從血化的河水中湧上岸,到時說什麼也晚了。
龐德兩人雖然帶來了建議,卻沒有辦法幫上校解決眼下問題,沒有親身經歷過恐怖獸潮的人是無法相信人類到底脆弱到了哪種程度。
因為華國之前的工作很順利,幾乎沒有多少民眾親眼見證了獸潮的形成,就算見到了也早已入土為安。此刻仍舊倖存的民眾僅僅認為這次災難是範圍比較廣博而已,他們原本對離開自己的家鄉就很不滿,現在隨便一件小事都可能將其怒火激起。